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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入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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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飞机上,整个人昏昏沉沉,想靠在椅子上睡觉,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脑子里只有张裕凡那句“所以,我们分手吧。”
直到优雅地空中小姐的声音响起,我才迷迷糊糊下了飞机,拎着行李,走在机场里,我却有一种不真实感。那似乎是梦,对,就是梦,张裕凡没有走,他还在,他还在呢。
我忍不住自嘲一笑,张裕凡前几天还为我求了一个平安符,现在却离开了我。
想到这,我忍不住去摸胸口,那里,有一个红线绑着的布袋,是一个我最爱的男人,登上了高高的山峰,在释迦牟罗面前,为我求得的,他说:“平安符除了保我的小小平安外,还要让我们,不离不弃。”
呵,不离不弃,曾经如此甜蜜的话,却变得如此荒谬。
放在胸口的手,有冰凉的液体淌过,我一抹脸,一手的水泽。我以为,我已经没有泪水可以留了,原来还有啊。
“走吧,在这站着干嘛。”一双手接过我的行李,原来是来接我的方萃。
方萃的出现在机场引起骚动,她却坦然自若,冰凉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安慰我的意思。
“还不走。”方萃眉毛一皱。
我默默无言,却抽抽搭搭地跟在身后。
我走出机场,清新的空气席卷而来,吹干了我的泪痕。
我上了方萃的车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在位子看着H市的道路和绿化,可脑子里全是我和张裕凡曾经的一幕幕,情不自禁地在位子上抽抽噎噎的哭着。
方萃终于发话了:“不就是失个恋吗,要死要活给谁看。要不你去美国哭给张裕凡看,看看他能不能回来。”方萃说起话来,狠,准,一击要害,没有一点避讳。
“姐,是要死要活了。”我狠狠吸了一口气,方萃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得特舒服。我就希望她一直这么说我。
“行了,C大到了,下车。”方萃稳稳地开进了人头涌动的C大。
我拿了行李,深吸了一口气,刚拉开车门,方萃又扔了一幅墨镜过来。
“把这戴上,看看你这样子。”
我接过墨镜,戴上,我很不喜欢戴眼镜,更别说墨镜,但我挺谢谢方萃的,现在也有点喜欢这墨镜的。
进入C大,我就有点惊讶,好C大的C大。
我报的C大是国内理工科很著名的大学,既以理工科著名,也是出了名的和尚庙,每个女生,都有追求者,校园网上,还有很出名的“C大十大校园美女排行榜”、“ C大美女粉丝排行榜”和“C大历届校花排行榜”。
这也不是很稀奇,每个大学都有这样的排行榜,但在C大的排行榜上,我曾有幸游览,我才明白这个学校女生有多么缺乏,那些女生,长的也不丑,但那样就是校花了,那也太,太那什么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几个拿写着“计算机系”牌子的男生面前,微微颔首:“师兄们好,请问你们是接待计算机系的吗?”
“是,是,当然是,我们不是,还有谁是。”领头的男生看到我,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乐得像朵花:“你是本系的小师妹?”
“嗯。”我装矜持地点了头。
“哈哈,那太好了,小师妹,你入学手续办好了吗?”那个男生差点乐得蹦起来,如果后面那个男生,没有拉住他的衣角,在他身后狂喊“老大,矜持矜持,给人姑娘留个好印象。”
我听了,一乐,压抑的心情微微好了一点。“入学手续还没办,师兄别见外,喊我晓晓好了。”
那个男生听了,脸上的笑纹全挤一起:“好好。晓晓,晓晓,好名字,好名字。你也别师兄来师兄去,喊我老王就行了。老六,还不去给师妹,不,我家晓晓办手续去。”“是,老大。”末尾一个男生立刻向拥挤的教学楼跑去。
我一想,发现有不妥,也先不管我突然变成了老王家的了,对着那个男生大喊:“我叫方晓。”回答已记不真切了。
老王带我去了宿管拿钥匙,途中遇到了两三拨男生,他们都艳羡又嫉妒的对老王挤眉弄眼:“老王,运气不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被你拐到了。哎,谁让哥们来晚了。”
我对这样的话也就装装清纯,一笑了之。
亦在心里对自己说,方晓,没有张裕凡,你照样活的好好的,你还可以有这些可爱的朋友。但越这么说,越觉得像自我催眠。
到了宿管阿姨那儿,我拿了宿舍钥匙,四人间的,405室。
我挺满意的,我喜欢四楼,多一楼,爬上去太累,少一楼,锻炼效果不明显。
老王本着“送人送到家,送佛送西天”的想法,当然,还有别的思想,执意送我到宿舍,我随便,只是苦了那个帮我拎行李的倒霉蛋了,几本我精挑细选的小说外加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很惊讶行李箱居然放的进去,虽然我还拎了一个很大的手袋。但令我更惊讶的是,拎东西的胖哥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帮我拎上四楼,剽悍,太剽悍了。
到了宿舍门口,我笑呵呵地接过行李箱和手袋,对拎东西的胖哥哥和老王谢了一遍又一遍,我没怎么样,胖哥哥之前拎东西没脸红,现在却脸红了。而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两手空空的老王很好的诠释了厚颜两字,真的,我没瞎说,他像个烈士一样,豪气地一拍胸脯,一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晓晓,就这点事,哥哥能帮你的还多着,以后有事就来找我。”
“嗯,好。”老王的小算盘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方晓高中好歹也有“九班之花”的名头,与普通人比长相绝对算美女,更不要说是对于这个女生少之又少的大学了。
进入宿舍,倒比我想象得好多了,首先是大,听老王说,这届计算机系的女生比以往少,本来六人宿舍,却怎么也凑不齐六个人,就四个人住,当然大了。看到宿舍里三个女生,谁说C大没美女,宿舍里的三个女孩绝对是清秀佳人。
不过……
我呆呆站在宿舍门前,我和别的女生的优势就在于身高,175的个子,从初中开始就是拔尖的了,但是,这也是一个缺点,比如,爬上铺不容易,现在宿舍里是上下铺床位,三个女生,分别占了两个下铺和一个上铺,那我就只有睡上铺了,但凭借我的睡相,不出三天,不从上面滚下来才怪。但我才和她们见面,就提出换床位的要求,难于启齿啊。
一个长的特别温温婉婉的女孩子见我愣在门口,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处,收拾东西,爬上了上面那个床位,示意我到她之前那个床位去。
我愣了愣,随即点头致谢,再把行李搬到床旁边。
四个女生来齐,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也热络起来。
我上面那位好心让位子的女孩,瞿越,南方人,长的也像汪碧水,令人舍不得在湖上搅起一丝涟漪,从谈吐上,是个内敛优雅的女孩。
我对面的那个女孩,叫沈宜家,是个很典型的北方姑娘,粗犷豪迈,和她的名字虽然不搭调,但我对她挺有好感的。
沈宜家的上铺是一个叫萧逸的女孩,也是北方人,但和沈宜家相差甚远,是个安静的女孩,我甚至觉得,她有点自卑,介绍自己时,声音怯生生的。
她们一个个介绍完自己,三双眼睛盯着我戴墨镜的脸,充满了好奇。
“我是方晓,晓是‘庄生晓梦迷蝴蝶’的晓,”也是东方即晓的晓,我在心里默念,“我是Y市人,你们喊我晓晓好了。我的爱好是看书,缺点是睡相不好,喜欢熬夜看书,然后哭的稀里哗啦,你们,不介意吧?”我贼贼一笑。
萧逸有点害羞的摇摇头,沈宜家却藏不住话:“晓晓,你一直戴墨镜干嘛?”
我一愣,然后从容地摘下了墨镜,一双红肿的双眼暴露在沈宜家的目光下。
沈宜家“嘶”了一声,有点吓到了,才结结巴巴地问:“你没事吧?怎么了?”
我风轻云淡的笑笑:“刚和男朋友分手而已。”
话说完,我先一愣,我原以为张裕凡离开我这个事实,我需要很多时间去接受,但我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可心里的伤,不是没有,不是不痛。
沈宜家愣了愣,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一直心痛:“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可心还在一丝丝的抽痛,不是不难过。
除了介绍自己,一直沉默的瞿越开口了:“拿冰块敷一敷,会好一点。”
我“恩”了一声,对她笑笑。
我本来就挺喜欢她的,现在更甚。
我又拖出手袋里的零食,分给宿舍里的女生,尴尬的气氛,终于化解,宿舍里,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我在这片笑声里想,张裕凡,即使我忘不了你,也要过得好好的,至少要比你幸福。
第二天,我是被瞿越推醒的,我睡得很安稳,谁也没梦见,所以,我醒时,一看闹钟,妈呀,我是没睡醒吗,快开学典礼了。
我看了看宿舍里洗漱完毕的三人,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天呀,这么晚了,你们居然不叫我!”
“姑娘,我们都是被你的闹钟弄醒的,我们都醒了,您老还睡着,瞿越叫了你三回,我都喊了一会了,你还睡得跟个死人一样。”沈宜家已经很自来熟了,有点哀怨的指责我。
我倒也没管这么多了,匆匆忙忙穿衣服,幸好以前在家里赖床赖管了,穿衣服也比别人快,十分钟后,就和瞿越她们穿戴一新,走出了宿舍。
走向礼堂,隐隐有目光注射到我们身上,我也看得出大部分目光都在瞿越身上。
瞿越头发比我还长,垂到了腰间,肌肤雪白,眉眼像极了江南水墨画里的女子,精致,像被西湖水氤氲过的玻璃,带着朦胧美。嘴角勾出的笑容,若有若无,说不出的清秀美丽,我估摸着昨晚带着一大墨镜,也没好好打量人,如此佳人,居然是我的上铺。
“瞿越,你好好的一大美女,来学什么计算机啊?”我吧啦吧啦问开了。
“我男朋友也是学计算机的。”瞿越笑笑。
“什么,真的吗,真的吗?”已有八卦的消息,沈宜家比谁都兴奋。
瞿越恬静的点点头。
“谁谁?”沈宜家更兴奋了,把我从瞿越身边挤开,揪着瞿越袖子。
瞿越依旧笑笑:“秘密。”
沈宜家还想问什么,但学校礼堂到了,只得作罢。
开学典礼很无聊,很无聊,很无聊。
我听着头发稀疏花白的老校长在上面高谈阔论,说我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就想睡觉。
等校长讲完那几页演讲稿后,我正想说:“散场了。”和蔼可亲的系主任又上台了。我无奈的打了个哈欠,不过系主任的演讲真的比校长那个好得多。
系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起来挺和蔼的,没有一些传闻中教授的恐怖。
他最后一句演讲更是精辟:“你们以后谁想上课睡觉,或者想逃课,就选我张某人的课。你们还有我们这些老人所没有的青春,即使错了,还有机会改。”
全场掌声雷动,无数新生吹起了口哨,在旁边休息的老校长,似乎气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