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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   池然装的很像,他们信了大半。虽然派了人向不同的地方寻着,可大部分是按着池然给的地址走的,却不想,没找到人,反得罪了个大人物。
      他们愤怒的把池然吊了起来,几下,池然就大哭着求饶,说自己只是想帮池毅清,一时糊涂,求求他们不要再打了,她受不了了。她哭得很凄惨,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抖得像只鹌鹑,眼泪鼻涕一把,趴在地上,拉着他们裤脚,求着他们不要打了。然后说自己真的知道,又报了一个地址。
      他们将信将疑,但池然表现的就像是个天真到相信爱情却又受不起一点折磨的小家碧玉一样。再加上她也不过是个16岁的女孩,脸上还带着稚气,又生的很好,一看便是那种生活在温室里被细心呵护的花朵。他们还是信了,派人去了她说的那个地方,留下几个人守在这里,继续折磨着池然。池然一直哀嚎着,哭求着,哽咽着求他们相信他,说她真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后来他们几乎都信以为真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敢骗他们第二次,去那里的人只有一个挣扎着爬出来给他们打了电话。
      错过了时机又接连得罪了两个大人物。他们不得不撤退了。走前,他们想杀了池然,被关崎制止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的缘故,关崎是个敏感的人。前几次交手时,他便隐约察觉到池毅清的背景并不像养父告诉他的那么简单,再加上他本就反对这类交易,自然不希望这个和池毅清有关系的女孩死在自己的手里。
      可这次的计划终究失败了,损失了大量金钱和人手,只抓到了这么一个不在计划中的人物。如果不把池然推出来,恐怕在场的帮里兄弟和长老都不会同意的。
      一方面是他本就不想真的和池毅清对上。另一方面也是对明明身陷险境,无兵无卒,却逼的他们损失惨重的池然产生了些许好感。
      于是他提议杀了女孩后把尸体扔到仓库里,再打电话通知池毅清。这样即使不能拖住他的人手,也能给他添点堵。成了,到时候发现耽误要案,无视他人生命安全救得居然是某官员的小情人,肯定会哗然大惊的。不成,那池毅清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果。
      计划很粗糙,经不起推敲,不过那时已经没有人有心情细想了,只要求一定要杀了池然,为兄弟们报仇。于是借着夜幕的掩饰,他顺利的带走了她,草草包扎后用绳子把她拴在铁杠上,堵上嘴,就给池毅清发了短信。他走之前,池然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还冲他笑了笑,她那时便明白关崎是不想要她的命的,笑容里带着能活下来的喜悦。却没有想到,最后她没有死在仇人的手里,而死在了池毅清的漠不关心下。
      池哲坐在那里,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了。
      死的人早就走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照样过日子的。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池哲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了。今天,他要去那个据说很刺激的山庄。
      唔,今天的天气真好。
      当你丢了一样东西的时候,最好的寻找办法是不找,因为往往越认真就越找不到。就这样当做不知道,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人也一样。这些年,池哲用尽各种手段,只为了见关崎一面,却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当现在,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再也不想见到关崎这个人的时候,却又屡次相遇。
      当他们又一次在同一个宴会上出现时,双方都升起了一种名为哭笑不得的情绪。
      还是关崎先开的口,他言笑晏晏,仿佛和池哲是相交多年的老友般交谈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池哲也应和着,却不想倒是越谈越投机,两人最终竟真成了好友。
      到了现在,池哲有遗憾,有无奈,却也释然了。
      后来的两年里,他们相约着,一起旅游,一起嬉笑,池哲过的很开心,这么长的时间,他算是有了一个朋友。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年后,池哲入院了,他病了,病的很重。
      不是生理绝症也不是精神疾病,只是一点小毛病。无数小小的毛病堆在一起,没有哪一个是致命的,却也没有哪一个是能根治的。他还年轻,身体却已经慢慢衰老了。
      医生通知他的时候,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歇斯底里,他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窗外。
      很多时候,他总是这样看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但其实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到底想要看什么。
      现在也一样。
      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

      他入院的第二天换了一个病房,奢华的装修,严密的保护。不是他要求的,大夫也没有解释,似乎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唯一的解释,这是池毅清的要求,他果然一直在看着他。池哲依旧状似配合的进行着治疗,心底却有了答案。
      他没有拒绝,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永远是自己,这时候没有人能够力挽狂澜了,他想是时候准备自己的遗嘱了。
      他没有后代,连朋友也少的可怜,他的身后的确是一件需要仔细思考的事情。
      想了很久很久,在他甚至想着干脆把一切都交给关崎时,不经意间瞟到放在一边的水果篮,愣了片刻,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池哲,你傻了吗?
      他对自己说,池毅清还活着,怎么可能允许外人来办自己儿子的葬礼呢?
      他低低的笑了,又习惯性的看着窗外。
      无论地面上的人如何,窗外的阳光总是这样的灿烂。
      一天天的,池哲躺在病床上体会着身体一点点衰竭,一点点腐败的过程,没有慌张,没有绝望,没有悲哀。
      他用孩子一样好奇的眼睛观察着自己。
      曾经,他的死亡都太过仓促了。上一刻还是健康的身体,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就直接归于沉寂了。他几世的死亡年龄都不曾超过20岁,那个朝气蓬勃而充满阳光的生长期。
      他既没有体会过身体上的衰老,也不曾感悟过精神的老去。
      池毅清管他管的很严,真正算起来,这几世他脱离家庭的时间不过短短11年,而这11年里,靠着重生的优势,他经历过一些事情,却从未真正的体会过失败,挫折和无奈。
      他厌恶池毅清的霸道,却又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他始终都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到现在也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对这个世界留恋最少的人,所以他走的时候很安详,在迷迷糊糊中就这样的走了。
      他以为自己无牵无挂了。
      起码在又一次重生前,他是这样觉得的。但再度看到熟悉的房间时,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原来他还是有遗憾的。
      重生这么久,他活的逍遥都是靠着曾经的记忆,他不曾真正的做出过自己的事业,没有能力,没有关系,没有人脉。有时候,金钱是最无力的。
      他看着池然死在冰冷的仓库里,他看着那个仙风道骨的外公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看到池毅清在他离家后的第五年带回了一个男孩,聪明自制,像极了他所想象的“池哲”。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怨恨过这样似乎永无止境的重生。但现在,起码在今生,他感激着上苍的仁慈。
      依然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回到“池哲”的房间,他坐在书案前,一本本的翻阅着面前的书籍。
      在他和关崎交好的时候,关崎曾问过关于池然的事。那时,他已经知道池然的真实身份了。
      关崎很好奇的问过他,既然从小就分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池然这个人的?那时候,是闹着要姐姐,还是撒娇耍赖的不接受家里还有一个陌生人?池然既然都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会知道把他们骗到那些地方?
      什么时候知道有池然这个人的?
      当然是在外祖来过我家以后了。
      池然怎么知道那些地方的?
      当然是外祖告诉她的。
      池哲这样的回答着,却突然想起了第二次重生时,他闹着要姐姐,母亲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姐姐。
      外祖到自己家是在10岁,而自己提出要姐姐是在重生后,也就是说,真正的“池哲”在消失前是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姐姐的?
      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听不懂他们的话,可实际上,孩子的学习和记忆能力是惊人的,他们就像一块海绵,哪怕不理解意思,也会记下内容。更何况是“池哲”这样一个应该被称为神童的孩子。
      越小的年龄意味着父母会泄露更多的秘密。
      池哲耐心的一页页的翻着“池哲”的书,他坐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这样的动作由一个孩子做起来显得尤为可爱,肉呼呼的小手揉着大大的脑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因为酸涩而显得波光迷离,。
      敲门进来的乔柔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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