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梦集结嚎》之久年

2、1 坡子的故事

　　其他孩子渐渐不跟我玩了，也许是姨娘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也可能只是他们不想和我玩了，一个坡子。
　　我只剩下小黑了，我天天给他刷毛，因为马夫不让我给小黑洗澡，怕小黑伤到我。我人小力气小，坳不过他，只能像四姨娘扎小人口中念念有词地说我娘那样，我在心里默默希望马夫家里出点事儿，那样他就不会有空来管我了。
　　后来马夫家真出事儿了，听王婆子说是他妻子生孩子时死掉了，孩子也没保下来，他娘一时接受不了死掉了。
　　马夫真的没管我了，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因为除了娘没有人像他那样天天说“大小姐，别揪它的尾巴，小心被它踹。”“大小姐，您小心点，这马是匹...它骑不安稳，您小心摔了。”“大小姐......”

　　马夫死了。我路过茅房的时候，听两个丫鬟碎嘴着这件事。我忍住恶臭，听她们语气兴奋地讲着。

　　马夫是在驯马时摔下马死掉的。
　　我不信，我见过他的驯马，特别好看。可我又觉得这是真的，我最后看见马夫的时候是前天。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虱子在他头发里钻来钻去，我瞧着他的眼睛很肿，眼睛里还有可怕的血丝。我同他打招呼，他只是淡淡地朝我点了点头。我故意骑在小黑上面，作势要去玩，他都没什么反应。
　　马夫走了，新的马夫来了。
　　新来的马夫叫王大强，这是他跟我说的。王大强身子很壮，很喜欢拍着我的头说：“小丫头，今天又生气了？”王大强常常教我怎么训好小黑，怎样骑马才不会摔下来。若是他喝了酒，还会教我打拳。不过王大强喝了酒好凶，让我扎马步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不管我是不是坡子，也不管我如何哀求。
　　他一点都不像个马夫，因为父亲对他很是客气，或许，应该说尊重。
　　他一点都不像之前的马夫，那个马夫不强壮，也不喝酒，喜欢担心大小姐会不会摔了。那个马夫不驯马时喜欢捧着本书读，看见我便会叫着我读几个大字儿，像教书先生一样啰嗦。不过教书先生有一把硬木做的大尺子，打在手上别提多疼了。这样一比较他就比较好了。
　　想着想着我就又哭了，马夫死了以后我一直觉得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诅咒他家出事儿，也就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情了。
　　我趴在小黑身上大哭着，小黑仿佛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没有把我摔下去。
　　可现在小黑在哪？我嚎啕大哭的时候该趴在谁的背上？

　　“小黑！小黑！小黑你在哪儿！”我泪眼婆娑地起身，用手抹了一下满是泥巴的脸，泥巴和着泪水...
　　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没变，还是之前的地方。肚子轰隆隆的表示抗议。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凭着本能在那寻找有什么可以吃的食物。
　　在我快支持不住，眼看着就要再次倒下的时候，眼睛里终于出现了类似果子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那玩意儿长在树上，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跳了几下就把那几个青了吧唧的果子摘了下来，也不管它酸的倒牙，嚼了几口就直接咽了下去。

　　我等着它的酸劲儿稍稍退了点后，抖抖发麻的双手双脚，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小黑。
　　大雨下的好不欢快，把那大雾都冲散了去，我随便折了吧大树叶遮着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该湿的地方一寸也没少。

作者有话说

　　挤不出另一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