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之门》须弥子

17、第十六章上古秘闻

　　正所谓修真无时日，不知不觉谷名已经在这颗死星的地核里面修炼了整整十年。他先是花了足足三年参悟研读《敛息诀》的奥诀，然后又花了一年这才将《敛息诀》练至小成的境界。然后又是足足五年苦苦解读看似简单的《碎空步》，又是用了一年才刚刚摸到《碎空步》第一层的门槛。
　　通过修炼《敛息诀》，谷名发现一个是非严重的问题。他从这项上古巫族炼丹师不传之奥诀里面终于弄清楚所谓圣体的奥秘。其实在上古时代，并不缺乏圣体的存在，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也不至于像后世那样千年一遇这般罕有。这是谷名通过《敛息诀》最后一页上面所记载的一些零星的上古志文所了解到的。说白了，圣体其实就是可以聚集灵气，感悟大道法则进行元神修炼的巫族。而在这记载中提到，巫族天生没有气海，不能修行，只能依靠后天的身体锻炼，学习高深武技，然后破道飞升。现在那些所谓的武人其实就是继承了上古巫族的传统。然而让谷名困惑的是，为什么现在的巫族只炼丹制药，不再习武。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重大的隐秘。而现在，谷名可以说是这时代唯一的一位可以修行的巫族后代。
　　每当想到这里，谷名都会莫名的想起在自己原本的星球上也流传着关于巫族的传说。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其中当中有着联系，那些传说中的巫族往往天生神力，身体专硕，同样不能修炼。从种种迹象看来，他们应该都是巫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分属不同的星域。想到这里，谷名脑中总会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设想，那就是或许在这里还可以遇到那些自己从小就从传说故事里都到的修真大能，像是轩辕大帝、女娲圣母、东皇妖尊------
　　《敛息诀》最让谷名受益的还是里面关于巫族和修士身体的种种描述。按照里面的解释，我们每一个人生来具有365道生门和365道死门。所谓生死，只不过是人体在不同的时空维次里进行能量的交换和传输。我们每个人在孕育之初，就具有了宇宙里面所有的大道法则和造化仙力。大道法则其实是宇宙存在的终极奥义，造化仙力是宇宙生成的原始动力。所以每个人降临世间的那一刻，其实是从宇宙初生的混沌状态中脱体而出，被下放到一个低级的空间维度。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原本完全开启的生门死门随着大道法则的不断外泄和造化仙力的消逝也基本上完全闭合。通常情况，凡人之体往往只开启了一道生门和一道死门，而修士则根据修为的高低各不相同。巫族之所以生来具有神力，那是和他们生来就基本上完全开启的死门有关。死门完全开启说明生儿就有的造化仙力基本上没有外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巫族就具有开天辟地，重生一个宇宙的能力。由于生门完全闭合，巫族不能和外界宇宙进行神识的交流，没有大道法则进行修炼，他们终其一生都被迫拘留在当前的时空，并且，身体里所具有的造化仙力越强大，所承受的时空压迫就越严厉，除非修炼武技，通过强横的□□巫力不断冲击生门。每打开一扇生门，都意味着一次境界的提升，可是在生门开启的瞬间同时也伴随着不可阻止的造化仙力的流逝。而修真者恰好刚刚相反。所以修为大成的巫族大能其实和修真者没有什么两样。两者只不过是沿着两条看似截然相反实则没有本质区别的道路，进行磨砺，殊途同归。
　　而所谓的圣体，在上古其实只不过是废体的代名词，因为作为圣体，生来身体的生门死门就完全打开，这虽然意味着生而具有不可揣度的大道法则和造化仙力，可是也正因为，其本身所受时空的压迫也是常人的数万倍，其体内的各种能量都被强行拘留在气海和识藏内。这就好比一个亿万富翁被查封了财产，坐守宝山还不得开启之法。这样一来，所谓的圣体其实和不懂修真的凡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有所不如。因为凡人还可以通过修行玄奥功法和服食仙丹灵果，进行简单的修炼，而圣体就没有这么简单。他所做的是其他人的反过程，即用自己的努力，强行将完全的开启的生门死门再次一一重新闭合，等到完全闭合后。只要能够迈出第一步，以后的修行简直是一日千里，常人难以企及。可是现在谷名的情况又有很大的不同，最为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他生来就能修炼武技，而且后来踏上仙路以后更是直接进入了修者的行列。况且按照上古的记载，上古之时虽然不缺少圣体，可是真正修炼有成的却寥寥无几，反而是后世，从乌衣道人口中得知，几乎每出现一个圣体都能名震一时，无一不是那个时代众人瞩目的巅峰存在。即使单凭自己的经验来看，如果自己真的就是圣体，那么在进入这片宇宙之后，也没有遇到多大的障碍就直接进行修行了。这其中到底是谁对谁错，谷名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判断。
　　不过眼下自己确实是陷入了重大的修炼瓶颈。早在十年之前，谷名就一已经突破筑基，并一路直上，到达金丹大圆满境界，按照自己原本的计算，经过这十年的修炼，应该可以很有把握的突破金丹进入元婴期。可是让谷名困惑不已的是不论自己如何修炼，聚集灵气，自己的气海都不能像以往一样吸纳接收，然后传送入识藏，锻造道基。而且，那些明明被自己吸纳的灵气居然潜入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等到了解了上古秘闻，谷名才有所醒悟，隐隐感觉这应该和自己的巫族体质有关，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出解决的方法。同时自己原本寄予厚望的《碎空步》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门槛，那就是除非能够领悟空间法则，或者身具空间本源，否则始终只是鹦鹉学舌，不得其法，难入正途。虽然如此，谷名自信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和功法，即使遇到渡劫期的高手，纵使不敌，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想想眼下即使再停留下去，继续修炼也没有任何效果，谷名决定还是尽快赶去修真界，在那里或许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谷名最后望了一眼身后逐渐被滚热的岩浆重新包围的须弥芥子。那须弥芥子本是乌衣道人制造的一个容身之所，乌衣道人死后，便被谷名占据。可是这须弥芥子每天都需要极为庞大的灵力支撑才能存在，也多亏了乌衣道人浑身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散尽，除了大多数被谷名吸纳，剩余的都被用于维持这须弥芥子。现在谷名就要离开，原本打算也把这须弥芥子一并带走，可是当想到那每日的灵力耗费，谷名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颓然的放弃了这个近乎奢望的念头。谷名用真气护住身体，穿过岩浆，最后出现在死星表面。他最后仔细用神念探视了一遍这颗死星，忽然发现在这死星上竟然隐隐有一丝生命的波动，可是等到认真仔细探视，那丝波动又消失不见。谷名哑然的笑了，辛娜这个美丽的名字，就此难道只是记忆？或许有一天他们还会相遇吧。
　　谷名收敛心神，施展碎空步，一跃而起，转瞬消失在宇宙深处。修炼了碎空步的谷名这时候才深深地庆幸自己当年的运气。原来这穿梭宇宙，并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般简单。宇宙何其壮美，何其浩大！如果单凭个人之力就能轻易穿梭，凭空漫步，岂不是太过玩笑！原来这宇宙之中到处都充斥着时空乱流，如果修为不够，妄图穿越星路，有很大的危险被时空乱流吞噬，动辄道消身陨。除了时空乱流，穿梭时空更重要的还是空间坐标点的确定。如果没有准确的坐标点，盲目踏足星图，很大可能会迷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最后功力散尽而死。在修真界，进行不同修真星球的移动，修士们往往依靠强大的空间传送阵。传送阵是一个门派实力的象征，其他散修如果没有足够的路费，很难通过传送阵进行传送，所以还有另外一条免费的星途。所谓星途实则是前辈散修大能运用大神通将散落在宇宙深处的时空乱流拘禁而来，强行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供所有修士行走的不稳定空间通道。这时候谷名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开始所踏足的仙路就是这所谓的空间通道。想想当时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空间乱流绞杀，心中不免一阵庆幸。
　　谷名依据从乌衣道人零碎记忆中得到的空间坐标，小心地前行。在这寂寥空荡的宇宙深处，谷名在赶路的同时，由于继续修炼也没有多大作用，便百无聊赖的拿出那本上古丹经，细细研读起来。谷名越看越觉得炼丹一途果然博大精神，看到精彩处不免眉飞色舞，恨不得立刻停下来尝试一番。可是一想到自己没有炼丹的药材，而且更没有最为重要的本命真火，心中一时间遗憾不已。当下，谷名快速将丹经浏览一遍，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卷古籍看起来不多，可是真要认真读起来还是感觉卷轶浩繁，功夫不负有心人，花废了数天功夫，谷名终于在后半部一篇记载奇花异草的灵果卷里找到了一丝希望。里面记载了一种叫做龙阳果的灵果，此果形状酷似龙头，而且喜欢长在龙脉的脉穴里面，故而先天具有浑厚的龙阳之力，寻常修士服食之后不仅能够淬体强身，还能点燃本命真火，如果机缘足够，直接进阶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这龙阳果被专修至阳真气的修士获得，那其得到的好处就更加无法揣度了。
　　谷名眼下更加迫切尽快到达修真星域，因为只有在灵气充裕的修真界才有可能存在品阶较高的龙脉，而只有在那里才能有可能找到龙阳果。谷名知道自己的修为依然不能作为今后的凭丈，要想在高手多如牛毛，后天大能如过江云卿的修真大界立足，一手高深的炼丹术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现在谷名元婴尚未修成，圣体进阶所必须的高深武技又无从说起，看来接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一天，当谷名再一次从一颗刚刚驻足休憩的死星上踏入下一个宇宙坐标点上，还未立稳，忽然发现前方不知道多远处出现一个浩浩大大的舰队。从谷名的位置看过去，那约莫不下500艘规模的庞大舰队，就像一条长长的墨色巨龙，独自在这宇宙深处游荡。谷名微一迟疑，想到自己修为低微，而且以这舰队规模来看很像之前辛娜跟她提起的科技星域远征修真界的那支远征军，更加不敢有过多的想法。当下，谷名便计算好下一个位置的坐标，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来的位置，下一刻，刚刚出现的谷名完全被周边的景象吓呆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心里怕什么他偏来什么。谷名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己正处在刚才所见的那支舰队中，而且还是最大的一艘指挥舰上。谷名不作他想，赶忙收敛心神，运转敛息诀，身形一躬，便来到那战舰的巨大桅杆上，警惕的望着下方。可是让谷名疑惑不解的是，这样规模浩大的舰队，居然对于自己的无故闯入没有任何反应。谷名当下狐疑，难道自己刚才反应迅速，及时运转敛息诀，所以才侥幸逃脱舰队侦查雷达的探索。不过片刻后，谷名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紧接着他头皮一阵发麻，“啪”的一声炸开，身子完全僵在那里。这规模宏大的战舰在谷名的神识感应之下，居然没有一丝生命波动的迹象！这居然是一艘艘鬼舰！
　　想到自己一个人居然误闯进传说中的幽灵舰队，谷名哪里还敢再多做停留，顾不上多做考虑，一个起跃就准备离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硕大无比的碧绿色鬼脸忽然出现在谷名眼前。谷名这时候一惊，脚下稍慢，一个踏空便径直向战舰漆黑的甲板坠去。就在谷名感觉自己就要踏上甲板的时候，他回头下意识的一探，更加让他惊恐的景象出现了，身下哪有时候什么甲板，分明是一片幽森的黑暗。谷名知道如果任凭自己继续跌落下去，虽然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也必定凶险无比。微一运气，碎空步凌空展开，转瞬间便又来到方才所在的桅杆上。这时候原先那突然出现的鬼脸消失不见，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谷名粗重的喘息声在整个舰队上空回荡反复，他神色紧张的用神念探查着周边的一切。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森白的孤陋手爪居然攀上他的肩头，谷名只感觉肩膀一痛，然后身体再一次当空跌落。这次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谷名也不管那只又忽然消失不见的骷髅手，急忙转身向你下望去。然而出乎谷名的意料，刚才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并没有出现，映入眼中的赫然就是那漆黑的甲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泛着浓浓岁月气息的甲板，谷名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就在谷名双脚将要踏上甲板的瞬间，只听见那甲板下方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厉斥，原本平坦的甲板骤然间化为一张褶皱的巨大鬼脸，那鬼脸此时竟是满脸惊慌，刚刚展开的森然巨口来不及完全闭合，就一声凄厉的低吼，瞬间消失在谷名的眼中。
　　经过一系列的惊吓，谷名饶是一个金丹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此时也被吓得浑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当他再一次安然回到刚才所在的桅杆上时，却见到下方战舰的主舵上盈盈而立着一个面蒙黑纱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满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摆，盈盈一握的腰肢间挂着一个十分显眼的青色木牌，背上倒插着一支翠绿色的竖笛，一副脱俗超凡的空灵形象。谷名知道刚才那声厉斥定是眼前女子所发，救了自己一命，也不敢怠慢，躬身朗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头来，默然看了一眼谷名，也不作答，竟缓缓向战舰的船舱走去，直至整个身子都消失在船舱的黑暗里，这才冷然低哼一声：“这般修为还敢来这里撞机缘，如果还不离开，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而然此时谷名只听到了那女子的前半句话，身体巨震，满脸不能置信地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嘴中喃喃：“这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她明明还在------”谷名双目圆睁，身体骤然向下跳去，一个闪身便进入幽暗的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