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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差阳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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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成亲这一天,林平之早早的被王夫人从被子里拖起来,一番梳洗后换上一身大红吉服。
按时下风俗,当由新郞亲自去把新娘接过来。但林平之为防万一,不敢擅离爹娘半步,就以客人太多,怕招呼不周为由,请自己的表哥替自己接新娘去了。
他这几日性情大变,做出的离奇事也不知有多少,林震南王夫人早也习惯了。而且家中确实来了不少客人,夫妇二人招呼应酬忙得团团转,有平儿在一旁能帮衬不少,是以想也不想的便点头同意。
吉时将近,估摸着新娘快接回来了,王夫人忙催着林平之去大门口侯着。
林家本是福州的望族,他家独子成婚,门前早围了不知多少人看热闹,林平之一身大红喜服,眉目清俊,身如修竹,顾盼生辉,往大门口这一站,众人俱都交头结耳的指指点点,不少人言语之间都带了些倾羡之意,这林家家资殷实,林家公子生得又这般俊朗,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样好的运气嫁过来。
隐隐约约间可听到喜庆的锁喇声,想来是送亲队伍快到了。果然,不多时,替林平之去接亲的表哥从街角转了出来,身后跟着一队人卖力的吹吹打打,再后面新娘的小轿转了出来,轿旁是个有些壮的中年妇女,笑得一团和气,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鬓边别了一朵红花,应该是媒婆。最后是好些个抬着嫁妆的人。
转眼间,新娘的轿子就停在了林家门口,林平之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左右逡巡片刻,竟未发现劳德诺的踪影。他心中隐有不安,但媒婆已笑吟吟的上前来请新郞踢轿门,背新娘下轿。林平之无法,只得跟着媒婆的指引,诸般折腾,先将令狐冲背进了喜堂。
吉时已到,林震南夫妇笑得合不拢嘴的坐到了喜堂正中。司仪拖长了声音高喊:
“一拜天地-------”
林平之与令狐冲转身朝外,正待下拜。
“慢------”一声大喝突兀的响起。在场诸人均是一愣,下意识的找寻声音来处。
只见一群身着麻布丧服的人分开众人,涌进了喜堂,个个佩剑,看上去悲愤难当。
红白相冲本不吉利,眼见着这许多身着丧服的人冲进自己儿子的喜堂,林震南夫妇直给气晕了。但林震南毕竟是开镖局的,讲究个和气生财,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虽然心中已十分不渝,但林震南还是压住了胸中火气,起身走上前去拱了拱手:
“不知是哪路江湖朋友?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何以着此丧服前来闹事?”
“哼哼”一声冷笑响起,那群人自动分开,从中走出一个矮小道人,正是余沧海。他眼神阴翳,阴森森的道:“闹事?你们这里倒是好不热闹!也不怕半夜有鬼来敲门!”
被人直接诅咒到脸上,林震南再好的养气功夫也耐不住了,开口带了三分火气:“我福威镖局林家,虽不敢与少林、武当、五岳剑派这样的武林名门相提并论,也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小门小户。先祖林远图也曾是一方响当当的汉子,阁下偏挑我儿喜宴欢庆时,拿刀拿枪,诅咒闹事,莫不是真当我林家无人了?”
“林远图?呵呵”余沧海阴测测的重复一声:“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我道你福威镖局为何肆意杀人、草菅人命,原来是仗了先祖的余荫。”
“什么杀人?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王夫人也上前大声驳斥。
“怎么?既然敢做,还不敢承认?”
“阁下这般胡搅蛮缠,究竟意欲何为?”林震南眼见双方剑拔弩张,这矮道人口口声声指认林家杀人,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摆明了事有蹊跷,但平儿成婚大事,可不能被这人给搅了。不若先退一步,待平儿拜过堂,再来细细分手不迟。当下又缓了口气:“倘是林某往日有做得不周之处,开罪了阁下,林某在这里赔不是了。只是这杀人大罪,我福威镖局向来奉公守法,有目共睹,林某是万万不敢认的,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之处。诸位英雌碰巧来我儿婚宴也是缘分一场,不若先坐下来喝杯喜酒。林某承诺,待我儿婚礼过后,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语毕,朝余沧海和他身后的众弟子拱了拱手,姿态摆得很低。其他宾客听了都纷纷点头,难怪林震南能将福威镖局开满大江南北,这气度果真不一般。有那大胆的,还在一旁帮腔。
“是啊,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呗。何必闹到人家儿子婚宴上。”
“这林镖头气量够大了,都这样了,还请人喝杯喜酒。”
余沧海见众宾客指指点点,大都偏向林家一方,肺都气炸了,也不再绕弯子。
“呵,林镖头当真是做生意的,打得一手好算盘。你儿子在这里春风得意风风光光喜气洋洋拜天地喝交杯酒洞房花烛。那我儿子呢?我也想看着他成亲!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滥杀无辜?还请我喝你儿子的喜酒,我呸!”
“什-什么,什么杀了你儿子?”林震南大惊失色,话都结巴了:“你儿子是谁?他死了?我,我都不认识他!”
林平之早在余沧海出现之初就已心神俱震,手脚冰凉。心道莫非前世的悲剧又要重演?为什么?这一次他明明已经小心翼翼,最近几日更是待在家里,大门都不敢出,连余人彦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过。为什么余沧海还会找上门来?是了,定然是余沧海为了辟邪剑谱,有意诬陷。林平之,你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给他可乘之机。
方才林震南同余沧海周旋之时,林平之就一直冷眼旁观,见余沧海翻来覆去只出言讥讽,愈发笃定心中猜测。当父亲被余沧海“为何杀了他儿子”的质问震得张口结舌,林平之立时上前扶住父亲的胳膊,开口道:“你说我们害了你的儿子,证据呢?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你也休想栽赃嫁祸。”
余沧海冷笑一声:“装,当着这天下英雄的面,你们父子继续装。看你们能装到几时!我若无确切的证据敢找上门来么?今日,就让在场的江湖朋友给余某做个见证,余某定要报这杀子的血海深仇!来呀,把那两个人给带上来!”
话音一落,立时有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正中,赫然正是劳德诺与令狐冲。混在人群中的岳不群一震,不好,莫非是冲儿和德诺杀了余人彦?这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让余沧海发现两人的身份,自己可就白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华山派的声誉也会一落千丈。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冲儿在这里,那新娘是谁?
岳不群心中所疑也正是林平之心中所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余人彦真的死了?是谁杀了他?令狐冲在这里,新娘究竟是谁?难道岳不群和余沧海提前联手了?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在这里推波助澜?
林平之在这里心思百转,林震南夫妇则懵然不知。王夫人是见过令狐冲的,见自家新媳妇和亲家公被绑成一团粽子,来不及思索当中蹊跷之处,就急怒攻心,大骂道:
“欺人太甚!阁下口口声声指责我们林家杀了你儿子,却又拿不出证据。我看阁下绑架我媳妇和亲家公倒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好,好得很,格老子的。我原以为要费多大的功夫让你们承认呢,现在居然不打自招。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可是你们自己承认同魔教妖人勾结杀害我儿的!”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何时同魔教勾结,又何时加害了你儿子。”
“你们刚刚不就承认了?还叫得挺亲热,“亲家”?哼!”
林震南夫妇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的令狐冲劳德诺。魔教?
光是这两个字就让周围宾客推开一丈,无人再敢上前。
“不,不,肯定是误会。”王夫人喃喃自语,忽的眼前一亮,对令狐冲说:“乖孩子,你告诉娘,你不是魔教对不对?你怎么会是魔教呢?你就是福州城外的一个卖酒女呀,哪个魔教中人会跑去卖酒。是了,定然是这些人诬陷于你。”说完,又抬头对余沧海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跟我林家有何深仇大恨,这般处心积虑的要陷害我家。”
令狐冲无奈的望着她,他很想说话,很想骂余沧海傻逼不解释。可惜被点了哑穴,一腔吐槽都被闷在心头,压得他连呼吸都是一串串的火星文。他妈的辟邪剑谱有什么好啊!一个个都上赶着当太监!他妈的真正的大BOSS蒙着盖头在看你们斗得头破血流啊!
令狐冲想起他一大早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弄起来梳妆打扮。苦中作乐的想还好没让他沐浴更衣,那麻烦就大了。等他的脸被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面粉,头上带了起码十几斤重的黄金,那群女人终于消停了。
因为不想一直正襟危坐,被头上十几斤的黄金压垮。就找了个借口打发她们都出去等着,自己一个人留在屋里。就在他左右摇晃着脖子松解筋骨,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晃腿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定睛一看屋里已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一头乌发,衬得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莹白如玉。一般人穿黑衣总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他穿来却有一种既妩媚又禁欲的感觉。令狐冲维持着脖子偏在一边,腿踏在凳子上的滑稽姿势想:“亲爱的语文老师,我对不起你,把你教的东西学得太差了,居然用了两个矛盾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人。他身上既无脂粉气也不娘娘腔,可看过来的眼神就是显得魅惑无比,全身黑衣包裹得一丝不漏,可只看露在外面的脸手,就直想教人上去把他那身儿黑衣给撕开。”
令狐冲疑心自己可能是母胎单身太久了,是头公猪都让他想入非非。可见单身男子在哪里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来人正是东方不败,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的令狐冲。这个人真有趣,自己的房中莫名其妙多了个人,他也不大喊大叫,只顾着胡思乱想,就像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般人要是有一点点丑都自卑得不敢见人,这人长得这么丑,见自己来了也不回避下,只顾盯着自己神游天外。
令狐冲已经在心里吐槽了自己八百遍,东方不败也很镇定的不开口。两人就这么互相打量,大眼瞪小眼。
“好了,我宣布你赢了。”令狐冲率先败下阵来。
东方仍旧是不答话,,只兴味盎然的看着令狐冲,这人可真有意思,连说话也跟别的人不同。
“你是谁,干嘛从我的窗子里钻进来。”令狐冲问道。
“我?呵呵,我听说福威镖局的公子要成亲了,好奇新娘子漂不漂亮,所以偷偷过来看看。本来想从门口进的,但是那一大堆女人,一个个打发太费神,我最怕麻烦,所以干脆从窗户进来了。”
“你现在看到了啦,怎么样?”令狐冲抬了抬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配上那花花绿绿的脸,当真是酸爽。可惜他自己看不到,还在继续说:“是不是羡慕嫉妒恨,我这么丑却可以嫁那么俊的人。”
东方也不是普通人,对着这张脸,眼都不眨,甚至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羡慕嫉妒恨,我的莲弟生得也很是俊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定不会比你的林平之差。我的莲弟知道我是男儿身也不嫌弃,教我好生感动。倒是你的林公子,若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女儿身,也不知会做何反应?”
令狐冲被他说破男儿身,心里一惊,也没去注意那句“我的莲弟”意味着什么,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男人。那什么,林,林平之当然知道我是男人,他本来就喜欢男人,要不怎么会娶我。”说到最后,令狐冲越发理直气壮,反正林平之也不在,黑成碳都行。
“呵,是么?”东方轻笑,眼波流转,意味深长的看过来。
令狐冲给他看得心突突直跳,好像自己是个透明人,对方一眼可望见自己心中所思。忍不住转开话题道:
“你到底是谁,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找我说这些做什么?”
“呵呵,看在你这么有趣,又跟我一样想嫁给男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啊,在山上呆的无聊得很,做什么都没有趣味。就想下山来找找乐子。哪里知道遇到两个没长眼的人,在说什么辟邪剑法?”东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点了两下:“嗯,我就想起来了,这辟邪剑法好像跟我的葵花宝典,系出同源。那我能不好奇?我一好奇,当然就得寻来瞧瞧。”
“哦,对了。”东方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样:“我到了以后居然发现,新娘子是个男儿郎。呵呵,这可比辟邪剑法更有趣。我这么喜欢莲弟,都不曾穿上嫁衣嫁他,这么说,我确实应该羡慕你得紧啊。”
令狐冲已经给那句葵花宝典震得五雷轰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令狐冲在心中哀嚎,不是吧,您老人家不是一直在黑木崖上绣花么?大老远跑来福州做什么,就算人生寂寞如雪,你也可以跟你的莲弟一起玩耍啊!唉,林家上辈子是不是在阎王爷面前造过反啊?一个余沧海一个岳不群还不够,还要来个东方妖孽。苍天啊,大地啊,不能给条活路吗。
但不管心里再怎么波涛汹涌,令狐冲面上半点形迹也不敢露。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卖酒丑姑娘,不对,丑汉子,是不该知道什么葵花宝典,什么东方教主的。
“那,要不,也给您和您的莲弟办一场婚礼?到时,我去喝你们的喜酒?”令狐冲战战兢兢的问。
“好主意!”东方点头,话音还未落下,脸色又是一变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来聊一聊辟邪剑谱!”
令狐冲微笑,大佬说了算,想变脸变脸,想聊什么聊什么!
“辟邪剑谱,又是什么?”
东方道:“哦,你不用知道。刚才我不是说了要寻来瞧瞧么?本来是打算直接问林震南要的,可惜我仔细一想,林震南武功那么脓包,那辟邪剑谱多半也不在他手中,还不如我自己进林家找线索。要进林家暗探也不难,可这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事。真让我跟个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忒掉价了,还打草惊蛇。不如以娘家人的身份进去,你说是也不是?”
“呵呵,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就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令狐冲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小丢丢:“那什么,我父母双亡了,只有一个爷爷,林家都见过了。”
令狐冲在心里咆哮,扮什么娘家人,岳不群知道了要掐死我。不对,也可能是东方先用绣花针把自己戳死。这可真是前狼后虎,掉进了大坑!
“这样啊,唔~~,”东方沉思片刻道:“就说我是你大哥,以前走散了,最近听到林家儿媳的种种描述,所以寻了过来。亲人重逢,双喜临门。嗯,不错,很感人,就这么办。”
不错什么啊不错,哪里不错。真是祖坟冒青烟,有一天能当东方大佬的小弟。令狐冲在心里默默泣血,面上还得兴高采烈的表示,能白得一个大哥可真是三生有幸。
他在这里一番装腔作势,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哪里知道东方教主早摸清了他底细。这番唱作俱佳可是白费了功夫。
是的,东方教主早叫人查清了令狐冲劳德诺二人,这才寻过来。一来确实可以借机进入林家,二来也可查清岳不群到底想出什么妖蛾子,三来若有什么事也好推给华山派,免得那些武林中人又跑到黑木崖下吵吵嚷嚷,真是烦死人了。
东方不败当下也不戳穿,就看着令狐冲的做作模样,心中好笑:没想到岳不群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道学,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弟子,真是有趣,看来这次自己不会太无聊了。
两人这边刚把事情刚商量好,就听门外一阵吵吵嚷嚷,房门被一脚踢开。几个身着丧服的人冲进来将东方和令狐冲两人绑了起来。令狐冲看得泪流满面,我的武力值约等于零也就算了吧,啊,东方教主大人,您为毛也一动不动,您的武力值破百万啊破百万。还有劳德诺呢,这种关键时刻死去哪儿了。
不过很快,他的疑问就解开了,劳德诺跟他一样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屋。令狐冲心哇凉哇凉的,东方BOSS不知为什么想COS装孙子,劳德诺也不能指望了。劳德诺乘那些人不注意,贴过来对令狐冲说:“大师兄,好像是余沧海,我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一动手咱们的身份就露馅了,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了。”
“不许交头接耳。”有青城弟子见两人神神秘秘凑在一起,大声喝止。见余沧海走进来上前汇报道:
“师父,所有的人都制住了,请师父示下。”
“嗯,我带他们去林家,你们在这里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
一直在旁,没有出声,正在装弱小的东方不败此时开口道:“这位道长,何必急在一时,我有一计,不知道长愿不愿听。”
余沧海转身打量着他道:“什么计策?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是谁?”
余沧海说到这里已经起了杀心。
“我不知道。”东方只做未见,若无其事的道:“我只知道林家接亲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如果看到新娘不见了,一定会产生怀疑。不管道长要做什么,恐怕都很难不打草惊。”
余沧海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若有若无的唢呐声在接近。脸上一黑,他瞬间收回了掌上的内劲,问道:“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很简单,找一个人假扮新娘。”
“仓促之间,我去哪儿找这么个人,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出谋划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余沧海眯了眯眼。
“我与这爷孙二人并无干系,只是碰巧在此处罢了。不过毕竟也是遇到了道长,想来道长是不打算再放我走了。我出谋划策,只是想谋一条生路罢了”
余沧海狐疑的打量着他,思量着这话的真实性。他一接到余人彦遇害的消息,就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的来了。可惜余人彦死的蹊跷,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才让他把主意打到林家,仓促之间,计划难以周祥。
眼前的人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如果打草惊蛇,让林家逃出生天,不是白费心机了么。此人不过生得比普通男人好看了些,江湖中也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就算有什么诡计,难道我堂堂青城派掌门还怕他不成。眼下,还是辟邪剑谱得事更为紧要。
当下在心中计较已定,吩咐众弟子给东方不败扮上新娘装束。
令狐冲听到他俩的对话,只恨不得吐血三升。余沧海啊余沧海,你可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你能利用的对象吗?啊,你被耍得团团转还自鸣得意呢。亏我还以为你是笑傲前期小BOSS呢,脑子也太不好使了。
东方不败经过令狐冲身边时,还冲他眨了眨眼,叹道:“唉,看来这次要教我比你先穿嫁衣了。小妹子,这回你可是输给我一回了。”
小,小妹子?????令狐冲头上冒出无数火星文,如果不是他被绑成砧板上的肉,就是东方大教主,他也要冲上去给他两拳。你才是小妹子,你全家都是小妹子!谁要跟你比先穿嫁衣,你个魔教教主无不无聊。
可惜他现在被绑得一动也不能动,哑穴也被点了,半丝声音也发不出。只得一面拼命的挣扎挪动,一面拿睁大眼珠瞪东方。
东方看得有趣,又唤了一声。小妹子,你别害怕,我说了是你大哥就是你大哥。到时我会求那道人放了你的。
令狐绝望了,心说大可不必,我谢谢你。比起他,我更怕你!
青城派的弟子见这丑姑娘被绑起来还不老实,忍不住上脚踢他。老实点!
“慢着。”东方伸手制止了那弟子,道:“你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粗手粗脚的,把小妹子打坏了怎么办?”
那青城弟子看了看令狐冲满脸凸起的痘疤,血红的大嘴,扑簌簌往下掉的白面粉,又听东方黏糊糊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小妹子,也喊得出口。
“格老子的,拖拖拉拉的做什么。”那弟子推搡了一把东方:“还不进去装扮。”
东方被推得一个踉跄,眼神一戾,一根绣花针已到了手上。但他转念一想,侧目看清了那弟子的脸,瞬间又收了回去。
“急什么?我这不就去了扮上了么。”
令狐冲在一旁只看得心惊肉跳,冷汗都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推的谁啊,活着不好吗?令狐冲在心里默默为那青城弟子点了根蜡烛。
接下来,东方没有再作什么妖,老老实实的被打扮成新娘子,让林家来接亲的人接走。令狐冲与劳德诺则被青城派众弟子擒了,一路跟在后头,直到被扔到喜堂当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