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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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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令狐冲在宿醉的头痛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并未完全清醒,只下意识的将头晃来晃去,左右乱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床帐顶,右手边一丈左右是个红木圆桌,桌边一个白色的身影。
林平之?!令狐冲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蹭的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毛。
林平之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令狐冲呆愣的滑稽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好容易才忍住,忍着笑打招呼道:“令狐兄,早啊!”
令狐冲尴尬应道:“早啊,林兄弟。”
思及昨夜醉酒,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令狐冲心虚不已的一边偷偷打量林平之的神色,一边干笑道:“那个,林兄弟,不好意思啊,昨夜多喝了两杯,醉成这样,给你添麻烦了。”
林平之一怔,道:“哪有,令狐兄酒品甚好。喝醉了就直接睡过去了。我一路背你回来都未曾扰你清梦。让愚弟甚是羡慕。”
令狐冲松了口气,注意到林平之话中之意,不免关心道:“林兄弟,昨夜未曾睡好?”
林平之叹道:“爹爹和娘亲生死未卜,我哪里睡得着。”
令狐冲见他神色哀伤,心有不忍,欲告诉他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掳走了林震南夫妇。但又无从解释自己如何得知此消息,说不定反而引得他猜忌,弄巧成拙。
林平之不知令狐冲心中为难,继续道:“我勉强睡了两个时辰,到卯初就醒了,再也睡不着。心中想着昨天那怪人说过什么辟邪剑谱,索性起来翻找。”
令狐冲知道辟邪剑谱是写在一件袈裟上,现在还在福州林家向阳巷老宅佛堂的房梁顶上,又怎么可能被林平之找到。但他还是顺口问道:“那你找到了么?既然是你们林家之物,林伯父平日里想必曾提起过。”
林平之闻言,欣喜点头道:“嗯,找到了!”
令狐冲一惊,脱口反问:“找到了?”
“对啊!”林平之说完,有些狐疑的看着令狐冲:“令狐兄,你怎么好像特别惊讶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不可能找到?还是,你不希望我找到?”
“没,没有,怎么会?”令狐冲忙收敛了惊讶的神色,露出一个傻笑道:“我替林兄弟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不知林兄弟是在何处找到的这辟邪剑谱?”
林平之相信了令狐冲的说辞一样,举着一本蓝色封皮线装书,欢喜的冲他招手道:“令狐兄,你快过来看。就是这个,我在我爹娘房间床头的暗格里找到的。也不知这辟邪剑谱有何神奇之处,爹爹藏得这样隐秘,连我也不让知晓。”
令狐冲一见这书,就知这辟邪剑谱肯定是假的。也不知林震南为何会收藏这样一本假剑谱。但他还是翻身下床,走到桌前,接过来翻看着。
“林兄弟之前见过这剑谱么?那怪人指名道姓的要辟邪剑谱,林伯父又这样贴身收藏着,定是事出有因。”
林平之点了点头道:“我跟令狐兄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这剑谱我已翻来覆去的看了三四遍了。上面就是将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画出来了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想不通那怪人为何一定要这剑法。要说图谋我林家家传剑法,说来惭愧,我林家所有的人加起来怕是还不如人家的一根手指,哪里值得他费尽心思来图谋。”
令狐冲心道,你觉得不值得图谋,那是因为这是本假剑谱。但自己正好借这个机会暗示他这件事跟魔教有关,遂道:“我师父曾经说过,武学一道,博大精深。同一套招式配合不同的心法,就会生出不同的妙用。甚至同一套招式同一套心法,由不同的人使来,那也是千变万化。咱们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不代表真就没什么不妥。我看这剑谱只有招式,没有心法,你说,会不会在其他什么地方还有一套心法,要配合着这剑招用?”
“我爹说过,林家辟邪剑法向来只有招式,没有心法。”林平之想了想,还是摇头。
“如果林家没有心法,会不会不是林家?”
“令狐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这是套绝世的武功秘籍,林家只得到了招式,而其他人得到了心法。所以林家才会遭此大祸。”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谁得到了心法呢?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还有青城派余掌门,他又是为什么?总不能那个怪人和余掌门都得到了心法吧?”
“青城派余掌门修炼的乃是青城派的武功,而且他是因为余人彦被杀才找上了林家,想来跟辟邪剑法没什么关系。”令狐冲睁着眼说瞎话:“倒是那个怪人,武功又高,来得又神秘,说不定真的跟辟邪剑谱的心法有关系。”
“可是他又是谁呢?”林平之掂了掂手中的辟邪剑谱,苦笑道:“我若知道他是谁,真想同他说一声,辟邪剑谱就在此处,想要拿去便是,只求他别伤害我爹爹和娘亲。”
“听林兄弟的说法,那怪人武功甚高。这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哪个不是有名有姓,有门有派。若真有什么来历不明的高手,那我怀疑。。。。。”令狐冲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心领神会道:“令狐兄的意思是?魔教?”
令狐冲暗自舒了口气,道:“我也只是怀疑,做不得数。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多方排查了。”
林平之道:“令狐兄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若真的是魔教,那我爹娘可就凶多吉少了。”
令狐冲心道,那可未必。你爹娘若在东方不败手中说不定还安全些。东方大佬只在意得罪了杨莲亭之人。你爹娘有眼色一点点,说不定比落在岳不群、余沧海、木高峰手里强。
“这些都只是你我的猜测罢了,尚无定论。林伯伯和林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令狐冲安慰道:“眼下既然已找到了辟邪剑谱,林兄弟打算如何继续追查呢?”
林平之道:“我。。。。。。”
话未说完,院子里便一阵吵吵嚷嚷的。
林平之和令狐冲出门一看,原来是镖局的一众镖师。见是林平之开门出来,众人俱有喜色,七嘴八舌的说道:
“少镖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少镖头没事吧。街角的乞儿说看到少镖头昨天晚上半夜回来了。”
“少镖头,福威镖局还得靠你拿主意啊。”
“众位镖头!”林平之清了清嗓子,又拱了拱手,这才大声道。
众人见林平之似有话说,慢慢都安静下来。被数十双眼睛齐齐的盯着,林平之百感交集,道:
“诸位都是平之的叔叔伯伯。我爹爹常说,福威镖局有今天,离不开众位叔伯这么多年来的鼎力支持。我林平之在这里,代我林家,谢过诸位了。”
说完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众人听他言语诚恳,思及林震南为人向来宽仁大度,对待下属更是体恤。平日该给的工钱一分不少不说,逢年过节的赏钱也从未拉下过。谁家遇到什么困难,都是尽心尽力的去帮忙。如今却遭此大劫,都替他感到愤愤不平。
“少镖头,总镖头出了这样的事,你说句话,有用得上老史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就是,人多力量大。总镖头待我等有恩,我们绝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人。”
林平之感慨不已,隐隐骄傲。心道爹爹也不算白对这些人好一场,我福威镖局林家行事比所谓的武林白道简直强上百倍不止。
“诸位的好意,我林平之心领了。”林平之拱手道:“只是昨日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我林家这次惹上的,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林家的事不能再拖累大家了。而且福威镖局如今这般境况,只有请各位叔伯另谋他路了。”
众人纷纷道:“少镖头,你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岂能弃林家于不顾。”
“就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林平之坚持道:“各位叔叔伯伯家中都是有妻有子有女有父母,林平之岂敢因林家之事再连累各位。倘若将来被我爹爹知道了,爹爹定然也要训我的。如今爹爹和娘亲不知所踪,平之忝为人子,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找到他们。到时再与各位叔伯一聚。”
众镖头见林平之态度坚决,也不再劝,只道,若将来有任何需要,少镖头只管开口,绝无二话。
令狐冲在一旁默默看着林平之安置好众人。有些心疼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就要独自面对一切。
待人都散尽,令狐冲才问道:“林兄弟,福威镖局也关门了,你作何打算呢?”
“令狐兄”林平之仿佛下定了决心的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答应?”
“林兄弟但说无妨。”
“我本打算去追查我爹爹娘亲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这般漫无目的也不是办法。听说五岳剑派的刘正风刘大侠最近要举办金盆洗手大典,想必到时会有许多江湖中人齐聚衡阳城。我年轻识浅,看不出这辟邪剑谱的神异之处,说不定会有前辈高人识得呢?而且那怪人既然对辟邪剑谱感兴趣,与其我去大海捞针,不如让他主动找上门来。令狐兄,你说是也不是?”
令狐冲:“……”少年,很有想法!你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被林平之纯洁无邪的大眼睛盯着,令狐冲干笑道:“这个法子倒也不错。”
“令狐兄也觉得我的法子好?”林平之欣喜道:“那能拜托令狐兄带我一起去衡阳么?我记得岳掌门就是去了衡阳吧?”
令狐冲微笑:“……”很好,金盆洗手本来就是一群大乱斗,你还要带辟邪剑谱去,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对,师父就是赶去参加刘师伯的金盆洗手大典了。”
“那我们要不赶紧出发?就迟了一夜,说不定还能追上岳掌门。”林平之催促道。
令狐冲有种上了林平之贼船的感觉,但他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来。只得跟林平之一起,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原著里他是在去衡山派的路上救了仪琳小尼姑,如果这次不去衡山了,那小尼姑在田伯光手里还能有好?就冲这个他也得走一趟衡山派。只是剧情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小尼姑。真是的,金大侠也不说清楚究竟是在哪儿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