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园缘》谁白话

7、流言引架

　　仙山的山草既可入食又可入药，在历史中那些饥寒交迫的年月，仙山人常以山草充饥果腹。仙山人离不开山草，即便是后来不再缺粮。就像她家就常年备有山草，她阿娘喜用其调汤味，热天时用来泡凉茶。仙山的山草会就开始于人们日子转好后，对山草的怀念，最先是一些老人聚集在一起比比谁种得更好，交流种植经验。时至今日，已发展为交流种植经验与商业推介为一体的盛会。
　　这样的盛会自是少不了专研山草者，阿山伯就是她们地方上有名的山草种植者，客栈的东家大人特邀其前来设专区。专区就设在客栈大院，她特前去问候，“阿山伯，都准备妥了吗？”
　　“没问题——”，阿山伯拿出一盆盆中栽种的山草，“还好这盆山草放在屋外，没被砸到，这可是我精心培植的。”紧接着叹道，“唉，可惜了我那一园子的山草。”
　　“事已至此，您要宽心些。”她劝慰道，转而问，“您现今住哪里？”
　　“几个儿子家轮着住，还好。只是，可惜了我那套房子！”阿山伯再次唉声叹气。
　　这刻的阿山伯口中更多的是遗憾，与前日塌方时她听到的痛惜声，有着比较大的转变，她暗赞阿山伯自我调节能力极佳，不过，接着她便知道其中另有原由。
　　“师傅，您可别想那么多了，您这次已经是走福运了。”跟在阿山伯身边的小徒弟，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是热心多语的年纪，不待她发问，便倾吐道，“我师傅可是遇上大好人了，昨日迷园派人过来说给师傅重建新房，说是迷园建地宫可能有影响到山体。其实根本没有证据指向迷园，要说影响，正在投建的那条隧道就比迷园地宫来得强多了。那隧道炸出个小口，地上得动两动。”
　　她赞同道，“嗯，不管迷园有无责任，就凭主动承担这点，就值得人赞。”
　　迷园，这地方上的人并不陌生，从去年竞拍取得大面积灌木林，到一个月前的奠基仪式，都被人津津乐道过。
　　阿山伯接着问了些专区的相关事宜，她一一解答，而后便与阿山伯道别。不想，却听阿山伯小徒弟对她道，“银铃姐，你知道不？你家人冲到王家去了，说不准会打起来。”
　　小徒弟话刚落，脑袋瓜就遭阿山伯一拍。
　　“阿山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拜托您告诉我。”她急急问道。
　　在她再三追问下，阿山伯才告知，一大早她在车上听到的流言已在她们村传开，她家里人得知以后，火冒三丈，阿山伯出村口时就见他家人直冲王家去。末了，阿山伯劝慰她道，“你脚上有伤，还是不要去了。有你大哥在，要真打起来，你家人也不会吃亏。围观的人指定很多，流言伤人呐，你小姑娘家还是能避就避吧。”
　　她明白阿山伯的意思,她做为流言的主角，又身为女子，还是不要出场为好，但是她必须去，她要和家人站在一起。她向阿山伯表谢意后，便匆匆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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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客栈大院，她立即转回至客栈主厅，跟同组人交待了衙门主事大人来视察的事，再请同事帮忙请个假，便急急往家赶。
　　匆忙赶至家中，家中空无一人，无需她联络家人，就有一同村人告知她，她家人还在王家，而且全都去了。
　　她随即转向往依米家赶，更有热心的同村人主动驾车送她过去。
　　临近依米家时，车无法进去，因有围观人群堵住了路。她向车主道谢后，便下了马车，快步踮跳着前行。看眼人群堵的最终点正是依米家，她心中直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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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有两辆马车也被堵在了这路口。前头马车上下来一面色清冷的男子，此男子左胳膊上有一处被包扎得异常厚实。见这男子抬脚迈向人群，后辆马车中的那几人，忙下车跟上，只剩前头马车的车夫在与人传音。
　　这车夫传完音后，快步赶上前头的人，来到那男子身旁恭敬道，“夫人，来传音了。她特意亲自传音到老客栈，确认了你不在客栈。夫人要你好好休息，不要带伤做事。”事实上，这车夫被其口中的夫人批了个狗血淋头。
　　“迷园的事情不能拖，我今日会处理好，明日就回京都郡。辛苦你了。”男子向车夫微微一点头表歉意，他心知肚明车夫肯定是因他挨训了。
　　男子本走得很快，在突瞥见一踮跳着的身影后渐放缓脚步，就听人群中传来嘀咕声,“她就是乔家那个小女儿——看着这么好的姑娘，谁不好喜欢，偏喜欢自家哥哥——”
　　男子停下脚步，对车夫道，“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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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哎嚎着喝斥，阿姐强势的针锋相对，大嫂的嚷嚷声无人能比，连不会同人吵架的阿娘也瞪红着双目，四比一，身在王家阵列、试图劝架的依米不计，依米阿娘被堵得开不了口。
　　先头两家的男人都极为克制，只是对峙着给自家助威，将争吵留给女人。可是，眼见着自家阿娘节节败退，王家喜用拳头说话的老三站不住了，不顾男子风范，加入了女人之间的争吵，甚至动手推了乔家阿姐。
　　乔家两兄弟自然看不下去，上前围堵乔家老三。乔家老大和老二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看着自家三弟受人欺付。
　　两家男人的加入，堵堵推推中，争吵即将转化成争斗，她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停--”她朝即将上演武斗的人堆大喝道。
　　突然出现的她，肃然的一喝，让大家着实一愣，紧张的气氛稍一缓。
　　在众人的齐齐注视下，她二哥最先来到她身旁道，“你怎么过来了？你脚上还有伤，站远一点。”
　　她二哥的话刚落，依米阿娘的吆喝声随即响起，“哦，心疼妹子，让妹子靠边站，却任由我家闺女被他家人围着骂。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妹子，他倒是先将妹子捧在心尖尖上！做得出就不要怕被人说，居然还有脸来闹事--”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她阿娘喝断道，气极之下，去拉扯依米阿娘。
　　王家老三立马相助自家阿娘，她阿姐大嫂自是加入，随后王家俩兄弟和她大哥二哥也先后扯进去。在拉扯中，连两家阿爹都对上了，一直试图劝架的依米也转变立场，去助自家阿娘。
　　就这么一回神的功夫，两家居然全面开打！她在一旁干着急，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不仅没有阻止争吵，反倒是使两家吵得更猛烈！
　　“不要打了，不要打——”在她挥手呐喊间，她想起了阿婆。阿婆可不能被伤到！
　　好在，打斗没蒙蔽了良知，王家男人特意绕开了她阿婆，依米自是不会对她阿婆动手，被她阿娘阿姐大嫂围打着的依米阿娘自是无力反击，最后倒是她阿婆成为唯一一位只施暴、而不用担心被回击的人。
　　看着阿婆绕着女人的打斗圈，趁空当，给依米阿娘一击，样子看着颇为滑稽，她不禁哭笑不得，忙去将阿婆拉到边道安全处，“阿婆，你就站这里，看着就好，那边有阿娘阿姐大嫂，足够了。”
　　自认为身体骨很硬朗、打架可当前锋的她阿婆本想反驳，但见她可怜巴巴相求的样儿，自是心软了，“你和阿婆一起站这儿。”
　　“我去帮着拉架。”围观人群中已经有人过去试图拉架，只是无从下手，她正好可以在旁协调。
　　阿婆拉着她的手不放，轻声对她道，“拉什么架！我们就是来打架的，这王家毒舌妇就是欠揍。放心好了，你大哥这么能打，我们吃不了亏。”
　　阿婆不让她去，围观者去拉架反挨了好几下、就又退回至围观线，两家人打成一团乱。好在，两家人眼中还都算清明，没去打对方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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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欲劝说阿婆，传音器就在这时响起，是她客栈同事的紧急传音，她跟阿婆说了一声，便避过吵嚷的打斗圈，到外道上接传音。
　　恍惚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却无暇顾及，因同事跟她说，衙门主事大人视察时要预检开幕箱，她才想起金钥匙被她带了回来。她忙拉开背肩上的包，确认了金钥匙在里面后，对着传音器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将金钥匙送回客栈。”
　　她正欲去跟阿婆说回客栈的事，就见她二哥和王家老三打到了这外围圈。阿婆很信任大哥的武力值，却忘了还有个不善打架的二哥。
　　王家老三已将她二哥按地上，她忙上前去劝架，却被王家老三用猛力一反推，不设防的她朝外摔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包中物件散落一地。
　　“银铃，你没事吧？”阿婆急急跑来，她坐起后回道，“没事，没事——有事——”她转眼就见，她二哥和王家老三打红了眼，“阿婆，赶紧让他们别打了——”
　　阿婆前去劝架无果，正打得凶的俩人根本听不进去，好在围观人群适时上前去拉架。见二哥和王家老三很快被分开，她舒了一口气，去捡落地上的物件。
　　因二哥和王家老三刚刚在外面闹得动静很大，院内争吵着的两家人听到后便渐停下争吵。她拎起包再进王家院内时，院内气氛已趋于平和，王姓家族中有位长者已出面调和，她提着的心终可以放下。可就在这时，她转眼恰见，王家靠院墙角上的一排竹杆朝阿婆倒去。
　　“阿婆，小心--”她慌忙奔去。
　　阿婆应她的唤声转头，就见竹杆迎面砸来，慌神之下，反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