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园缘》谁白话

13、禹州第一医馆

　　禹州第一医馆，是禹州最大、也是医治力量最强的医馆，位于州内中心区。她出了那西郊医馆便转到这医馆，到了之后，先是就近存了行李箱，然后就满医馆瞎转。有了昨日在西郊医馆突发灵感的激励，睡眠严重不足的她却是精神头十足。可是到了近中午，她还是脑袋空空，肚子也跟着叽里咕噜叫。
　　午饭时刻，医馆的流动餐车开始卖饭，盼着流动的杂谈声能刺激到她转不灵光的脑袋，她买了一份饭，在流动餐车附近找了个坐的位置。饭菜贵得让她心疼，好在她是个什么都能吃的人，虽然吃惯了她二哥做的美食，但在饿虫的叫唤下，也算吃得有味。流动餐车这刻停在人流极大的环形通道口，前来买饭的人一波接一波，她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双耳留意着。
　　一中年医务大妈前来拿餐，对卖餐大妈道，“六层医务管理房的，十二份。”
　　卖餐大妈拿出早已打包好的餐饭，问，“又是你亲自来拿？”
　　“等不及你这推车停停走走送过去，那帮丫头没一个能使唤得动的。”中年医务大妈叨叨道，“想二十多年前，我那会儿，入医馆稍早一点的大姐叫唤一声，立马听从。”
　　“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是考学出来的，主意都大着呢。”卖餐大妈将满当当的两大袋递给中年医务大妈。
　　听到两位大妈的谈话，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囫囵地吞下嘴中的食物，将饭菜重新打包好、带上，就去追中年医务大妈。
　　“我帮您拿点吧--”她说着就热心地抢接过中年大妈左手上的大袋。
　　“呦，你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中年医务大妈对她这么个突然出现的人深表怀疑。
　　她讨好地笑道，“见您拿得费力，顺道帮您拿点。”
　　“哦？”中年医务大妈瞪了她一眼，“看你笑成这样儿，就知道不是无事献殷勤。说吧--”
　　“您真是爽快之人，银铃惭愧。”她的脸刷得一下涨红，不过该问的她必须得问，“想请教一下您，知不知晓二十三年前，这家医馆最好的治心病大夫是哪位？”
　　“你还真是问对人了，二十三年前这家医馆还在旧址，搬到这儿已经有十几年了，现在都快要再搬，你要问其他人，还真就不知道二十三年前的事儿。”中年医务大妈因为资历长而感到自豪，神采奕奕道，“那时候能医治心病的大夫没几位，要说有名气的，现在的医馆馆长大人就是其中一位。你问这个做什么？”
　　“二十三年前，我二哥在这里医治过心病，只知道那位大夫当时大有名气，不知他的姓名。病档管理处查不到我二哥的病档，想找那位大夫帮帮忙……”她同中年医务大妈热聊起来，盼着能够从大妈口中得到有用的讯息。结果大妈告诉她这久远的事，只能医馆馆长大人有能力帮到她。
　　帮大妈将餐饭送至六层医务管理房后，她随即按大妈给她指明的方位去找医馆馆长室。馆长室设在最顶层，她找到后，馆长却不在。一旁管理室内的人看到她，问她有何事，一般的事无需找馆长大人。
　　她脸不红气不喘道，“我父亲是馆长大人的好友，他有话让我带给馆长大人。既然馆长大人有事出去忙了，我在门口等他便是，您去忙您的，不用招待我。”
　　就这样她守起了馆长室的门，还蹲门口吃完剩下餐饭，引得管理室的人不时朝她侧目。等啊等啊，馆长大人还是没回来，她的双眼皮开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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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通道中，萧欣珠在父亲的提醒下向医馆馆长致谢，“谢谢您，要不是您帮忙，我也不能轻易在西郊医馆排到好病室。”
　　“二小姐客气，萧氏常年捐资我这医馆，这个忙理应帮。”禹州第一医馆馆长笑容满面道。
　　“我这小女儿，不像她姐姐那般知理懂事，极为任性，没事跑去住医馆，结果住得发高烧。现下虽已没事，但还是来你这医馆做个全面检查，我这做父亲的才能安心。”萧先生笑谈道。
　　“要的要的，西郊医馆从看诊大夫到配备都极弱，跟我这医馆是没法比的，我会安排最好的大夫——”这医馆馆长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征愣了。
　　医馆馆长室门口，一少女蹲靠在门前，昏昏大睡。
　　“不会是她吧？”萧欣珠惊讶地蹲下身，看清是她后，脸上扬起笑容，使劲地拍打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萧欣珠，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你蹲在人家馆长室门前做什么？”萧欣珠站起身，留她一个人继续蹲角。
　　她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忙起身，快速整一遍穿戴，恭敬问候道，“萧先生--”
　　面对对她此举动极为好奇的萧家父女俩，她将对中年医务大妈说的话简略地复说了一遍，末了强调道，“虽然我二哥现在身体无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病档在手，病史有据可查，我家里人能更安心些。我想向医馆馆长打听一下当时的医诊大夫——”
　　“哦，找你的。”萧先生对医馆馆长道。
　　一听萧先生这话，她立马上前行敬礼道，“馆长大人，您好——”
　　“进馆长室再谈——您先请——”医馆馆长请萧先生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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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长大人室。
　　“病档不归医诊的大夫管，你找到大夫也没用。是什么时候医治的？我让病档管理处全力查找。”医馆馆长对她道。
　　“四十七年八月初三戌时六刻。”她报出极为详细的医治时辰。
　　医馆馆长脸色瞬变，不仅她，萧先生也看出了异样，问道，“怎么，可是有问题？”
　　医馆馆长瞬间又是面色如常，满怀歉意地对萧先生道，“四十八年的病档是没法查了，五十二年的那场百年一遇洪水入侵了病档室，有一部分病档被毁，其中就数四十八损失的最为严重，整个全毁了。”
　　“可是病档管理处说查不到我二哥的病档，没说四十八年的病档被毁了。”她急切地接道。
　　“病档管理处工作的人都是些年青人，哪能清楚二十多年前的病档，他们只会对着编号找，找不到就说没。至于为什么没有，他们哪能清楚。”医馆馆长笑着解释道。
　　她行了个请求礼道，“那麻烦您帮我查一下当年那位医诊大夫。”
　　“这个恕我无能为力。就你提供这点讯息，我不能做出任何判断，更不能去翻旧事儿，请你理解我的工作。”医馆馆长很客气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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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望地走出医馆，看来病档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气郁中，身后传来唤她的声音，她回转身，就见萧欣珠朝她奔来。
　　“虽然没有找到你二哥的病档，但馆长大人可不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我父亲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这样就走了？”萧欣珠气还未喘顺，脚还未站稳，就先斥了她一句。
　　“很抱歉，是我失礼了，谢谢你，也请你帮忙转告你父亲，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她行了一感谢礼。
　　“感谢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去上申郡郊客栈帮我三个月，高薪聘用。三个月后，去留，你自己定。”萧欣珠直白地摆出条件，她听得直愣神。听说萧氏是很难进的，她怎么感觉萧欣珠像是没抓拿地乱逮人呢！
　　“真是白同你讲了一上午的道理！”随后前来的萧先生正好听到萧欣珠的话，训说道，“你想招贤纳士，必须以礼相待。”
　　“我是看出她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倒是是讲点恩情--”萧欣珠辩解道，“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不信，您问她。”
　　她轻挪两步，避过萧欣珠的手指方向，避开这个不知是贬还是赞的问题。
　　萧先生斥了一眼萧欣珠，转眼对她微笑道，“我这女儿学成归国这大半年来没点长进，倒学会世故了。其实欣珠是非常欣赏你的才能，自你从西郊医馆走后，她就埋怨了我一路，说我将你放走了。你是不了解情况，我家欣珠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这样一位朋友，帮她度过难关。”
　　“萧先生，你太甚赞了，银铃不敢当。”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大能耐，特别是对于人才辈出的萧氏来说。
　　“这次欣珠急急从上申郡郊赶来禹州找我，是为了她掌管的萧氏上申郡郊客栈。上申郡郊客栈是我们萧氏的顽疾，连年亏损，但又弃之可惜，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不过现下必须做出决断，东家会上那些东家一致要求关闭这个分栈。欣珠呢，还想拼一拼，求我再给她三个月时间，我已经答应了。但以欣珠的一人之力，就算再给她一年时间，也很难做到，所以她这么急切地想要留你下来帮她。”萧先生向她讲明事情的经过原由，并道，“仙山老客栈那位老东家甚赞的人一定错不了，再说这一日几次接触下来，你这孩子心细意诚，极为难得，上申郡郊客栈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留下来帮欣珠。如果你真的想去京都郡发展，只要做的好，完全可以调到萧氏总栈。”
　　“承蒙萧先生甚赞，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其实我去京都郡也还没有具体的打算，能进萧氏工作是我的荣幸。”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者如此这般诚心邀请，她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