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转星辰》墨风兰心

3、第三章 梦魇

　　“啊——”我从梦中惊醒，看了看漆黑的房间，发现只是恶梦，松了口气。摸摸额头，竟发现额角都是冷汗。

　　抚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只是个梦，一切都过去了。

　　一阵风袭来，屋内瞬间通亮，抬头便看见他坐在了床边。

　　“又做恶梦了？”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其中的关心却不言而喻。

　　我有些感动，他很少对人这么关心的。

　　“怎么还没睡？”我看了看对面的灯光，我和无痕的住处很近，只隔着一条人工池，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彼此的情况。

　　“还有些事务没处理。”这些日子，阁主不在，剑阁中的公文便全落在了他和修然的身上，加上风云堂堂中事务众多，也难怪他现在接近午夜了还没睡。恐怕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只是小憩了一两个时辰吧！我有些心疼他，现在恒城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波涛暗涌，只要黄家的势力一日不铲除，恒城就不可能太平。

　　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梦见她了。”

　　“她就在我面前，可是我越触碰她的时候她就会离我越远，然后我就一直追，直到看不见她了。”我抬头，看着在无痕闯进来时被打开的窗户，窗外皎洁的月光就洒了进来。

　　我继续说道，“我一转身，就看到一条河，然后我就看到了食师傅，白发婆婆，帮主，云天，他们一个又一个在我眼前倒下，浑身是血，地上都是成片成片的尸体，我想叫醒他们，可是怎么都叫不醒，然后河就染成了红色，很红很红的血红色。一只手伸过来，是芸儿，我想拉住她的手，可是，还没有碰到，她的手就落了下去。我抱住她，她对着我笑，可是嘴角却不停地渗出鲜血，我不停地喊着她，可是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然后，我的手上都是血，连身上都是，然后我就惊醒了。”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我还是心有余悸。

　　他只是坐在我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只要我知道还有他陪在我身边，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就够了。

　　“无痕。”我轻轻唤道，然后慢慢靠在他的肩上。

　　“我想她了。”我没发觉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竟有几滴冰冷的液体落了下来。

　　我贪婪地允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他的味道很特别，没有馥郁芬芳的花香，只是淡淡的，像是清晨还沾着露珠的青草香，却让人觉得十分安心，但又觉得隐隐约约有罂粟花的味道，让人闻了之后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让人帮你煮碗安神汤。”他起身便要走。

　　“无痕，”我叫住他，双眸静静地看着他，“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回了床边。

　　“我想听你吹箫。”我继续靠在他的肩头说道。

　　他拿出短箫，轻轻地吹了起来，悠扬的旋律在房中荡漾。每次我生病受伤，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会容许我有小小的任性。

　　我头一歪，倒在了他的胸膛里。箫声顿了一下，他将我扶好，靠在他的腿上，继续吹箫。

　　我就这样依偎着他，回味中那些我和他相依为命的时光，直至倦意来袭。

　　清晨，我醒过来的时候，无痕已经不在了。也许是因为有无痕的陪伴，昨晚睡得特别安稳。

　　“玉亭。”我坐起来，对着门唤道。

　　“小姐，你醒了？”玉亭轻轻推开门道，端进一盆热水。

　　茜茜拿着衣服，走过来替我更衣。

　　“怎么没有叫醒我？”我一边顺着茜茜的动作穿衣，一边问道。

　　“是公子的吩咐，公子说让小姐安心歇着。”玉亭细细地帮我擦拭着脸说。

　　“小姐，今天想要什么样的装扮呢？”擦完脸，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后，茜茜一边用檀木梳梳理着我的发丝，一边问道。

　　“帮我换身男装吧！”我回道。

　　“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梳洗好后，依依端上饭菜，与她一起的还有清馨。

　　“清馨，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吃完早饭后，我用丝巾擦擦嘴，问道。

　　“小姐，按您的吩咐，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清馨回道。

　　“玉亭，去乐坊帮我九弦琴拿来。”我回头对玉亭吩咐道。

　　“小姐，今天不去流云茶楼吗？”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湖边散散步吧！”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