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泪》半弦玥

3、如若初见莫相依（二）

　　还有三日，就是娘的寿辰。
　　爹爹要走的前一天，嘱咐钟伯给了我一个神秘的纸条，钟伯到今天一早才交予我手，还要支开其他下人，只能单独交给我。我打开一看，竟然只留下一句话。爹爹要我去璎珞斋？我前后翻看纸条，竟然再也没有写什么了。璎珞斋？爹爹要我到那儿去做什么？钟伯交代我，特别是不能告诉娘？难道爹爹是有什么事瞒着娘吗？我心里有些不安。
　　总之，去璎珞斋一看便知。
　　陈州，比我想象的要繁华的多。
　　我极少出门，娘的身子虚弱，爹爹也经常不在娘身边。我怕娘孤单寂寞，从七岁起，便日夜陪伴着娘亲。现在想来，也有十年了，这十年来，我也极少出过家门。
　　今日钟伯带我到陈州城逛逛，一路上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到处都是小孩儿追逐打闹的笑声，大街上也依稀可见商人的影子，虽然我极少出门，但是从小习惯了爹爹的商人气息，多少也会认得些吧。
　　璎珞斋。
　　钟伯扶着我下了马车，虽然钟伯是家欧阳家的管家，但是他服侍欧阳家多年，一直默默无闻帮着爹爹管理家里的事，这些爹爹都告诉过我，爹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钟伯对欧阳家有恩，欧阳家的人也决不能亏待他。我不喜欢他们把我当做大小姐看待，大家对人都很友善，主仆之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爹爹说，这就是规律，主仆之分是一个家庭最基本的。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要由父母来做主，这是大事。
　　我无奈地摆头，也许我根本就和这规律合不来吧。
　　钟伯在外候着我，我手中握着爹爹留下的纸条走进了璎珞斋。
　　女店主热情好客，她一见我进来，就笑脸迎人，“小姐，需要什么吗？”
　　“请问．．．．”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位叫欧阳立成的人来过这吗？”
　　“欧阳立成？”女店主审视了我一眼，“你是欧阳小姐吗？”
　　“是的，我是欧阳明珠。您怎么知道？”
　　女店主笑了起来，“欧阳立成谁不知道啊，听说欧阳老爷有人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儿，今日总算见着了。”
　　我一时尴尬，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莞尔一笑。
　　“对了，欧阳小姐今日来是为了这个吧？”女店主转身，从错落有致的箱子中找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小木箱，上面还刻有木柳的花纹，十分形象。她把箱子交给我，笑着说道，“欧阳老爷还真是有心，前几日他刚回陈州就忙着到我这璎珞斋来，说过几天是他夫人的寿辰，他特别交代我为他夫人订做一个利于身体的配饰，还说要为女儿准备一件礼物．．．．．．”
　　“等等，您说爹爹刚回来就到这儿了吗？”我立刻打断了女店主的话。
　　“是啊，他说想给你们个惊喜。欧阳老爷特意交代我说他夫人天生身体体寒，要我专门打造‘软玉玉佩’，软玉玉佩不仅用于精选，而且质地均匀，丝滑光鲜，触手温暖，是随身佩戴的佳品。还有欧阳小姐您的百花裙，也是上好的苏绣。”
　　“爹爹．．．．．他．．．．．”
　　“欧阳老爷真是个好人，他知道我们小家生意不好过，给我了几百两银子，只要让我用心做好这两样东西就好。”
　　不知道这时候是什么感觉，我现在的心情忽冷忽热，爹爹．．．．．爹爹他．．．．原来他一直在意着娘，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
　　“欧阳小姐？”
　　“欧阳小姐？”
　　“．．．．．．．啊？”听见店主呼喊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紧紧抱住小木箱，“谢谢．．．．．”
　　“哎．．．．这没什么的，主要是你们能够明白欧阳老爷的心意啊。”
　　是呀，爹爹的心意．．．．．．我竟然．．．．．
　　我对爹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心里突然有些酸楚，转过身，泪就落了下来。
　　爹爹还是爱着娘的吧，他的确是个好爹爹。
　　我出了璎珞斋的门，怀里紧抱着木柳盒子，见钟伯已经为了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小姐，现在回府吗？”
　　“不，我想去一个地方。”我顿了顿，视线早已落在陈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