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江山如画》夏临雪

9、黑暗

　　雪尘独自在黑暗里行走着，他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和双脚的疼痛，他在寻找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五万年了，他对不起澜星，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勇气。不知澜星还认识不认识自己。会不会原谅自己，
　　路走到了尽头，看不见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到处是断垣残壁，血腥味弥漫。雪尘停下脚步，静静的望向高处，面容沉重，他知道。澜星来了。没过多时，一把短刀就已架在了雪尘的脖子上，雪尘没有躲开，他知道是澜星，就算是沧海桑田，澜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雪尘都依旧了如指掌。四周闪烁起了微光，雪尘看清了他，一身红衣，红眸绽放着犀利邪魅的妖光。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澜星看向雪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是他？
　　“小星哥哥，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雪尘略抬了抬头，很小心地问带着惊讶。
　　“你是。。。“澜星不敢相信，眼前如雪般的男子竟真的是雪尘，他不明白，雪尘是怎么进来的，雪尘难道不知道这里面很危险。要是今天没有遇到他，雪尘岂不是。。
　　“倾水月花似流年，百里花红路三千。”
　　“啪。。”澜星手中的短刀掉落到了地上。“良辰美景楼船月，江山此夜南淮雪。”这是诗的后两句，澜星没想到事隔五万年，自己还是记得那么清楚，也想不到雪尘会来找自己。过去的种种，还以为自己淡了，忘了，却还是记得格外清晰。“小尘，小尘，真的是你。”澜星难得一笑，却也显得格外妖媚。
　　他看到雪尘看着自己，那一抹眼角的忧伤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得不好？还是雪尘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想到这里，澜星立马背过头去。
　　雪尘抓住了澜星的衣袖。“小星哥哥，你怎么了。”
　　“魔君陛下，您有何事来访？“澜星倒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现在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的泪水倒流。
　　“魔君陛下？”雪尘一脸惊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他不是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不过，现在还有什么事是值得自己开心的呢。“魔君？哥，你是在叫我吗。”
　　“呵，这里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难道我叫错了，您不早就成为高高在上的魔君来吗？还来这里做什么。”澜星冷冷地说。
　　“是啊，我怎么忘了三界就我一个魔君。”雪尘自嘲地笑了，“我是雪尘，不是魔君，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会是。你明白吗？我只是小尘，那个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小尘。”
　　“对不起，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澜星悲伤地说，他不知道雪尘发生了什么事，他多希望雪尘没有认识自己，或许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他想看到雪尘笑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来这里是吗？”雪尘正对着澜星，很认真地说“还是说，你害怕我看到你这副样子？”
　　澜星没有回答，那就等于默认了。
　　“我知道，你修炼坠湮赋，而且很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我不会的，小慈也不会。我希望的，只是你的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怎么可能。你告诉我，你对坠湮赋了解多少？我哥你带来的，只会是灾难。这就是天命。你很清楚的。“澜星说得很平静，没有怨恨。当初他的离开，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雪尘，他希望雪尘明白。
　　“坠湮赋？三界第一邪术，修炼之后六亲不认，残暴嗜血，不过修炼者无一善终。我说的可有错？”雪尘冷笑，眼里似有万年不化的寒冰。“天命？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种东西了。的确，命运可以主宰人，可你不要忘了，我们不是人，而是魔，命运永远不能主宰我，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不过是弱者为自己的失败而寻找的一个最好的借口，最好的谎言。如果我非要逆天而行，那天命又能把我怎么样？”那阴冷的笑把澜星吓了一跳，澜星呆呆地望着雪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眼前的雪衣男子真的是他认识的雪尘吗，他不知道这五万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雪尘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他不去多问，也不忍多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你是不是觉得不认识我了？是啊，你自然是不认识我了。因为雪尘已经死过一次了。”雪尘说得很淡然。
　　澜星却是一脸茫然“小尘，你。。。”
　　“已经无所谓了，过去的已经沦为过去，将来也不是触手可及。命运这种东西，最不可信，谁说你一定会死，小星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好难受，我看到你修炼坠湮赋，我好难受。所以当初我。。。。”雪尘没有说下去，他是在害怕，怕澜星恨他，那个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还是以后再说吧。还好，这话澜星并未注意。“对不起，我要走了。”
　　“这里阴气太重，你是该走了。”澜星没有过多的挽留。也没有把心中的不舍显露在脸上，依旧是脸色平静，他向雪尘靠近，亲轻抚着雪尘的脸庞，“你和成暮叔越来越像了。代我向大哥很二哥道歉，告诉他上次我说的话太过了，希望他们不要在意。”澜星微微抬起头，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雪尘逸轩和凌风来过了。并且告诉他们，以后不要来了
　　“我知道了。今天，打扰你了。”雪尘不能久站，所以，他已经感受到了他双脚发麻，能难再抬起腿。
　　“你走吧。”澜星转头去，不再看他。
　　“保重。“这不是最终的离别，终有一天，还会相见，并且，离那一天也不远了。雪尘和澜星都是这么想的。
　　雪尘离开时，还是不忍往后看了看那个身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