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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们,来一场恋爱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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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有一日母亲从农村赶上来,还带着那个相亲的女孩。那一日所幸陈遇白在单位,并没有在家。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梦辰,雪。漂亮,说话细声细气,在霖看来是乖巧听话惹人爱的女孩。要不然,就凭母亲这种苛刻严格的性格,很少有女孩子能够被她看上。霖,当着母亲的面,没说什么。只是随聊了几句,留下了联系方式。
霖,也挽留母亲在这住上几日。不过母亲也始终担心在家的父亲。虽然在霖看来,父母这一对夫妻俨然是那种天天为一些小事争吵的,但母亲实际上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适中爱着父亲。而父亲也始终让着母亲。这不禁让霖联想,他和陈遇白以后的生活会是如何。
女孩子也并没说什么,陪着母亲一道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母亲还是念念不忘地叮嘱霖,两人间要多多联系。
一直待到傍晚的时候,霖开车把母亲送到了车站。在汽车站旁的小商店里又买了些营养品,让母亲带了回去。
霖看见渐模糊的车影,转身的时候泪流下来。
他想起这些年,父母为自己婚事忧愁,责备,伤心,流泪。操着年迈的身体仍下田做活,起早贪黑。他一直愧疚没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更没有如愿抱到孙子。
陈遇白回到家,没看见霖在,也没留下纸条,手机也落在沙发桌上。
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看见霖站在门口开门。霖告诉他,刚刚送走母亲。陈遇白指责他不挽留母亲。
霖,也想留,可是,他知道母亲又怕霖下馆子。本来霖生活就不容易。他始终执拗不过母亲。
陈遇白,也就没说什么。
夜间,陈遇白打起微微地鼾声。霖起身望着窗外,看着车流,霓虹,夜市。他想起父亲,更想起母亲。
他自小跟母亲生活。父亲常年在外。在霖心里,父亲是沉默少言的。唯一给霖安慰的便是每次回来,父亲带回来很多零食。母亲跟父亲的时候,父亲已三十三岁,两人相差十一岁。在霖心里,母亲更像一位父亲,深深的支撑着这个家。前些年,母亲查出来一身病。父亲也身体大不如前,从外面退了回来,在家养病。而自己渐渐奔四的年龄,在父母心里,婚事成为他们最着急的事情。
霖,一直不忍父母失望,他从小就是听话的好孩子。只是,关于结婚,他从未想过。
一夜不安。
二月下旬,霖公司接的活越来越多,常常加班加点地熬夜,有时候深更半夜,到家后,还得赶工。渐渐地就把母亲交代的事忘了。母亲打电话来,霖也总是匆忙地说几句,敷衍地应几声就挂了。母亲那头总是叹气。
陈遇白很心疼霖,竟也从市里的图书馆里买了许多菜肴食谱,没事就忙活在厨房里,渐渐也练就了一门手艺。深夜里的小区,永远有那么一家准时十点整,厨房里传出声响。偶尔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抱着鲍尔,看着无聊地电视剧静静地陪着霖。
霖,也不忍心,但他知道陈遇白那脾气。偶尔使个小诡计,早早地睡觉,等到陈遇白熟睡的时候,起床继续工作,然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躲到被窝里。
四月的时候,接连的阴霾天气,偶尔伴着细雨。霖的忙碌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公司也特意给霖放了一长假。陈遇白也闲置在家里。于是,霖和陈遇白计划了一场旅行。
当天晚上就在讨论,翻阅了各种资料,计划了各种出行方案。
目的地:西藏。
那里有神奇的布达拉宫,耸入云端的珠穆朗玛峰,来自印度洋的季风越过喜马拉雅山,还有日落而归的牧羊人赶着牛羊。
陈遇白喜欢这样的生活。自在的,恬阔的。
出发那天,天气异常地灿烂。春日的暖阳和着变化奇特的白云,倒影在小区侧面的湖泊。霖和陈遇白拖着厚重的行李从小区出来,随后打了辆出租车。机场络绎的人群,将检票口围的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看见空档,霖从侧身插过去。来的路上,严重的堵车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飞机场里的广播喊着霖和陈遇白的名字。陈遇白在一旁责备霖出发的太晚,霖也哑口无言。他也不曾料想,这样的情况会发生。没办法之下,霖走到人群的前面,和这一位西装男子交际,最终,答应了。等到安检的时候,陈遇白却始终没找到身份证和护照。一时情急,陈遇白慌乱地翻着背包。
最后,才记起自己放在了行李箱里。
候机室里的服务员焦急地不断重复着霖和陈遇白的名字。
霖,事后想起那天,心里充满着怒火,以及烦躁。不过,霖和陈遇白还是赶上了飞机。
那是陈遇白第一次从几万米的高空俯视地面,看不见人影,看不见高楼,星星点点隐约可见亮闪着的好似湖泊。他好想打开窗户去触碰白云,去感受天空。可是告诉他的只是系紧安全带。他就这样眼不眨地看着窗外,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盘旋在拉萨的上空。降落的时候,强大的气流使机身晃动地厉害。陈遇白顿时有种不祥之感,紧紧地拽着霖的衣服。
就这样一直闭着眼,直到安全着地。
走出飞机场,天气异常的寒冷。陈遇白站在寒风中哆嗦着等着出租车,霖赶紧地从行李箱拿出一件棉袄裹在陈遇白身上。
回到宾馆,已是深夜。
一天的奔波使霖有些疲惫,早早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发出鼾声。
陈遇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还是想起刚刚飞机降落的场景。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一涌而上窜到喉咙口,仿似要涌出一般。脸色苍白,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他有些后怕,那是他第一次有种接近死亡的大门。
霖和陈遇白在西藏走过很多地方。在这一路中,霖和陈遇白结识了梁天。
乐观而热情,深受藏族村民喜爱,与陈遇白恰恰相反。
绿洲似翡翠般镶嵌在大地上,错落有序的村庄,缭绕的炊烟,赶着牛羊的牧童和转经的老人。有时候和着远方尽头那些溽热而疲倦的暗红色落霞,赶着晚归的牛羊;有时候策马奔腾在翠绿广野的草原上,听着雄鹰划破苍穹的响声;有时候静静地站在湖畔,望着湛蓝的天空,飘拂过芦苇荡口。路上跪拜生钦朗扎山的有着最纯真笑容的信徒,纳木错湖畔永远是弯腰取水的魅力藏族姑娘。两个人一起拍照,一起合影,一起走过古朴的村庄,也一起在篝火旁和藏族家人跳舞,在清晨看阳光一束束照射天山,喝着甘甜的羊奶,吃着烤全羊,然后听着悠远的马头琴声入眠。
事后,霖说那是两个人最美好的回忆。
陈遇白也说,从此他爱上了旅行。
霖,陈遇白第一次看见周围一大片地上都是磕长头的人,有老人、也有少年,他们平静的脸上写着虔诚,一次又一次地将身躯贴向大地。这一刻,霖和陈遇白相信他们心无杂念,一心向佛。路短暂而漫长,短暂的不过区区一体,漫长的却是千里迢迢。
陈遇白想起,仓央嘉措的诗段,“那一夜,我转过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感受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越十万大山不为来世,只为在路中与你相遇。”
霖,永远记得,以前的有一天,陈遇白跟他说,他向往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