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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漫长久别之后,我们再重逢 ...
深夜,陈遇白从尚格酒吧走出来。
这样的日子已经断断续续一年了。每当难过的时候,陈遇白就流连在各色酒吧,抽着烟,什么都不去想,纵情跳舞。在他认为,醇香扑鼻的酒精,摇摆的舞姿,穿过喉咙到达心脏,血液涌动,冰冷的双手触碰酒杯,就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空虚的身体里还剩下余热。
平常的日子里,总是安静。喜欢独处。总是在深夜里,从噩梦中惊醒。一直重复着做着从楼顶坠落下来的梦。起初,他会惶恐,会尖叫,到最后会安静地在面临黑暗前闭上眼睛。
然后白天睡觉,与日光之下的世界隔绝。
可惜现实不容许他过着想要的生活。他仍要穿过地铁,行走在阳光下,坐在高楼大厦里。
只是这一晚,陈遇白讨厌了那种喧嚣。身体变得僵硬,犹如冬夜里陈列在橱窗的布偶娃娃。他看见闪光灯下疯狂,热情的男男女女,有些拥抱,有些酣醉如泥,有些躲在角落肆意地放纵。伶仃大醉踉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第一次开始注意这座城市,欲望与贪婪交汇,牢笼般困住梦乡的夜色,还有形形色色淡漠的路人。
几个小时前,刚走出火车站检票口,吆喝送客的就扎堆地涌过来。不好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手机那端传来皓泽的催促声。陈遇白看了下手表,随手拦下来了一辆的士。看见副驾驶的位置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西装履履,短发,下巴几搓短毛。略微凹现的肚皮,还有一脸的憨态。
闻着车内刺鼻的尼古丁的味道,陈遇白不经意间吐出脏话。中年男人一愣,转过头,别扭地笑着。右手将半截的烟扔出窗外。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司机师傅伸手打开电台。伴着周华健的《朋友》和主持人饶饶令人回味的声音。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陈遇白别过头看见窗外的细雨,想起这么多年的离开。就像一场梦。只是他不曾想会再回来。这么多年的闯荡,这个世界不符合他的梦想。眼神总是一种淡漠,带着一丝丝懒散。他是喜欢活在阴暗的男人。
到了火锅店,看见皓泽站在门口,陈遇白在出租车上大喊了一声。匆忙地从包里掏出钱包,一张红色,司机在身上摸了一圈没得找。他找皓泽帮忙,这时,那个中年男人说话,陈遇白下了车,向陈遇白道了歉。
沂南,带着鄙视和不满的眼神责骂着陈遇白。陈遇白不好意思地默不作声。
狭小的包厢内,充斥着刺鼻的醋,还有芥末的味道,伴着浓厚的酒精。陈遇白坐在沂南的旁边,看着他忙碌和别人打招呼。殷勤的,热情的。偶尔会帮衬着介绍陈遇白。但陈遇白不习惯和别人热乎,不擅长交际。所以,每次都有点尴尬。于是,陈遇白静坐到角落,右耳塞上耳机。听音乐的时候,陈遇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疏离和冷漠。
当霖走进来的时候,陈遇白是一怔间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疑惑。霖向着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近,伸出手,四周的人地眼光全都汇聚在霖的身上。陈遇白有点尴尬。霖在任何地方总是焦点,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一种吸引力,不光他的外表,更有一种独特气质。
毕竟,在人群里陈遇白永远是最自卑的那个人。他不喜欢争取什么,但就像一只孤独的狼被放逐在慢沙的荒野,内心太多的东西永远深埋着。等有一天像火山慢慢沉淀,酝酿,最终喷发。
还没等宴请结束,陈遇白就假托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出了大门,寒风呼啸,伴着细雨朦朦。陈遇白整了整背包,更裹紧身上的大衣。
他望着离别两年的城市,远处的广告牌显得陈旧。亮丽的浴室两字还闪烁着。爱情海的咖啡厅的旋转木门仍旧在深夜里发出迷离的鲜亮。
背后传来霖的叫喊声,转过头看见霖的右手边挽着一女子,长发微卷,皮肤净白,鲜红的嘴唇,一袭白色的风衣。左手中指间闪耀着一枚银白戒指,紧紧地握着霖的右手。不时,霖,抱着放进右边泽黑风衣口袋里。
事后,才知道她的名字,是琳。南方。本地人。一个安静,朴素的女孩。
霖和琳是同事介绍认识的。霖再也受不了父母的催促。步入而立之年的霖,事业有成。霖有时候会喝醉酒打电话给陈遇白,跟他说,我必须为了家活着,我也必须懂得舍弃什么。终有一天,我会无法自由。霖说,结婚的那一天不远。
陈遇白,没想到他说的时光。短短不到二年。
咖啡厅里。三个人靠着窗外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壶柚子茶。看着琳不时的摸着肚子,陈遇白打量着霖。两人间亲昵的动作照进陈遇白的脑海里。
聊天中,霖谈起一段关于陈遇白的过去。
有一次半夜打来,不说话,只听见和一个女人在争执,东西摔在地板上发出响当当。还有风呼啸而过纱窗发出的沙沙之声。第二天开车去看望的时候,伯母开的门,你躲在房间一整天没吃,我走进去的时候,迎面漆黑一片,一地羽毛和残破的纸张,在你左手边还有破碎的玻璃杯渣。你头发零乱,两只眼睛黑昏昏木讷地看着前方。我轻声喊你你也没应。这算是见过最糟糕的你。
陈遇白听着他娓娓道来,回想当初和母亲争执学校的事,母亲要他进入技术学校,他不肯,他想去艺术学院。他觉得自己像小丑手中牵线的玩偶,从小到大总是听从母亲的安排,无论做什么都要母亲同意,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陈遇白上中学。他突然觉得他自己应该有思想,他应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于是,他们之间争吵越来越激烈,甚至陈遇白也曾离家出走过。到头来,还是用完身上的钱乖乖地回来。
于是,他开始攒钱,从一个瓷娃娃,到书柜里再也放不下。有一天,他摔破所有的瓷娃娃,然后背着一个包,出门了。然后,一晃五年过去。
独自生活在上海的五年,陈遇白大部分的时间是躲在家里,靠着收入不多的稿费维持生计。他离开家之后,就换了号码,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曾经的朋友,或者亲人,到处寻找,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更有人说,他死了。
而这五年中,他认识了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勇。北方的男人。二十九岁。成熟而稳重。
窗外的雨声渐渐打破陈遇白的思绪。他看着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地往超市里奔去。路边的水果摊也在匆忙地收拾。很明显,这场雨来的突然。就像遇见了他。
很多事情带着遗憾留在记忆里。当有一天,我们重新看见希望,我们仍会毫不犹豫地去渴求。就像遇见了他。重新回到过去。
霖和陈遇白第一次也是在这家咖啡厅认识。三个男人就喝着茶谈着东西南北的事情,慢慢地变成很好的兄弟。如今看来,曾经的三兄弟,一个已远赴国外,一个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剩下的陈遇白正静等命运的安排。
陈遇白住在霖家里一个多星期。霖总是光着身板走在陈遇白的眼前。晚上睡觉的时候霖总是裸着身体贴着陈遇白。那时的陈遇白心脏像上了发条的马达,砰砰地跳得不停。内心的□□冲动也愈来愈激烈。终有一天,陈遇白经不住,当天两个人缠绵了一夜。他看着霖,心中也渐渐萌发一种爱意。
假期结束后,陈遇白离开了霖。当他离开那一日,陈遇白打了很多通电话给霖,但霖并没有出现,暮色也渐渐变成漆黑。
陈遇白回到家,又打了很多通电话。电话那头永远是手机不在服务区。起初,开始担心,焦虑,害怕霖出事,而后开始考虑到是不是自己被厌恶,别人不想再联系,所以才这么做。很多很多各种担忧占据着陈遇白的脑海。当天晚上,陈遇白失了眠。后来天色变亮的时候,沂南打来电话。才知道霖昨天开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肇事者是一女孩。
没等到上班,陈遇白又跟老总请假。老总虽然抱怨,但还是批准了。陈遇白在平日里的工作表现还算不错,给领导的印象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孩子。虽然偶尔犯点小错,但工作的任务是按时保质量完成,在客户之间也有一定的口碑。
还未等车停稳,陈遇白就急匆匆地向同事挥手谢意,然后一股劲儿地往医院跑去。
进门后,陈遇白看见一陌生的女孩,还有沂南站在旁边。霖,囧着一脸。陈遇白迅速得调整了自己,然后理了理衣领口,随手把刚在医院外面小摊上的水果篮放在台桌上。看着这三人亲密无比的样子,她起身,然后不好意思地跟他们道别。背对着出门的时候,一转身碰到门上,然后脸刷的红了,跑着离开了。
陈遇白将门上了锁,后右手牢牢地抓着霖的左手,言语间尽是一种指责和不忍。这时候,沂南慢慢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向着还在睡梦中的男友打了电话。沂南径直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吸允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地晕吐。沂南看着房间里甜蜜的一幕,脑海里回忆他和前男友的种种。沂南的眼神里带着对两人的祝福和羡慕,还有一丝忧虑。
沂南走在夜色迷离的城市里,站在十字路口望着红绿灯,他把心中的苦涩微微地一笑了。
陈遇白紧紧地依靠在病床前,借着月色看着睡熟着的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霖,身体在陈遇白的照顾下,日渐恢复。有时候梦辰还是会来看望霖。时间一长,三人也有说有笑的。她从没过问霖和陈遇白的关系。她倒想起沂南,还开玩笑地说起在医院第一次着眼的时候尴尬的场面。
巧合,当晚,还在熟睡的霖,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看着手机屏幕的来电人沂南,从床上爬下来,走进房内的厕所。电话那端传来,沂南的嘶吼声,他疯狂地朝着霖骂。霖,知道,是他先离开了沂南,是他先学会了背叛。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言语安慰沂南,他在电话这头听着。到最后,他听见吵架的声音,他听见沂南骂的很凶,然后手机嘭掉在地上的声音。霖,叫着,喊着,没人回应。
他回到病床上,看着身旁熟睡的陈遇白,安静地像个小孩子,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做着美梦。而然,他盯着唰白的天花板难以睡去。
他一股脑地在想电话那端传来的打斗声,心中总是提心吊胆,拼命不去想,可惜还是忍不住地起身,穿上衣服,拄着拐杖,蹑手蹑脚地开门,然后半合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陈遇白说。
美丽的护士小姐,看着霖,有些迟疑,起初,是不答应的。但霖的着急神情不得不让人心疼。加上帅气的外表对她的纠缠。护士小姐勉强答了下来。还让霖承诺不能有下次。于是,帮着霖叫了出租车。临走前,霖轻吻了护士小姐一下。她,傻愣着。站在医院门口。等到叫号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霖,赶到了沂南的家里,漆黑的房间,只听见哗哗的水声。打开灯,地板上凌乱的衣物,垃圾桶里盛满出血淋淋的餐巾纸,还有整罐整罐空剩的啤酒,一股发膄的气味回荡在整间屋里。开始嘶吼,找寻,他看见沂南瘫坐在浴室的瓷砖上,任热腾腾的水流淌过全身。嘴角的血迹还有残留,右臂上的紫青血瘀一块一块,满满的眼睛里剩下的只有呆滞和绝望。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沂南,就像那一次碰见陈遇白一样。霖抱起了沂南,沂南紧紧地靠在霖的怀里,忍着眼泪,是幸福还是难过,沂南自己也不知道。但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躺在床上,沂南的手紧紧地握着霖,不想就此放开。
彼此就这样沉默。宁静的城市。以及昏睡的沂南。
霖,走在深夜的路上,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停下来。这一夜,霖的内心充满着愧疚,不安,迷茫,就这样一路走到医院。进门的时候也看见了那位护士,那个护士热情地打了招呼,霖回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这时的天色已渐渐白了。
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在医院度过每日每夜,沂南也没有再出现。有时候霖问起,也只听陈遇白说沂南最近很忙。霖,还是会担心,就拜托女孩去照顾沂南。女孩有时候会打电话来告诉霖,沂南的情况,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忙着上班,请假出门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漏进房内,陈遇白手上拿着水果刀正削着苹果,霖一脸笑着看着陈遇白。沂南推门进去,轻咳了几声,一脸坏笑着。几番话后,沂南提起自己即将出国,霖和陈遇白一脸愕然。陈遇白的水果皮断了,掉落在地上。
这时候,陈遇白的电话响起。他起身向沂南和霖示意,然后独自跑到病房外,找了护士站旁的座位坐了下来。是公司的同事打电话而来,谈及一些工作上的事。其中,还有老板有意找一人去外地打拼市场。他笑了笑,然后和霖亲吻的那位漂亮的护士聊了会天。这事也是后来陈遇白见到护士看见霖的举止神情不同,霖没办法就把那事坦白了。只是,始终没有谈到外出,到底是去了哪里。
其实,我只想去深造,这也是我父母的心愿,真的跟你没关系。霖。看着沂南笑着对自己说。那你男人呢。我们分了,别担心我,以后我会过得很好。你也要和小白好好过下去。然后一个深情的拥抱。
正当此时,陈遇白推门而入,看见这一幕。沂南这时带着惯有的调侃笑着对陈遇白说,不会介意,我抱一下你家的男人吧。说时,也迎上陈遇白,也来了个拥抱。
飞机场上,往来的人流,偶尔有婴儿哭啼的声音。一路而来的萧瑟秋景,还有几座低矮的房屋。出租车上,沂南不发一语。他望着西下的夕阳拉长着梧桐的树丫背影,烟雾升腾的大北山在暮色里更动人。他走的匆忙,也没有和谁提前说声。
他笑着答谢师傅的帮忙,拿着机场外的推车朝着换票台走去。行李很少,就几件夏日的衣服。出发前一早他就把房门钥匙交给了梦辰。还有他一直珍爱着的一直金毛,唤鲍尔。同音“宝儿”。他走的时候,鲍尔一直叫唤。
离安检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陈遇白,霖,还有梦辰出现在了机场门口。原来,沂南一走后,梦辰越想越不对头,就把鲍尔锁在了家里,然后朝着医院奔去。到了医院,把事情告诉了陈遇白和霖,才知道原委。还没等到医生每日的检查,他们三人就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机场奔去了。
到了机场,他们分成两路,陈遇白一人往着左方向找去,梦辰挽着霖的右手往右方向找去。三个人四处寻找,或仍不见沂南的身影。这时,霖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沂南的声音,而这头的霖早已失去了平常的冷静,朝着电话就吼骂,不一会那头就嘟嘟的没了信号。。。
这是梦辰第一次看见霖这样,她也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兄弟情谊,但这份情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不明白,家里的姐妹却如同陌路。偶尔和着父亲吃饭,最多的时候是在母亲忌日的那几日里彼此多念叨两句。
昏沉的天空,机场的人群打破渐深的夜色。三个人,站在机场入口,寂静无声。
后来的日子里,沂南会寄来他在国外的生活照,或者明信片。每封信的结尾:问候霖。
谨以此文纪念我们走过的那些年的路,以后我会带着你的思念好好活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
剩下的余生,我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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