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与南风》七刅

5、14-15完

　　14
　　在据点碰上库亚多罗时凤的表情立刻变了，凤看了一眼北斗，要他和铁兵先走，北斗点了点头劝铁兵不需要做无谓的争斗，铁兵有点不解的和北斗离开，留下了凤独自一人与旧友战斗。但单纯热血的铁兵一听说凤可能会死，急急忙忙回头去找凤，北斗没有去，他不愿意介入凤于与库亚多罗的争战，哪怕他料到抱着愧疚心的凤无法难以投入战斗，也推测出罗雷素制造的真空会反弹朱德姆的声波攻击，他也没有回头，北斗始终认为那些误解与痛苦的过去只有靠凤自己去化解。
　　北斗望着身后废墟，如果凤愿意在这里选择让库亚多罗结束他的生命，他也会尊重凤的选择，然后……
　　“我会毫不留情的杀掉库亚多罗。”北斗在心里默念。
　　铁兵很快回来了，远处朱德姆与罗雷索终于交锋迸发出光芒，战斗开始后不久朱德姆赶上来和了北斗和铁兵汇合，北斗悬着的心落地了。
　　凤看了看北斗什么也没说，他赤裸着上身，背后的十字架伤疤触目惊心。铁兵对凤忏悔，忏悔内容让凤笑了。北斗第一次见到凤这样的表情，笑起来和当初对他讲述与库亚多罗恩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亮，温柔，不再像以前那样飘渺得好似抓不到，长久以来压在凤身上的东西随着刚才的战斗消失了。
　　“想要你背上的十字架感冒吗？”北斗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凤。
　　“感冒了也还有你在啊，北斗医生。”凤穿上了北斗的白大褂，大小正好合适。
　　“库亚多罗……”北斗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我确定了一点，北斗，这么多年以来皇国对我们灌输的信念与理想全部建立在谎言之上，所以我会用生命去寻找真相，为了在战火中死去的孩子，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我们。”
　　北斗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字是如此悦耳，竟让北斗觉得一丝温暖。

　　15
　　精英学院的废墟上。
　　被锁在魔方里不能动弹的凤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同样被困的北斗一开始就解开魔方逃了出去。
　　“再过一会儿你可爱天真的朋友们就要去异次元了，”鲍伊开心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把送你去和他们团聚。”卡典沙向马克斯喷发出火球，马克斯丝毫未损。
　　“智力不如我就想以武力取胜，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鲍伊！”。北斗生气了，那个温和淡定成天说着讨厌暴力的北斗此刻正穿着了战斗铠甲与自己的旧友作战。
　　凤在魔方中看事物都是扭曲的，越到后面扭曲得越厉害，魔方每消失一块，凤的感知就失去一部分。北斗在外面着急得拿着那根大手杖挥舞着解魔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异世界的法师。凤曾开玩笑地说北斗的武器不实用，圆圆的顶部看起来不具备威胁性，上面还布满了纹路，怎么看怎么像个法杖。北斗当时笑着说，法师这个事业不错，你们在前面打，我在后面支援。
　　但此刻却是相反的场景。之前和冥梦一站也是靠着北斗凤和铁兵才得以得救，凤回想起以前，四灵将出任务他总是在前方战斗，如果没有北斗这个强有力的支柱或许他们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要是以前和北斗学解次元魔方就好了……”凤在魔方中身体像被分裂成许多块一样，但又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部分的痛苦，凤觉得意识快要被分解掉了，每一分钟都漫长如一小时……
　　北斗成功了，和凤一样他也亲手葬送了自己有旧友。
　　从魔方里逃出来的凤第一眼看到的是失去头部的马克斯，凤急忙在地面上搜寻马上在另外一处发现了靠着马克斯的头部的伤痕累累的北斗。凤从朱德姆身上跳下来跑到北斗身边。
　　北斗的战斗装甲上到处是伤口，血迹斑斑。凤小心的扶起北斗，北斗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凤摸了摸北斗的脖子发现还能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松了口气，伸手把挡住北斗眼睛的刘海扒开了，拍了一下北斗的脸。北斗的眼皮动了，睁开了眼。
　　“咳，你们从魔方中脱身了。”北斗。
　　“最后一刻出来的。”
　　“我终于赢了鲍伊一回呢。”北斗面带笑容说，说完吐了好几口血。
　　“北斗！”凤第一次看到北斗伤成这样，他让北斗靠着自己的肩膀，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没事，老毛病罢了。不必担心我，你继续前进吧，我将马克思的记忆体修复以后随后就到。”北斗擦掉了嘴角的血。凤北斗说他变了，北斗吃了一惊，自己想说的话被凤抢先了。
　　“你的眼神比以前温柔许多。”凤说。
　　“咳咳，我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嘛，倒是你那股莫名的虚无感消失了，能从你冰一样冷酷的眼神感到一丝温暖。”
　　“你以前的"温柔"和你说我的"冰冷"不是半斤八两吗，但现我们似乎都感染了铁兵的热度。”凤抱住了北斗。
　　“在你身上闻到我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感觉真奇怪。”北斗的下巴抵在凤的肩头上，如果可以他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睡过去，哪怕再也不能醒来。
　　“我一直喜欢你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比满身的血腥味好多了。”凤笑着说完，起身坐上朱德姆准备离开。
　　“北斗不要死啊，我们该丧命的地方应该是主塔。”凤没有回头。
　　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和只有三个小时的生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北斗站了起来，看着凤离去的背影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16
　　他们丧命的地方不是主塔。
　　是宇宙。
　　卫星进入拉法尔的头部，拉法尔巨大漆黑的身体仿佛与黑暗的宇宙融为一体，四灵将的B'T在他的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们的攻击不起任何作用。北斗和凤抬抬头着拉法尔，那个从一小个细胞成长而成的B'T如今扇动着身后庞大的黑色羽翼，给人强大的威严感和压迫感。
　　划破黑暗的，永远是光明。
　　从亿万光年的远方投射过来的太阳光和铁兵一起穿透了拉法尔。有效的攻击，只需要一次，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失去维生系统的机械皇帝的大脑将在宇宙中永远的飘荡下去，直到死亡。

　　“回地球去吧。”凤说。
　　“这正是我想说的。”龙说：“之前说要取你脑袋，可惜没机会了，其实我很想和你好好打一次！”龙望着凤笑了笑。
　　“大家都是极限了。”北斗看了看大家的B'T，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没有一台B'T能安全的穿过平流层。”华莲说着。
　　“再见了，铁兵。”大家笑着和铁兵道别，准备各自驾驶B'T返回，马克斯突然冒出脑袋挡在朱德姆面前，凤楞了一下。
　　“难得能在宇宙中眺望地球，不欣赏一下再走吗？”北斗笑眯眯的说。凤要朱德姆停了下来，其他人都已经飞向地球留下他们两人。
　　蓝色的水球迷人而美丽，此时此刻，整个宇宙只有他们两个人凝视着这颗充满生命的星球，广阔的四周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似乎在此刻为他们停止。
　　“如果最后能听到你的琴声就好了”北斗感叹道。
　　凤望着地球说：“宇宙的琴弦。”转头又看着右边的北斗道：“你曾说，世界大到至银河宇宙，小至电子、质子、夸克等都由"弦"组成的。而宇宙的弦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卷缩、振动，演奏出和谐的宇宙旋律。”
　　“你竟然记得，那是没有被证实的超弦理论。”北斗瞪大了眼睛望着凤。
　　“在学院总和你呆在一起，好歹也耳濡目染了点，只是没学会解魔方。”凤摸了鼻子，北斗觉得那个样子很可爱。
　　“你说得对，整个宇宙都是弦上的交响乐章。”北斗抬起头，无数的星河正闪耀着来自亿万光年以外的光芒，在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里，物换星移万事变迁，人的生命和无限的宇宙比起来细小得不如一粒尘埃。
　　“宇宙太大了，但是人类仍有一样东西能抵抗宇宙的虚无。”凤说完念起来了传道者之书的句子：

　　“生有时,死有时
　　种有时,被种有时,拔出有时
　　杀有时,治病有时
　　破坏有时,建设有时
　　哭有时,笑有时
　　叹息有时,欢呼有时
　　收集石头有时,扔掉石头有时
　　沉默有时,说话有时
　　爱有时,恨有时
　　战争有时,和睦有时”

　　北斗重新望着凤，眼神碰撞的时刻，不需要语言也能了然于心。
　　他们一同笑了笑，朝着地球飞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