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场春如旧》寒角惜醉

9、桃花依旧笑春风

　　“野去，野去。放你们下山就是让你们惹祸的？当初白救你们回来了。”
　　一人长发已白，负手立在月下，缈若姑射，偏偏出口跳脱，绝不似一般须发斑白者一般老成持重，倒给人一番出世逍遥之感。陆秋辞悠悠转醒，望见眼前人，像是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这都想不明白。后日再抄三十遍易经。”“……师父。”陆秋辞像是想通了些。开口道：“旧臣。偷梁换柱？”白发老者仍旧背对着他，点点头。“素尘呢？”陆秋辞又问。
　　“抄五十遍。”
　　“……徒儿实在不明。”“七十。”陆秋辞不再开口，沉下心，想了会儿，试着开口道：“门外。”“那就七十遍，七日后交与我。”说罢，流袖一拂，飘然而去。“师父又罚你抄书？”陆秋辞早在门口候着了。此时进来，关心的问道。陆秋辞皱了皱眉，无奈的说：“老头子还是这德性。唉……”
　　门外忽然传来清朗的笑声：“哈哈哈，辞儿。一百遍，素尘，一百遍。”声音渐远，不知去何处。只留下清朗之声，在这玄天谷中。
　　陆秋辞头疼的扶着额。“老…师父，还是老样子。素尘，你又和他打赌了吗？”符素尘无奈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和师父打赌哪里赢过，倒害得我陪你抄百遍易经。”
　　符素尘为自己开脱：“他教你的是算，本就该如此，哪像我，学的是医术，到还要被抄算术。”
　　二人在此地，变得格外健谈，好像也忘记了身后种种不快。哪怕是深仇大恨，覆家灭国之痛。玄天谷，本就是方外化境吧。白发老者在明月照云处，淡淡一笑。心满意足。

　　直到次日，破晓初明，二人相视一笑，方知清谈已久。心应云何住，云何降服心魔，怕就是此刻了。自己去门外打来泉水，洗漱一番。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纵流云变幻，沧海桑田。这里，始终是当年的，那个地方。能听到夜夜笙歌，诗人高歌，酿酒香飘十里，四处花开，有时冰雪有时晴。竹树环合有，扬扬桃林有，可踏雪寻梅，可醉渔唱晚，倚松观云海，听雨打芭蕉，时抱剑观花，水天一色伴孤舟。时看抚琴观海，霞落平湖一江秋。
　　正感慨万千，忽有一垂暮老者蹒跚走来，慈祥温和，带着沧桑的声音问到：“小陆，小符。回来啦，嘿嘿。”陆秋辞，符素尘对视一眼，一同向眼前人揖了一揖。老人笑着摆摆手：“小陆小符呀，学客气了，哈哈，你们小时候还拉着我带你们画画玩儿呢。”……“陈伯……”陆秋辞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打断老人的回忆。“哈哈哈，年轻人。去吧去吧，你们师父在揽星阁等你们。老头子也要去画画了。”……“谢谢陈伯。”二人同时开口。老人已经走开了。画圣陈苏休，此时，也垂垂老矣。但是，也无人会忘了他手中丹青吧。
　　去揽星阁的路上，一路上与从小相识的人一一打招呼，才发觉，那些见惯的人，在谷外，要么权倾朝野，要么艺动天下，擅舞者，踏雪无痕，擅画者笔绘天地，擅歌者，飞天落花，擅棋者，谋略天下…………这些人，却不像谷外传言的一般，叱咤风云。
　　“师父……徒儿拜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