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场春如旧》寒角惜醉

8、生死惜如是

　　香引幽幽，似是黄泉畔的一缕青烟，引人入忘川。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多少明月照下的回栏。
　　符素尘心里想，要是，可以一直在那禁阁中，和余的两人，囚禁一生，也是好的。想到此间。眼闭上了一瞬。睫轻轻的颤动了。转瞬睁开。回头看向身后两人，也不说话，带头走进了大殿之中。
　　“陆……秋辞。不。符姜。符姜……”一人坐在殿中，颤巍巍的从最高的座上走下，俨然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陆秋辞淡淡的笑，依旧。看着眼前的人。
　　“老臣，参见陛下。慕儿，过来，跪下。见过我澈国十五皇子。”
　　符素尘眼睛眯了起来。清俊的面目，竟若狐一般。“夙迟，何故叛国，说罢再死。”
　　一句话说出，惊如霹雳，划过苏慕的心。此时，她还趴在地上。心中百转千回。
　　“苏慕，你乃夙迟之女，不必再演。”符素尘如修罗，如判官。长身玉立，面容虽淡。只是，眸中戾气，恍若杀神。似乎此夜，必断生死。也不管身陷囹圄。毫无所惧，只求一剑，手刃覆国破家之仇人。
　　一旁的陆秋辞却一直没有说话。
　　“陛下。当日老臣女儿被囚。想必，陛下是知道的。今日，我也知难逃一死，只求顾念往日师徒一场。放过苏慕。”
　　陆秋辞清笑转冷。缓步上前，袖中不知何时已滑出一柄软剑。剑印寒星。
　　“好。”答出这一字时，似乎生死已定。提剑，挥剑，如苏慕梦中一般，直指要害，也不见夙迟躲闪，似乎已然准备从容赴死。只是……
　　下刺的那一刹。陆秋辞脚步晃了晃，剑下去，歪了几分，并未刺中动脉。止刺出一阵血雾。
　　夙迟向后一闪，苏慕手中银针已出。陆秋辞似是费尽全身气力，堪堪挡开银针。不惊不恼，料定已有此一出。
　　符素尘一愣，探过陆秋辞手中的剑。回身飞若踏雪无影，手出如鹰击长空，开阖之下。地上已横尸两具。
　　“不怕。苏慕那日的茶中加了惊蝶香。老头用血雾一催，惊蝶见血，转瞬喋血。倒是小看我了。”陆秋辞眸中笑的温雅。
　　“可以把引毒丸吐出了。下颌银针拔出。再晚一会儿，眼睛就瞎了。上锁厉毒之法。日后不要再用。”
　　陆秋辞吐出一枚带血的药丸。缓缓抽出银针。忽然怒掷出银针。仰头，不让泪流出。
　　“晚了。是吗？”符素尘苦笑着问到。时间拿捏不准，始终是此法弊病……
　　“此二人是假的，不想，我符姜，卜筹算尽。错此一着。”说罢，嘴角溢出一缕血。
　　门外忽然有人朗声笑到:“符姜，神算。符华严，神剑。如今折在我天鼎城。我夙迟，来日江湖，必定名声大振。哈哈哈哈。”
　　身旁垂眸跟着的，是苏慕。符素尘用剑挑开地下二人面具。冷冷看了一眼。
　　陆秋辞艰难的走近符素尘，靠着他，眸中鬼气隐隐现现:“素尘哥哥。谢谢你陪我到这里。你走吧。陆秋辞如今已是盲人一个了。大仇不得报。我……也无力，再逃脱生天了。”说罢，人靠着符素尘，倒了下去。
　　心念断绝，双眼瞎盲，生机无久。
　　符素尘看着眼前的仇人。眸中印入星子。手中青锋紧握。杀气极盛。如神入魔道。
　　夙迟吓得顿住。身边的侍卫也围了上来。“符华严。你也中我血毒。撑不了多久的！束手就擒，我放你一条生路。”
　　符素尘还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必多言。摧动全身气力，背水一战。
　　你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们还要踏遍山河。然后回到澈国。过，山中无甲子的生活。
　　等我一战。
　　符素尘轻功纵起，毒性上炎。眉皱了皱。如月流风，直取侍卫重重包围中的夙迟。我随你去了也好吧。符素尘心中微微暖了暖。击倒几个侍卫后。力气用尽。缓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