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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生乱锦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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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下的蜜蜂在呢喃不休,此间春意正好。
陆秋辞已寻好雅座坐下,素尘只好跟了过去。
陆秋辞随手从衣襟下摆撕下一条蜀锦暗纹绣鲤绸抻了抻。抿着嘴,把披散的头发挽住,举手投足间风流蕴藉。绸带绑住,侧着头,像是对着身后,又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店家,买你一支筷子。”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木筷在符素尘衣服上擦了擦。插进头发。这时他的脸才完全露出。
符素尘拍拍被秋辞弄皱的衣服。无奈的对他说:“你的脸还是遮着的好......”
秋辞笑笑:“这才好被人认出我啊。”
菜先上的是一碟开胃小点,名叫桃花藕,用甘蓝汁点醋染色,将早晨新采的藕切片,藕片浸入。旁的碟子里有碟酱油,缀了几片桃花。酸甜爽脆,最是开胃。
陆秋辞晶指衔起一片,放在口中。边嚼边说:“认得我这张脸的人可是不少。到可引得几个出来。也好问问状况。”
符素尘抬头看着秋辞的脸。本是一张精致的脸,无处不细腻清雅。只是一块微黑胎记从腮边直到眉间,占了半张右脸,叫人看了暗暗叹可惜。随意敞开的领口间,露出坚毅的脖颈,脖颈的右边,生了一颗痣,配着妖娆的脸一望。尽是旖旎姿态。只是靠着栏杆嚼藕片的姿态,已经引得楼下人望上来。
符素尘端坐着看医书。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陆秋辞?”来人是个清秀的女子。眉眼看起来不过二九芳华。只是淡淡露出一股英气。倒有几分像男儿。
陆秋辞一片藕尚未咽下,从临街的栏杆上翻下。随手在符素尘衣服上的抹了抹。留下一抹桃红的印子,捡了桌旁的小凳坐下,开口问道:“是我。喏,桃花藕,吃么?”说着,指着碟子里的桃红的藕片对那小姑娘笑笑。
“叶怜见过先生。”边说边跪了下去。陆秋辞还是笑眯眯的看着符素尘。
符素尘无奈,只好摇摇头,拉起跪着的姑娘,对她说道:“姑娘不必如此。有何事,先说便是。”
叶怜看着温润如玉符素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求先生救救我娘亲!”叶怜哭着,用膝盖向前走,爬到陆秋辞面前,抓住他的衣袖。死死拉扯着,不肯放手。
陆秋辞嘴角微微翘起。不知思量着什么。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带路。”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这名医陆秋辞会这般好说话。一时竟愣了。
符素尘倒是先站起来,拍拍还跪着的小姑娘的头。示意她起来。
叶怜抹干眼泪。又郑重的给陆秋辞磕了个头。似乎这个人是她的神祗一般,眼里尽是虔诚。
陆秋辞又拿起一片藕片,放在嘴里,细细嚼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锭官银,跟着小姑娘出去了。
眼前的房子略有破旧,与一般的江南房屋相同,青檐黛瓦。
跟着叶怜走了进去。一个枣红麻布衣的少妇躺在炕上。佝偻着背,不时咳嗽一声。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背着人,虚弱的问道:“小怜。回来了。娘这病,怕是瞧不好了。娘不愿耽搁了你...”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似乎病的不轻。
小怜眼眶又是一红:“娘。你不要怕。我找了个大夫,不论花多少钱,小怜一定会把你的病医好的。”
陆秋辞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着笑,他总是这幅样子,估计,哪怕临死,他都会笑着。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桌,一台炕,一把椅子,陆秋辞把椅子拉到炕边坐下,温言问道:“这位夫人。在下且问,是那里不舒服?”
小怜乖巧,看陆秋辞在给她娘亲看病,就让到一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倒进一直在旁烧着的热水。又抓了几片茶叶进去。
端着候在陆秋辞身边。炕上的妇人转过身来,无神的眼睛,在瞥到陆秋辞脸上胎记的瞬间,泛出了光,也不知是看到了生的希望,还是别的什么。忙想挣起身,对着陆秋辞惊讶的说:“先生是陆...陆大夫?”
陆秋辞抿着嘴,眉毛微微抬高了一些,点点头,算是答了她的话。妇人还想说话,陆秋辞摇摇头,示意她安静。
食指,中指并起,轻轻按在妇人伸来的腕间。想了一会儿。对门外的符素尘喊到:“素尘。把我的针拿进来。”
符素尘早已准备好了似的。进门把一套银针递给陆秋辞,就转身出去了。
叶怜似乎发现了什么,眉毛微微皱起。她看到,陆秋辞接针包的时候,轻轻的隔着针包推了推素尘的手,像是暗示他出去。
叶怜也不好说什么。把茶送到陆秋辞面前,恭谦的说:“先生,先喝口茶吧。”
陆秋辞像是没听见一样,抽出一根针。也不针向妇人,反倒以很快的速度刺进茶里。才一刺进,针便黑了大半。陆秋辞像是看到了多可乐的戏一般,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姑娘,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对我下毒。”
说话间,拔出茶里的针,刺入小姑娘手臂上,拿着针包的手,手腕一翻,又直直刺入床上妇人的手臂上,还是同一个位置,分毫不差。
炕上妇人刚要跃起,被针一刺,又绵绵的瘫软下去。
陆秋辞拍拍手,对门外说道:“结了,素尘,进来。得好好盘问一番了。”
符素尘走进来,拿起茶闻了闻:“我在门外就闻着味不对。果然是无色无味的,奈何绝。”
陆秋辞做出一脸不信的样子。对符素尘说:“不是说无色无味吗?”
符素尘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头撇向一边,不理陆秋辞。
陆秋辞哈哈一笑,拿出一根稍粗的针,捏开叶怜的嘴,从齿间一挑。挑出一颗蜡封的小药丸,在小姑娘衣服上擦了擦针和药丸,扔给符素尘。接着又去挑出妇人口中的药丸。两人不知什么穴位被封住,嘴巴竟怎么也咬不下去。
挑完,陆秋辞问道:“是什么?”符素尘用手按了按。淡淡的开口:“香蕊。放在齿间,一咬蜡封遍开,转瞬致命。如今杀手惯用的。”
陆秋辞拍拍胸口,像是心有余悸的说:“还好还好,我救了你们一命。”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见平日的嬉笑模样。一脸险恶。看得屋内几人暗暗心惊。
“这贫苦人家,倒是还喝两口粗茶。”陆秋辞把茶杯随手一扔。粗瓷杯碎成两半。
符素尘在一旁站着,这时才开口说道:“奈何绝本有淡淡茶香,加入茶里,就与茶香混合。只是,这米缸都见底的穷人家。倒是想着买几两茶叶充饥?”说着,对陆秋辞一笑。
陆秋辞点点头。“说吧。还是我帮你们说?”陆秋辞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