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我是玛丽苏的女配》酒酿银子

35、 古琴，古剑，和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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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叶拂晓在古代的职业，在不同人看来有不同的说法。
　　在他还是叫13的时候，那一帮和她一同训练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杀手，买家付钱买命，他们收钱取命。13却觉得这种行为和卖路边摊的小贩没啥两样，甚至是乞丐——有些很有职业道德的乞丐，在收到钱后，会给你送上一份很真心的祝福。

　　13干过一阵子这个，因为他听说那回要杀的目标是个喜欢听好话的富商。可是事实上富商为人抠门，别人是雁过拔毛，他是燕过拔毛。当这个大地主路过手下佃农田地的时候，据佃农们口述，他们家的田都凭空被削下去了三寸。

　　于是13想，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他那时候花了一钱银子向一个老乞丐买了他浑身上下的行头，包括那个碗，紧接着她就每天蹲在那个富商家门口，富商一腆着个大肚子出来，13就开始变着花样夸。每天夸。这货一出来她就夸。富商嘿嘿笑了笑，每次都看一眼13，但是没想过给他钱。

　　然后某天，富商又出门来了……13不夸了……

　　然后……然后然后……富商于某天被发现死于家中。

　　这是一项技术活。13觉得杀手这两个字不能概括这项事业的精髓。

　　再后来她得到了剑，再再后来她碰到了公子，她变成了拂晓。

　　以杀生为守，以杀手为生。

　　身兼侍女和剑客二职，她给自己封为——女剑侍。

　　不是女剑士，在剑士这一帮人中她独树一帜，或者说格格不入。

　　叶拂晓望着不远处那团艳烈的火焰，那么近啊，她甚至只要一息的时间。贵妃啊……叶拂晓笑了笑，眼底笑意荡漾。

　　她还真没有杀过。

　　姜昊扮演的杨贵妃眼波流转，小心翼翼地探向酒杯。

　　叮——

　　瓷杯倏地炸裂。

　　姜昊一惊，连忙收回手，手指尖上酒香浅浅缭绕，耳边忽然掠过一道寒风，场下尖叫声四起，姜昊雨回头，却被喉间抵着的剑锋遏止。

　　剑尖挑着一团寒光指着他刻意模糊掉的喉结，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一丝寒意直直冷到他心口。

　　他头僵住不能动，只好挑起眉梢望过去，画得精致的眉宇，皆是风情。

　　“真是美丽的贵妃。”

　　叶拂晓真心实意地夸赞，贵妃娘娘却未必领情。

　　姜昊眸光一厉：“叶拂晓你做什么？”

　　他一垂眸，干净的剑身上映出他的脸，剑身银质，映出来的脸有些失真——他的脸色怎么可能这般苍白？

　　叶拂晓上前两步，从身后探出手臂环过他的肩膀，五指扣住他的咽喉。

　　“行刺。”

　　贵妃啊贵妃……

　　公子一朝世家丧，转眼那武林仙子便投了那天家后宫帘下。

　　十里红妆十抬大轿，鲜花铺了一路。

　　那一日，从来只穿白衫的武林仙子，也如姜昊这般明艳美丽，一身嫁衣如火。

　　叶拂晓手指缓缓收紧。

　　姜昊眸光错愕，他清晰地感受到喉间的冷漠的力量。他对上那双闪着无机质的光芒的眼珠，惊慌地大吼：“不要……救命……救命……”

　　“公子不在，谁能救你？”

　　当年有公子阻挠她，如今在这个没有公子的世界里，谁能救你？
　　谁能？

　　“拂晓。”
　　叶拂晓顿了顿。

　　谁叫她？

　　“拂晓。”

　　“嗡——”
　　琴弦震颤，拨动她的心跳。

　　叶拂晓怔怔地回过头去，一抹素白侵占了视觉。他席地而坐，干净的衣袂铺散开来，身前架开一张古琴，素雅沉静，他长指一拨，清静的琴音如珍珠溅开一地。
　　他温和的眉宇攒着浅浅的关切，目光深远，浅浅忧伤：“拂晓。”他说。

　　很久很久以前公子的眉宇和眼前眉宇间的深远重叠起来。

　　那时候公子也是这样，抬掌按住她欲出鞘的剑。掌心一如既往的不凉不暖。
　　他低头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唤了一声：“拂晓。”

　　她却压抑不下愤怒，杀气早已席卷，贵妃步辇前，忽然蹿出千百士兵竖盾持枪，虎视眈眈。

　　拂晓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中计了。一个贵妃出嫁或许是需要士兵铺道，然而这些伏兵埋伏的痕迹如此明显，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公子内力早已被废掉，就她一人，面对严整以待的士兵。她后悔莫及，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公子他，必然早已在一瞬间明了陷阱。而她十多年心智磨炼，一朝丧。

　　“拂晓。”

　　谁在说话？

　　“拂晓，还不快回来？”

　　尾音如云絮悠悠落地，却忽然铮一声一道清亮的琴音向上撩去，就像叶拂晓龙泉剑的剑尖猝然回收还剑入鞘时，那嘡啷一声的清越。

　　叶拂晓眸光倏然清醒。

　　“拂晓。”

　　温润的嗓音被阳光浸透。琴音乍起，铮铮急促如扣在心弦，晋沉轩随意坐在地上，白色的袍子在地上散开，他目光一低，指尖起落，琴音磅礴而起，恍如身处浩瀚宫殿，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楞檐上的瑞兽，琴音淙淙如招魂之铃从屋檐上窜起，朝代更迭君王代换，忽然琴音一变，陡然低落下去，弦却拨得更急，如幽咽抽泣，那些漆红的角楼一瞬间烟灭，盛衰荣辱弹指间，昔日宫阙都化作了土。

　　叶拂晓忽地落下泪来。

　　晋沉轩此时方抬起目光，一双美丽的长眸里漾着光与影，于是便显得越发温润起来。

　　“拂晓，”他唤她：“往事皆抛。”

　　叶拂晓忽然心中一动，她猛地推开怀中的贵妃，剑身长长曳地，此时琴音又转而高亢起来，却另有一番柔和的清越味道，像是要掠过天际。

　　叶拂晓剑身忽然一动，脚步一错，剑尖挑起那高力士手中捧着的一壶酒。

　　琴音瞬间静止。

　　叶拂晓剑尖一颤，那酒盏极精确地倾倒下来，薄醴顺着剑身蜿蜒而下，叶拂晓哈哈大笑，指尖在龙泉一弹。

　　叮——

　　终南山古墓长闭，万花坳花落无声，绝情谷空山寂寂，风陵渡凝月冥冥。

　　琴音不知何时又起，如青罗玉带，如渺渺月辉化作如玉帛带，又如大珠小珠，顺着山腰处挺秀的绿竹叶尾一溜滑下，别致得很。

　　叶拂晓脚尖一点，极轻灵地落到酒台上。龙泉剑划过一道细长俊俏的弧线挑起一壶龙井，她眉梢轻挑，忽地就在台子上就地一坐，一条腿随意地翘着，一条随意地搭在台子的一角，一晃一晃。

　　“一杯酒，一声走，不回头。”

　　叮——

　　一只酒杯忽然甩上了叶拂晓的剑身。

　　酒水洒了一地。

　　是晋沉轩。

　　全场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