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香）偏执》纸孩子

4、第四章

　　一瞬间，电光火石的一瞬间，ZORO曾经带着嘲讽的语气对自己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铺天盖地的席卷————“厌倦了压着女人的感觉，想尝尝男人的滋味么？”，他的大脑瞬间清醒，带着塞满冰凉的剧痛，简直要涨破他的头。心脏处沉重的闷石缓慢的从高处重重跌下，精神因为残留的窒息感扯着全身的神经越来越清醒。
　　目光偏离，对上那双不再带有情欲的眼睛，全身被冰冷的凌冽从头到脚的冲刷干净，什么东西看出去，都异常冰凉。
　　原来如此啊……
　　他狠狠的咬着牙齿，屈起腿毫不留情的踹出！
　　厨房所在的的整艘船，在这本应温和的早晨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某处发出喀喇的碎裂声响。响声之后，除了那些海面上波动不止的水纹，一切又恢复到流淌如初的样子。
　　原来，原来，原来如此……

　　几百万个声音轰隆隆在脑海乍起，脸颊从情欲的潮红到真相的惨白直至最后愤怒的通红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屈辱的不甘心在碰上躺在断裂的门板上的血色人影，渐渐化为悲哀。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老子的……
　　我（ZS）他妈的真是蠢啊，居然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对我……产生了哪怕一点点的，非同伴的，感情……
　　一颗一颗的扣好衬衫的扣子，每扣一颗都觉得像是在剥离自己的感情，颤抖的手每在一个位子都要纠结的停留好久，那每天都会熟练相扣的动作，现在迟钝的甚至找不到扭和的理由，找不到扣眼，也找不到隐藏在扣眼下身体上消退的粉红。他想粗暴的把衬衫撕烂，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假装心平气和的穿好衣服。
　　可拿烟的手还是出卖了自己，抽了好几次才抽出的香烟被他粗鲁的塞到口中，该死的打火机却又怎么都点不着火。SANJI觉得自己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如果不发泄他会被那些在体内疯狂乱撞的咆哮声涨破！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

　　CHOPPER拎着药箱的手突然脱力，眼前飞过的一个人影狠狠砸在地板上，当它看清楚那是谁时，甚至来不及尖叫，箱子落在地板上咚的声音完全淹没在它断断续续的颤抖声中。
　　“ZO、ZO、ZORO……”
　　倒在甲板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绷带，里面勉强结痂的伤口估计早已是七零八落，血顺着绷带的边缘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触目惊心。
　　“你、伤口、血……”语无伦次的驯鹿完全慌了神，想跑过去赶快检查ZORO的身体，可看到绿眸里比血色还要更甚的猩红时，戛然止步。
　　“没事。”语气轻巧的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ZORO抬头，看着从二楼一跃而下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失神。
　　“什么没事？！！你流了那么多血！！！”听到ZORO的声音，CHOPPER几近崩溃的泪水绝了堤的冲刷。
　　“说了没事的，你不要担心。现在，转过身去，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ZORO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声音冷静的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不要！”CHOPPER同样的看着金发男人，他脸上的神情，让它莫名的有些绝望。
　　黑色皮鞋的步伐一如既往的优雅，只是他脸上的怒气，仿佛要把他所有踩过的东西都碾碎。
　　“SANJI……”呢喃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般，祈求那个脚步快停下，“ZORO还有伤，你们不可以打架，罗宾说过你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怎么可以打架？！！”声音愈到后来愈尖利，CHOPPER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当他看到SANJI无动于衷的看着ZORO嘴角以及身上血迹的冰冷眼神时，才发觉自己以为重要的话在他们面前是多么的无力。我该怎么办，ZORO，SANJI……
　　“RORONOA，拔刀吧。”同样冰冷的声音，带着异常的压抑和愤怒。
　　ZORO舔了一口嘴角的血，是熟悉的味道，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的局势，他想喝酒，以为这样就可以给他们一个理由，但他表演的太过投入，试探的时候饱满的喜悦感让他忘乎所以的差点沉沦下去。
　　所以，厨子，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让我太过失望。
　　“激动什么，我说错了吗？”
　　“拔刀！”第二次的声音几乎到了愤怒的极限，SANJI修长的腿从空中劈下，砸向ZORO的肩膀。
　　呯哐————
　　毫不留情的一击，贯穿了阳光号的甲板。碎屑纷飞中，ZORO吐出的血溅在SANJI的白衬衫上，伴随着CHOPPER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将清晨的阳光惨烈的撕碎。

　　后来，CHOPPER回忆说，那个时候的ZORO，像是着了魔一般，站起身迎上SANJI的恶魔风脚，不拔刀也不躲避，只是一味的勾着嘴角，SANJI每踹一脚，他的嘴角就更弯一分。
　　如果不是后来赶到的LUFFY缠绕住了SANJI的整个身体，杀的眼红的SANJI一定会不留一丝余地的杀死那个拥有他恨极了的邪魅笑容的男人。
　　重新打开绷带的时候，CHOPPER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他在心里无数次的提醒自己“CHOPPER你是男子汉你不可以哭你是男子汉你是勇敢的男子汉”。整个过程，那个伤的血肉模糊的男人坐在那里，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ZORO，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要打架？”他两眼含泪，满怀期望的望着ZORO。
　　ZORO垂了眼睑，深深的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SANJI满脸悲愤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次是真的把他伤到了吧，明明，想要伸手抓住的东西，却被自己推得越来越远。
　　心脏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充斥，瞬间蔓延全身，失血过多的脸变得苍白无力，这个时候的剑士，坐在船舱的阴影里，突兀的呈现出一种名叫无助的东西。
　　CHOPPER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它想嗷嗷大哭，可又怕自己的伤心会传染给床上的人，只能呜咽着，不甘心的追问：“ZORO，为什么……”
　　为什么那时候的SANJI是真的想杀了你啊？！他不是一直都敌我分明，是非明断的可靠伙伴吗？！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它的脑袋，一抹绿色落到CHOPPER的眼睛里，让它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哭声。
　　ZORO笑了，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轻轻地叹息。
　　“因为这里的伤，再也不会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