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香）偏执》纸孩子

3、第三章

　　像往常一样收拾好厨房，把明天早饭要用到的食材先理好放进冰箱，SANJI坐在餐桌旁，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SANJI一个人抽烟的时候是安静的，深深吸一口再满意的吐出，整张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看不到表情。这个时候的SANJI最迷人，既是朦胧的又是真实的，如果你仔细的观察过他的话，你会发现他仰着头吞吐烟雾的样子，带着令人醉心的高贵优雅，还有不可一世的高洁和自信。
　　但现在的他拧着眉，盯着面前的餐桌发呆，香烟一点点燃烧，燃尽的烟灰不堪重负的从指间掉落，无声的落在地上。
　　等他再把香烟塞进口中的时候，短小的烟屁股上面可怜的星火早已熄灭。他有些烦躁的将烟嘴扔出窗户，起身出了房间。
　　外面早已繁星满天，靠在栏杆上，再次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手指一划，打火机的火光微微一亮，便迅速熄灭，只剩烟头上细微的光点明明灭灭。
　　不多时，脚下乱七八糟的都是散落的烟头，他一直看着船上的一个方向，目光涣散。终于，定了定神，朝那个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门，嘎吱的声响过后很快便再次陷入寂静。船舱里似乎就连空气都是静止的，远远的只能传来一个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床上满身绷带的人静静的躺着。
　　那不是睡觉，是昏迷。SANJI很清楚。
　　CHOPPER整整手术了一个晚上，才把焦黑的腐肉一点点切除。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划开的时候咕咕的往外翻着血末，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术台的白布，啪嗒啪嗒的只往地上流。整整一个晚上，手术室都是刺鼻的血腥味道，后来FRANKY他们光是清理就用了很久。
　　当时已经失控的LUFFY一定要去找伤到ZORO的的人报仇，船员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劝住。那个熟悉的伤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没有人愿意开口说那个名字。
　　CHOPPER说，要是再晚一点，或者再深一点，就会伤到心脏，那些火焰有着慢慢侵蚀的作用，不处理会蔓延整个身体，导致全身腐烂。不过，处理好了也不代表就过了危险期，只有高烧退了，才代表真的没事。
　　每一个人都在盼望着他醒来，但已经两天了，一直是这样高烧的状态。
　　SANJI没有进去，他倚在门口，闭了眼睛，上次在幽灵船ZORO浑身是血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那个时候，他还用平淡的几乎不能在平淡的声音对自己说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这次却只会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那个时候，大概是和现在一样的心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害怕这个需要一天到晚光合作为用才能生存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的绿藻植物会死掉……
　　混蛋，你不是最强的么？上次都能没事，这次也不要有事啊。因为老子还有笔帐要跟你算呢！

　　当晨曦穿过层层浮云洒在太阳号上的时候，某个房间里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似是不太适应有些刺眼的光线，那双眼睛又慢慢眯上，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有些破败却干净的房间，头顶上一盏昏黄的吊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光，在阳光中显得如此柔弱。再往下是一张方桌，桌上水盆的边缘静静的搭着一方毛巾。
　　头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腹中一阵阵泛酸。
　　ZORO是被饿醒的，失血那么多又连着睡了几天，体内积聚的能量早就消耗了七七八八，睁开眼就觉得腹中辘辘，饥饿难耐。
　　伸手摸摸自己身上，绷带缠的紧紧的，但没有过勒以及粘连的情况，看来每天都有人重新换过。微微按压一下伤口，传来些许疼痛感的同时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处已经结痂，恢复的还不错。ZORO有些满意。
　　接下来，去找点吃的吧。
　　ZORO坐起身，看看窗外，水天相接处，一轮红日悄然升起，渲润着云层隆起一层金红色的面纱，在海平面上缓缓跳动。
　　好像还早，不知道厨房有没有吃的。
　　人在饿的时候对食物的味道特别敏感，嗅觉也特别灵敏。所以，刚想下床的ZORO鼻子前传来一股幽幽的香味，登时馋的口水差点流下，穿鞋子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着急外出的人差点跟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SANJI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ZORO，连口中的香烟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ZORO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惊讶之余他的视线很快就被SANJI手中的托盘吸引，迸发出精光闪闪。
　　一份很简单咖喱牛肉饭，配着简单的土司三明治，外加一杯温热的牛奶。
　　但这些在ZORO看来就是美味啊！风残云涌间盘子已经见底了，被噎得直捶胸口，端起牛奶一通乱灌。
　　SANJI脸上挂着黑线，看着狼吞虎咽的某人，扑哧一声笑了。

　　直到等某人吃饱喝足，SANJI这才悠闲的点了支烟。清晨的大海是格外平静的，没有风声，没有浪花声，静静的太阳号上面如履平地，一样平静的就连海贼旗都静止不动。
　　SANJI靠在墙上，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朦胧时隐时现，船舱里寂静的可怕，似乎能听见两人同样沉重跳动的心跳声。
　　一向以斗嘴为乐的二人都对这种少有的情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心照不宣的倔强着不想第一个开口。
　　但这种寂静没有持续很久。
　　混蛋，都吃了老子的早餐了还犟的跟头牛似的……
　　SANJI心里啐骂一句，但开口说的话却让他想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醒了啊？”
　　他甚至能看见ZORO脸上明显黑了一层。
　　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正想找其他的话题，ZORO却开口了。
　　“是的啊，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算是什么话？文字游戏么？
　　“那可真遗憾，原本以为没了你我的世界就清净了。”
　　真不巧，我也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半天对面的人都没有讲话，SANJI甚至以为会不会又陷入了沉睡。抬起头，看到那双绿眸盯着自己的脸出神，那样茫然的神色从未在这个被称为魔兽的男人脸上看到过。SANJI想起之前在咖啡厅的门口他说的话，狠狠吸了一口烟，摁灭，盯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不想说点什么吗？”
　　没有回答。
　　“或者给一个解释也好。”
　　依旧没有回答。
　　SANJI有些恼火，你（ZS）他妈好歹也吭一声啊！
　　“那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茫然的视线因为这句话而渐渐开始汇聚，有了焦点，又还原成了剑士本应该有的样子，散发着不怒而威的精光。这样的眼神让SANJI莫名的呼吸一怔。
　　他看了一眼SANJI，说：“忘了。”
　　“笨蛋，哪有睡了一觉就忘了的人？！你（ZS）他妈别给老子装蒜！！”
　　SANJI真想一脚踹上去！顺便剖开那个绿藻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忘了就是忘了。”ZORO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忍，他现在是伤病患者，踢不得踢不得……
　　那你又想干嘛？！！
　　看着明明坐在床上的人穿上鞋自顾自的往门口走，SANJI不禁有些胃疼。
　　果然，跟一棵单细胞的植物实在是没办法沟通！
　　“喂，你要去哪，你就不能乖乖给老子躺着吗？”
　　但ZORO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SANJI，右拐，脚步一刻都未曾停留。

　　SANJI愤恨的一脚踢爆身边的凳子，咬了咬牙，还是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顺利的在厨房找到了四处寻找酒的白痴剑士，明明还绑着那么多的绷带，对酒的嗜好却是一点都未减少。
　　话说这家伙好像只有找酒喝的时候从来不会走错路……SANJI黑线。
　　“别找了，这里没有。”
　　但ZORO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依然有条不紊的翻着橱柜。
　　“老子都说了这里没有，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SANJI上前一把把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的人拉起，边说边拖着他往门口走。
　　“回去躺着，伤患就应该有伤患的样子，这段期间禁止喝酒！”
　　可拖到一半就拖不动了，那人虽然身上有伤，且刚从昏迷中苏醒，可力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到出奇，曾经SANJI领教过他腕力的力量，单手就能扛起一头重达千金的深海豚鱼。这也是SANJI一直佩服他却永远都不会承认的地方。
　　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人，SANJI忍着右脚想狠狠踢过去的冲动，心想如果眼神能他（ZS）妈的杀人的话，混蛋剑士你今天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ZORO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倔强的拉自己回去的厨师，被拉住的手突然用力往回带。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本就重心不稳的SANJI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混蛋，白痴绿藻头你脑袋被门挤了吗，从醒来到现在一直在抽什么风啊？！！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现在是要再闹哪样啊？！！
　　预料的身体摔在地板上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跌入的地方固然坚硬却让人心中一安，温暖的有些出乎预料。
　　沉闷的柔软气息从耳根后传来，烧灼着SANJI的脸一路往上蔓延。
　　“我要喝酒。”

　　SANJI愣在那里，这是ZORO吗？还有这个语气……
　　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做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是的，肯定是的！！他用力甩甩头，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嘴巴里狠狠一口。
　　疼！！！
　　可没等他再进一步下结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用力，ZORO放大的脸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湛蓝眸子就这样对上了清澈的绿眸。
　　居然被强行转过了身体！
　　还有，那家伙的表情，妈的，我绝对是在做梦！！
　　SANJI赶紧闭了眼，在心中默念快点醒快点醒这是梦这是梦……可那柔和的眸光里，不似以往挑衅、嘲讽的眸光，就算是闭了眼睛也清晰的浮现着。
　　妈的，谁快点来告诉我这是梦！！！
　　那张呢喃的嘴没有再继续念下去，因为一张温热的唇已经敷了上来。
　　浅浅的一吻，如同划过脸颊的微风般短暂，却让SANJI所有的话搁在喉咙里，他就这样大睁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表情呆滞。
　　ZORO笑了，不是邪魅的而是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人，然后他再次低下头，深情地吻上那双带着惊讶没有合拢的双唇。
　　SANJI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突突的不停加速，但这个时候脑袋又特别的清醒，他觉得，ZORO吻他的时候真不像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海魔兽，意外的美好甜蜜。
　　环在腰上的手也在加力，仿佛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SANJI也慢慢的抬起手臂，环住了ZORO的脖子。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甚至都没有时间思考这一切发生的原因，SANJI只是沉迷在同样迷乱的ZORO的绿眸里，想要抽身自拔却发现已经无能为力。
　　所以他只能任由着ZORO拂过自己脸颊，亲吻自己的脖子，解开自己的衬衫，一寸一寸的细细抚摸。身体上传来的灼热感早已让他原本清醒的大脑晕头转向，只知一味的跟随着ZORO的手感受所到之处的肌肤的战栗以及那个趴在自己身上啃噬的男人快要烧起来了的、情欲的温度。
　　是一直渴望着的么？所以在来临的时候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才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那个被称为拒绝的东西早就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了吧……
　　那只手一直往下，摸上平坦紧实的小腹，爱恋的品尝着每一寸土地，若有似无的往大腿沟壑处环绕。
　　那张唇也恋恋不舍的从胸膛离开，游荡在小腹处舔舐，温柔的像是初生小兽的亲昵，陌生却让人迷恋。直到尽情舔舐过全部，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唇边，含住那双唇，忘情的润吸。
　　SANJI透过半睁半闭的眼看着身上同样意乱情迷的绿发男人，眼神对上的瞬间，能清晰的看到深邃的绿色里满是自己的倒影，那是跟自己眼睛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压抑了很久的情感一瞬间释放，这时候没有什么羞耻可言，他攀上ZORO的脖子，将他狠狠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短暂的停顿，没有迎来暴风雨般凌冽的袭击，而是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在他的耳边轰然炸开。
　　“果然，你喜欢被男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