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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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轻声说道：“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子桓浑身又痛又酸，脑袋发胀，非常不舒服。
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李易，他绝对会哭诉他如何如何不舒服。但面前的人是皇帝，他便只淡淡说了句还好。
皇帝摸了摸他的脑袋，惊讶地发现额头烫得厉害。
皇帝问：＂怎么还这么烫？吃过药了吗？"
子桓一直在昏睡，并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吃力地看了一眼外头，艰难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桓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听得皇帝直皱眉。皇帝说了个时间，大约等于现在的下午五点多。
子桓似乎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睡到这个时候。他闭上眼，难受地说道：＂早上吃过了。"
言下之意中午那顿没喝。
皇帝见他病成这样，居然还不按时吃药，心里不高兴。他沉着嗓子说："为什么不吃药？"
子桓脑袋痛，一听到声音就觉得头更痛。再加上他这时口干舌燥，喉咙火烧般又肿又痛，本来就不想说话，更何况是对着眼前这个讨厌的皇帝？他心里厌烦，居然就那样闭著眼睛把脑袋转向床里头，不搭理他了。
这样的冷脸谁敢摆给皇帝看？也就是子桓把脑袋烧糊涂了才这样大胆。皇帝念在这人已经病成这样，就没有计较。
其实子桓不仅中午那次那次药没吃，他连午饭也没吃。名义上照顾他的那位内侍吃完早餐就出门玩去了，至今没有回来。
发烧的病人一般都是早上的时候身体状态最好，过了中午，到了下午才开始转凶险。所以一般看烧退了没都得看下午晚上，要是熬过晚上人还没事，那才算真退了烧。
所以子桓早上虽然也难受，但勉强还能下地。院里三个人的早点还是他做的呢。
话说一般后宫人员的餐品有厨房统一配餐供给，各宫只要按时派人去取便是，为何他们还得自己做？这里头还有一段故事。刚搬到有小厨房的梅园时接连着几日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虽然宫里不乏可挡雨的长廊，但也有完全露天的地方。内侍每跑一趟都得弄得浑身湿淋淋的。
恰好他跟御厨房有些小关系，因此便开口让大厨房一次给他几天的菜品，回来再由子桓下厨做饭，省得日日出来淋雨。但自从吃过一次子桓做的菜，这内侍就不再打算往大厨房领统一配餐了。反正吃完子桓还得负责洗碗，何乐而不为？
且说这天吃完早餐后，身软气短的子桓死撑着边收拾锅碗边熬药。等真喝上药他已经筋疲力尽了。顾不上收拾残骸，他拼着最后一口劲扶墙回房。甫一倒在床上，他便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直熬到现在。
申濡细心地打量卧室。子桓烧得脸颊通红，想必温度不低，床前却没有用来敷头的水盆毛巾。
申濡还在看呢，皇帝突然说道：＂先给他把药熬上。"
申濡连忙答应，转身正要出去的时候，皇帝把他叫住，又说："熬些粥。＂
子桓不愿意说话，皇帝自然不会坐在这里看他的冷脸。没待多久，皇帝便要起身离去。临走前还特地交代申濡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明早他睡下之后，你回来找一两个牢靠的人过来侍候。"
申濡顺从地应着。
虽然知道皇帝这么安排便是要发落这院里的侍卫和内侍了，但申濡还是问："院里这两人，应该怎么安排？"
皇帝随意说了句："依规矩处置。"便离开了。
其实哪有什么规矩？
以往宫里便没有乐师还给配着侍卫和内侍的例子。后宫里有侍从的都是后妃、男宠。皇帝这句话倒是把他抬举成后宫的主子了。
想归想，申濡怎么可能对皇帝说这些，他又不是御史大人。
话虽如此，看到还没放好的药罐，药罐里还没被倒掉的药渣，歪倒的碗里还残留着没喝完的汤药，细心的申濡基本上已经猜到事实的真相。一直兢兢业业的申濡最讨厌不专业不敬业的人，这两人不算倒霉算活该。
申濡这晚一直在梅园里呆着。园里另外两人在天都黑透之后前后脚回到了园子。回来了也没来看子桓，只是各自回了房睡下，也因此他们并没有发现宫里的大总管正在子桓的房里干着他们的活呢。
入了夜之后，子桓整个人几乎就有些糊涂了。喂米汤，喂汤药的时候人还是神智不清的模样。
申濡在皇帝身边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是少数知道子桓身份的人之一。想着本是高贵的身份，如今却被这样作践，虽然原是敌人，申濡心里也微微有些不忍。
到了前半夜，子桓开始说胡话，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先生先生。申濡把手伸到被窝里，摸了摸子桓的后背，还是没出汗。他从柜里又拿出一床被子，把子桓上上下下盖得严严实实的。后半夜汗终于发了出来，凌晨的时候烧才退了下去。子桓这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开，人终于老老实实地睡了过去。
到了早上，那两人见子桓居然还没出来做早饭，便要进屋兴师问罪来了。人还没进屋呢先在屋外骂上，污言秽语十分难听。如此嚣张气焰，子桓平时的待遇可见一斑。
而明明每日都到殿前献曲，子桓既不抱怨也不讨饶，硬是没看出他在这里过得如此。之前一直觉得梁王是草包的申濡，此时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这两人在外面骂得起劲，一进来却看见大总管申濡端坐在子桓床边的圆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人顿时像见了鬼似的又惊又怕，急忙跪下连连求饶。
申濡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淡淡说了一句乏了，要回去休息了，让他们接手。他说完便走，留下这惊疑不定的两人面面相觑。
这总管究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呢还是昨夜就一直待在这里？
不管是哪种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还没等这两人想清楚，申濡派的人便已经到了梅园。领头的内侍宣告了他俩的罪名以及处置安排。两人这一听，傻了。等回过神来磕头求饶的时候，谁会听他们的话？两人又是哭喊又是告饶地就那样被拖出了梅园。
等到子桓中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新的侍者了。
子桓愣住了，呆呆地说了一句："荔枝？"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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