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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时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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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你可中意那华梓墨?”
辰阳君看着正在摆弄花草的她,出言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之意。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有些慵懒的笑意。
“王兄何来此话?”
“听闻你去探病,想你视他不同,若是中意,说与王兄便是,他虽势弱,为兄却觉得,他日后必非池中之物,况我辰国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人欺侮了你们去。”
一席话中回护之意切切,辰阳君望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儒雅的面庞上带了些柔和的宠溺之色。
他与水色二人自父王母后去世起便相依为命,他自幼病弱,即位初期政事繁忙,因此劳累过度病情愈发严重,那时候只有十岁的水色便一人担负起了朝中政事,同时又费尽心力将当时享有盛名的李天医请到了辰国,弃公主之尊拜师学医,才使李天医卸下防备,全心照料他的病情,几年调养下来,虽是仍旧不能痊愈,却也是比之前好的太多。
“王兄,当前我辰国形势如何?”
她将侍弄好的花草搁置一边,锦绣端来清水,服侍她净了手,她坐到辰阳君对面,剪水双眸干净清澈,没有等到辰阳君开口,她便缓缓地说了下去:“这些求娶的人,看似简单,无一不都在盘算着,我辰国积弱已久,王兄即位多年,膝下只有一女泠妍,一直未能有嗣,而我又曾经做过辰国的摄政公主,若有一日王兄百年,这辰国早晚会成他姓。近来几年,你我二人虽尽心竭力地改善辰国国政现状,但却始终未见成效,而我游历诸国,却深知我辰国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亡国之日,只在朝夕。”
屋内的众侍从早已吓得不敢出声,虽知国家在日益衰落,却没想这么直白的话出自公主的口中,辰阳君面色未改,似早知道这般道理,略显苍白的脸上仍旧是和煦笑意,淡淡道:“水色若你能幸福,为兄即便是做了亡国之君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后人之言,又有何惧?”
“王兄”她轻唤他,然后笑了起来,眉目生动,带了些调皮的神色,声音不大,却别有一丝坚定而铿锵的语调,“水色能做亡国的公主,但是绝不能让王兄做了亡国的君主。”
她二人自小一同长大,她知道自己的王兄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她自小被师父教导,万事随心随性,同承一个师父,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王兄是想做什么的,要想从本质上改变一个漏洞百出的政权,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它,再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只是这么做,无异于毁了整个辰国皇室基业,她可以是辰国的罪人,但是她的王兄不能是。
见她如此坚定的模样,辰阳君不由得怔怔,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千万句言语,只剩下了低低一叹:“傻丫头。”
“王兄可知将辰国兵权握在手中最牢固的办法是什么?”顿一顿,她说出了答案,“是联姻。”
起身拜倒于辰阳君面前,地面寒凉,仲夏时节,她仍觉得刺骨寒冷。
“水色恳请王兄,赐婚与宁远侯顾雪城。”
辰阳君的脸色沉了下来,将她扶了起来,言语中无奈却又带了些许懊恼的薄怒,斥道:“你明知道,孤最不愿利用的,就是你的婚姻,怎可如此逼我?”声音越压越低,说罢,他拂袖便离了长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