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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血瘾发作(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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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血瘾发作(三)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小的只是在您身上借住一小会儿,保证不给您添麻烦。”凤凰男为了能让青葙放手,张口闭口一个“小的”不停嘴。
但青葙可不傻,这凤凰男对她来说就是一只猎物,而猎物的狡诈她见多了,哪里猜不到他的那点小心思。
“借住一会?这个借住是怎么个借住法?一会又是多久的一会儿?您老先前血祭时在集市上大开杀戒,可是威风得紧,现在怎么了,你的骄傲呢!你的骨气呢!好歹你也活了这么长时间,你就这么没有原则?!如果是我,宁死也不会屈服在敌人的脚下。”青葙再次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谎言和老底悉数抖得一清二楚,紧拽其翼梢的小手积极地往外拉着。
“别,别,最多我跟你立誓,只要你活着,我绝不伤害你。”凤凰男似是很怕阳光,他用双翅护着躯身体拼命往青葙的后背上凑,可出他意料的是青葙那一身的蛮力似乎还挺大,叫他一时半会压根莫奈何她,迫于无奈之下他只得出此保证。
“不管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我绝不会在身体里养一只怪物,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直接上手将你撕碎了。”青葙有些恼了,她这具新的肉身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绝对不会让一只别有居心的家伙溜进来。
两人这厢拉锯下来,周围看热闹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出现了,一个个仰着头,张大着嘴巴津津有味地看着,估摸着就差人手一把瓜子助助兴了。
青鸾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观望着,但他的表情和眼神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完全是在神游太虚,好像什么都看在眼里,又什么都没在看。
这厢凤凰男一番信誓旦旦的诺言总算让他有了一丝变化,只见他朝着青葙一扬手,用着似劝慰似保证的语气道:“你且答应他吧!若他将来有违此誓,他们凤凰一族最崇尚的血脉之力,必会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说完,他转身朝着地面一步步走去。
“哎……”青葙见青鸾要走,着急地向前追了一步,她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一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别看了,姑奶奶,能先让我进去吗?”凤凰男的声音有些飘浮了。
青葙仍没有放手,她极厌恶地侧首斜眼将凤凰男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慢吞吞开口道:“臭鸟,欠债要还的,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为血祭付出代价。你的灵体对武华城的人有大裨益,我便将你的灵力分割给他们,至于那三个外城受伤者,你就以形补形还给他们吧!”说完,她小手一抓一扯,凤凰男的灵体肉眼可见地在分散,血祭伤者属武华城人的都自动吸收了这些白光开始好转,三个外城人——晋周少了一条胳膊,另外两上小姑娘则各断了一条脚,青葙只得用凤凰男的灵体做成义肢给他们嫁接在伤处。
“你该庆幸这次无人伤亡,否则我真会用你的命去填他们的命!就暂且可以让你多活几日,但你记住了,你的作用仅仅只是当一双翅膀,若是敢动其它的心思,我定叫你后悔今日找上我。”
就这会功夫,凤凰男被青葙扯得只剩下一盏马灯大小,看着着实有些可怜。没了青葙的阻拦,他赶紧一阵风似的扑进青葙的后背,随后化作一对玲珑的小翅膀,乖巧地趴在青葙的后背上。
“给我收进去,难看死了。”青葙急了,伸手就抓,直扯得那家伙惨叫连连才松手。
收拾完凤凰男,青葙望着青鸾离开的方向喃喃低语,“我们还会见面吗?”她敢肯定,这个人跟她这具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眼下却不是追上去的时候。
……
青鸾的离去让在场的除青葙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的压制力量多半都自于他,然他给大家带来的震撼却是紧紧萦绕在众人的心头,这般凭空的来去自如是何等的强悍,能够徒手撕裂空间,操控实体穿越距离,这还是一个人的力量吗?
“主上,是否派出鹰疾?”护卫右翼使虽只曲半膝,可面色苍白,可见亦被压制得很惨。
越邗掸了掸他那洁白如玉的羽纱衣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必,他要出现还是消失,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左右的。”
门口同越邗一样站立的那人是一位蓄着寸长美须的中年男子,他挑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大胆发表自己的揣测,“王爷,难道这位特地跑过来就是让那两只怪物合二为一?既然他想造一个新的怪物,这都成功了,为什么不带走呢?”
越邗闻言转头,顶着他那冰清玉冷贵公子的形象给了青葙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虽然“怪物”二字不是出自他之口,青葙却有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她皱着眉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转身一步步地朝着她身体睡着的那间房走去。
小院被冻结的空间在青葙归体的一瞬间被释放开来,鸟啼蝉鸣声一如从前,好像刚刚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如果不是满院的狼藉依旧的话。
在迗穹大陆,人们是相信绝对力量的存在的,据说古神时代没落之后,神所拥有的那些绝对强大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分解和封印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只待机缘一到便能重现于世,像升牙王之所以能横刀立世,传言就是得到了转轮王的守护之力,而七曜王朝的开国帝后,他们更是声称有着月神的庇护,等等这些传奇故事都被他们当成了不争的事实。
有些人穷其毕生精力踏遍整个迗穹,为得就是寻找着这份力量,不过,貌似这种事情强求也落不得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能承受这力量的通常都不是正常人。而这出身自打娘胎里就定好了,想改也只能等下辈子。
也因此,带有非凡力量的异类就成了人们争夺的对像,像青葙这号的,越王府的人已经接触了好几拔,她这还是属于平稳型,更恐怖的他们都见过。是以青葙的灵体出窍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惊慌,术士们给她定了定魂之后就没当回事了,
只是,这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术士先说是三天,之后又说是七天,转眼间半个月都过去了,青葙还是没有醒,他们索性说要七七四十九天,真是差点没把醇衣气个半死。
“王爷,她那是血肉之躯,要再睡下去怕是要饿死了,请您让术士们再想想办法。”醇衣站在浴室外,难得一回向越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目的却是为了一个连熟都不熟的青葙。
越邗这会正躺在暖玉池子里泡着,听醇衣说得是热血沸腾,他居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头脑发热,不知是不是泡久了的缘故。
“让上官隐再去瞧瞧,不醒就给弄醒。醇衣,我记得你跟她关系好像并没有多好,为何这般替她着急?”越邗这话说得还挺含蓄,醇衣哪是单跟青葙关系没多好,她几乎跟任何人都没多好的关系,若不是他是她主子,估计她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他。
“回主子,那凤凰族的人说得很对,她极可能跟我从同一个地方归来。”醇衣说到此处掐下了话头,但越邗的兴致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
他“哗啦”一下从水里坐起,自行穿戴完毕之后连头发都没擦就出门了。
醇衣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脸上的表情难得一回精彩了起来,他们的越王爷那高深的心思她从来都不懂,这会更加没有头绪了,他一会冷一会热地对青葙,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启禀王爷,屋外有位少年求见,称他可解王爷心头忧,我等阻拦不下,只得将其困在了会客厅,接下来请王爷定夺。”门外护卫半路拦截来报,叫越邗的整张脸登时冷得像冰块,但他还是掉转头去了会客厅。
前面带路的越季达是他一手提拔的护卫长,此人的本事他很清楚,连他都不敌,这找上门的“贵客”他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了。
堂下坐着的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大小的男孩,他见越邗现身,立即倒头就拜,并自称为武华城恩人之后,求见越王只为来寻故人。
“你怎知你要寻的故人在我这儿?”越邗知问不个所以然来,但还是象征性询问了一下。
“回王爷,这故人与我有着相同的血脉,我与她之间存着共同感应,自然是知道的。”少年回答得有板有眼,但这口气成熟地让人反感。
“那你是谁?你这副皮囊真的是武华城恩人之后?”越邗坐直上身,伸手一抬捏住“少年”的腮帮子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王爷果然心思过人,如您所见,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而他的的确确是武华城恩人之后,老朽借他的躯体来见那位姑娘,就是为了救他。那人跟我说,如果能得她赠与的一滴精魂血,生机自然会出现。老朽当年蒙他祖先一血之恩苟活于世,此次定然是会尽全力护住恩人的最后一丝血脉,还望王爷成全。”“少年”挣脱越邗手指的钳制,再次跪拜下去。
越邗收回手肘,掌心托着下巴靠在小几上,“这么说,你是被人诓来寻我的?!此事稍后再议,本王想知道,你不过区区一缕残魂,几百年过去,你是用什么手段留住了自己的魂魄?”
越邗不是没听说过关于武华城恩人的那个故事,但敢拿此说事的人,今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老朽阳寿尽时一直寄住在恩人的双翅里,随着他的血脉一代一代继承下来,虽然混血儿的翅膀都很小,但它聚魂的能力并没有消失,可怜的小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凤凰族人当作祭品献给了他们的神主大人,我虽然尽力保全了他的身体,却没办法拘住他的魂魄。那人说,这个世上能再赋予他生机之人除了借那位姑娘,再无别人!是以,老朽才会打着这个幌子前来,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谅解。”“少年”说着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而下,许是老者自己都还没有适应这小身体的本能反应,连忙满脸尴尬地低头擦干。
越邗早就来了武华城,对这段时间各路人马的行动不说了如指掌,多少还是能打探到几分,他一猜就猜到这人口中的“那人”指的应该就是青鸾,先打人家一棒子,再塞一颗甜枣,他这权术手段使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的确没有骗你,她就在我这里,但问题是她现在昏迷不醒,如何从精魂中分一滴血救你的恩人之后?”越邗双手一拍,一脸无辜地宣布了一个让人抓狂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带我去见她,我一定要见她。”“少年”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他颤抖着双手一翻从地上爬起,一个人发疯似地向后院冲去。
“要不要拦着他,王爷。”越季达“嚯”的一声抽剑站在越邗身旁,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不!”越邗不紧不慢地一抬手,然后用你懂的眼神瞟了一眼越季达,“你们跟着他一起去,必要时好好帮衬一下他。”说完,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甩着一头湿发,闲庭信步地朝着他的销金窝走去。
迎面一美姬见状,赶紧双手献上洁面的锦帕,却不敢主动上前替他拭干头发。
越季达后背一抖,瞟了眼身旁的醇衣,悄悄提醒道:“一会王爷肯定会整些妖蛾子出来,你记得闪得远远的。”
醇衣亦是不动声色地回瞟他一眼,说道:“我一会儿自会询问王爷,看看他打算出什么妖蛾子,就不劳越护卫长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