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一世情》拓境

14、拜寿

　　腊月初三一早，我便和母亲一起进宫给德贵妃祝寿。说起这德贵妃，居然是表哥雷世杰的姑姑，算来我们也是姻亲了。母亲嘱我要守规矩，但也不必太拘束，就领着我进宫了。
　　待我和母亲在宫人引领下到达西宫——德贵妃住所时，发现许多官家女眷都早来了，正坐着不知说笑些什么，见我们进来，便都停止说笑看着我们。
　　我和母亲向那德贵妃行礼并说了些吉祥话，呈上礼物，正待退下。那德贵妃突然开口道： “ 李夫人，这位可是瑶儿？”母亲听了略一怔，便点头称是。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我知道她在唤我，便慢慢抬了抬头。她打量我时，我也借势打量了她一番。
　　果然是个大美人，柳眉凤目，琼鼻红唇，约摸三十出头，着一身桃红色的宫装，越发衬得肌肤赛雪。
　　刚自她身上收回视线，我便低下头去，作恭敬状。
　　“几年不见，瑶儿越发标致了。”她笑笑道。
　　“谢娘娘夸奖。”我轻声道。
　　“听说今年斗诗会上瑶儿又夺魁了！真正才女也！”我听这话，忙又谦虚一番。众人听她这样说，起哄道：要我即兴作诗一首，给娘娘贺寿。
　　那德妃听后，很是高兴，一边叫我赋诗，一边请母亲坐到她身边。母亲推辞不了，只好挨着她坐在上首。我心里暗暗叫苦，却也无奈，只好搜肠刮肚想应题的诗句。正寻思着，眼角蓦地瞥见窗外的梅花开得正香，不由心中一动。开口呤道：“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唯有暗香来。”
　　本想应付过去也就罢了，不想那德妃竟似很是欢喜的样子，竟赐我一柄玉如意。我知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推辞不敢受礼。那德妃竟望着我娘说道：“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罢。我那苦命的嫂嫂生下世杰就去了，我那哥哥本就生性严谨少语，嫂嫂去后更是冷寞。可怜我那侄儿自小少有温暖，幸有姐姐一家子人照应，我心中感激，只是苦无机会感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还望姐姐一家子和世杰多亲近亲近，开导开导那孩子。”说完，视线落在我身上，温柔示意我接下赏赐。我惶惶然接下那绿莹莹的如意，坐在母亲身旁，却见众人皆一脸羡慕、妒忌的神色。我越发有点不安。
　　正寻思着，一太监进来跪下道：“奴才恭祝贵妃娘娘生辰吉祥如意，青春不老！”磕了三个头，接着又道：“皇上命奴才请贵妃及各位夫人小姐移驾至宣泽殿。”说完立在一旁。那德贵妃拉住我的手示意我跟她一起，一行人便在德妃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宣泽殿走去。
　　待我们到了宣泽殿，赫然发现有数十人坐满大殿一侧。德妃带着我们向前行礼，我才知原来坐在上首的是皇帝和皇后。我好奇地从德妃一侧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上面的两人，只觉得男的威武不凡，女的却相貌平平，只是仪态端庄，看似很亲切。待众人行过礼后，皇帝说道：“各位就随便坐下吧。今日权当家宴，都不必拘礼。”说完，笑看着德贵妃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也上前来坐吧。”那德贵妃谢过后走了上去，坐在了皇帝左侧。我挨着母亲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抬眼一看，原来父亲及大哥还有雷世杰就在对面坐着，不禁冲他们一笑。
　　待众人均落坐后，一群宫女便陆续捧上一些酒食。皇帝一声令下，伴着袅袅的音乐，歌舞表演便开始了。众人边看表演，边吃着食物，邻近的还交头接耳说着话，气氛倒也甚为和谐，融洽。
　　当几曲歌舞下来后，众人纷纷鼓掌，称好。
　　“这些个舞艺，比起京城名妓柳青，不过尔尔！”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我听得“柳青”的名字，不由得朝那说话之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