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鬼莫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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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个虚弱的男子，脸色苍白，被仆人搀扶着才勉强站稳。见到闻人遥，眼睛一亮，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闻人遥面前。
“闻人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啊！”仆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就差没扑到闻人遥身上了。
角落里的李明耀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男子，好心地建议道：“我看不用治了，还是直接埋了吧。”男子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仆人跳起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说话的！”李明耀笑呵呵地道：“我叫李明耀。我看你们家公子那样，只怕也是救不活了，这样生不如死的还不如直接死了的痛快。”
仆人气急败坏道：“人家大夫都没说话，你费什么话啊！”李明耀好脾气地冲他笑笑，露出一口白牙，便不再做声。
“姑娘，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公子好似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完这句话。闻人遥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九月看着那位公子苍白的面色，好奇道：“哎哟，这脸上涂的是面粉吧？”公子的身体一僵。九月继续道：“那天我跟小姐在街上碰到一个用猪血假装人血的孕妇，想讹诈我们，还好遇到了裴将军。这人血猪血人家带兵打仗的大将军还能闻不出来吗？同样，一个人到底是有病没病，难道人家大夫还看不出来吗？”
五月道：“也许人家是脑子有病呢？”
九月点点头，道：“也对，你说这正常人谁会没事往自己脸上涂面粉啊。”
李明耀配合的大笑起来。
仆人急了，指着九月道：“你们两个妖女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家公子是真的有病！他真的有病！”
公子：“……”
李明耀道：“我看你们家公子得的是相思病吧。”
公子见装不下去了，便也不再演戏：“闻人姑娘，在下对你仰慕已久，只是怕冒然前来会唐突了姑娘，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闻人遥道：“你若是再不离开，我便让你真的得病。”
公子愣了一下，道：“姑娘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外呢？”
闻人遥不再说话，只是手里的银针默默地释放者寒气。仆人见状，忙拉了他家公子一把：“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命只有一条啊！”公子皱眉想了想，便跟着仆人离开了。
九月叹口气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被老板赶出去的。”
闻人遥皱了皱眉，起身离开了客栈。五月飞快地把桌上的早餐吃完，也跟着出去了。
见乐亭。整个龙城的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喜欢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没事也喜欢到这里来。
今天这里特别热闹，因为号称天下第一字的书墨难得出现在了这里。不少想得到他墨宝的爱字之人，都慕名而来。
五月看着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见乐亭，道：“书墨在哪里？”
九月指着最里面只露出一小戳头发的人道：“那个，那个就是书墨。”
五月：“……”真是特别的头发啊。
书墨此时好像刚写完了一副字，直起腰来，五月总算是看清了书墨的庐山真面目。
此人长的非常清秀，一身书卷之气，皮肤很白，显得有些病怏怏的。众人似乎对他刚刚完成的作品非常欣赏，人群中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惊叹之声，书墨却只是谦虚地对着众人笑笑。
闻人遥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了书墨几眼，便转身离开了。五月跟了上去，道：“你喜欢书墨这种类型的？”闻人遥头也不回道：“我谁都不喜欢。”五月好奇道：“为什么？”闻人遥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好似带着冰山上的寒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我没有心。”
五月愣在原地。
九月戳了戳她，道：“人走远了。”五月道：“你觉不觉的，她好像有一个故事，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九月想了想，击掌道：“她是神医，她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救一个人，她就要牺牲一点自己的寿命？”
五月无语地看着九月，道：“她又不是菩萨，不用普度众生的。”
九月抠抠脸，道：“那你说是什么？”
五月揉了揉太阳穴，道：“可能是认识了你吧。”
九月：“……”
见乐亭上，书墨看着闻人遥等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不知不觉，五月跟着闻人遥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湖心亭。
闻人遥坐在庭中的长椅上，看着湖水中倒影的自己，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就在五月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闻人遥突然站了起来。五月一惊，睡意全无。
闻人遥走到五月身前，看了会她的面具，道：“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天空中偶尔有几只飞鸟略过，却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痕迹，便又消失在了远方。
五月也站起身来，笑着点了点头。
九月走到亭外去把风。
五月轻轻摘下面具，把脸露了出来。看清五月长相的闻人遥一惊，道：“你是……”
话音未落，一根纤长的食指便竖在了闻人遥唇边：“你知道我？”
没有了起初的惊讶，闻人遥冷静下来道：“你和你爹长得很像。”
五月有些讶异，复又戴上面具道：“你认识我爹？”
闻人遥点点头，又摇摇头：“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当时我师父正在为他治病。”
五月恍然，随即却又神色黯然道：“可惜这病无药可医。”
闻人遥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五月笑笑道：“你不必介怀。我爹这病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害了我娘。”
闻人遥闻言神色越发暗淡，关于五月父母的事，当年她也从师父那里听了一些。
五月换了个话题，道；“尊师可还安好？”
闻人遥道：“云游四海，不知道又去了何处。”
五月笑道：“这日子过得还是潇洒惬意啊。但是却苦了你这个徒弟了。”
闻人遥随之神色又是一暗，道：“是我对不起师父。”
虽然很好奇在闻人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五月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觉得，有一天，闻人遥会主动告诉她这一切。
城外，竹林。
一个身着灰衣男子侧身站着，他梳着发冠，相貌平凡，但一双眼睛却深不可测。此时正眉头紧锁，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远处，一道劲风迅速地朝男子袭来，却在三尺之外突地停了下来。来者是一个黑衣束发的蒙面人。
“怎么样了？”灰衣男子刻意压低声音道。
“谷主答应与你合作了。”蒙面男子道。
灰衣男子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笑着道：“很好。最近莫策身边有什么动静”
蒙面男子想了想，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来了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灰衣男子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长的什么样子？”
蒙面男子道：“有个姑娘一直戴着面具，不知样貌如何，另一个姑娘倒是长的挺漂亮的。”
“面具？”灰衣男子的眉皱得更凶了，“莫策可有调查过这两个姑娘的来历？”
蒙面男子答道：“调查过了，并无可疑之处。”
灰衣男子依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终于开口问道：“那位戴面具的姑娘会武功吗？”
蒙面男子道：“不会，谷主已经亲自试探过了。”
灰衣男子的眉这才稍稍舒展，对蒙面男子吩咐道：“下次见面的时候，带一张那个没戴面具姑娘的画像给我。”
蒙面男子有些不解：“为什么？谷主已经调查过了，并无可疑之处啊。”
灰衣男子显得有些不悦：“我的事你不必过问，只管去做便是。”末了又补充道，“你最好别想出卖我。要是让莫策知道你背叛他，下场如何想必你心里最清楚。”
蒙面男子面色一僵，道：“我自然不会出卖你，但是你最好也不要食言，我们两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灰衣男子轻蔑地一笑，道：“事成之后，答应给你的定会给你。”
蒙面男子身形一闪，像来时的那样，又一阵风似的远去了。偌大的竹林顿时只剩灰衣男子一人，看着蒙面男子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似是在计划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五月和闻人遥回到八方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莫策正与一个五月没有见过的男子说着什么，那位男子黑衣束发，眼角的一颗泪痣尤为显眼。
说来这段时间五月没有再去过万花楼，可是就连莫策也未再去过。
察觉到站在门口的五月，莫策又与那个男子交代了些什么，那人便点头退下了。闻人遥没有要理会莫策的意思，径直回了房间。五月向莫策走了过去。
“莫谷主，刚刚那位也是你的手下？”五月问道。
莫策点点头，道：“他叫萧景，是青龙旗旗主。”
黑天谷谷主以下分为四旗，朱雀青龙玄武白虎，各旗由一旗主统领，旗主以下又分为三门，由三门主分管各种事物。一直跟在莫策身边的明寒，便是莫策的头号心腹，也是朱雀旗的旗主。
五月故作惊讶道：“莫谷主来看一个武林大会，竟带了两个旗主在身边？”
莫策眸光微闪，道：“尽人皆知，这次这个武林大会可是冲着我来的，要是他们这次选出来的盟主还是那么不济，又输给了我，那些白道中人面子上过不去恐怕会群起而攻。到时候任我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五月眨眨眼，道：“莫谷主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莫策也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神鬼莫测（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