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痴儿说梦》雨天打雷

16、救不测巾帼强所难，顺潮流丈夫意孤行

　　史湘蓉出嫁后又过了几个月，卫家谋反的事情渐渐淡了下来，湘云去信黛玉，让宝黛二人为她说说话，接她去贾家。贾母为了难，但是禁不起两个最疼爱的孙子孙女的哀求，又想起自己侄儿临终托付，叹了口气也就让人去接湘云了，只是对湘云的态度疏远了不少。而史家对湘云并不在意，也没多阻拦。就这样湘云悄悄的来到了贾家。

　　却说迎春之父贾赦因欠孙绍组五千两银子，竟狠心要将迎春许给孙绍组，以抵欠资。

　　湘云闻之深恨之，欲设法相救。迎春乃贾赦素女，贾赦怎么说也是袭了荣国公爵的公爷，迎春虽是素女，比起大姐元春的身份也来的高，虽是贾家落败，但迎春说是个千金大小姐也不过分。湘云不忿，与林祈密谋，意图改变迎春命运。林祈为其出策，湘云欣喜而去。不出几日，孙绍组恶行传言在贾家传的沸沸扬扬。

　　“老太太，这抹额可精致华丽，是哪位姐姐的好女红？”湘云倚在贾母身侧好奇的问道。

　　贾母笑道，“是你二姐姐做的，她素日里都是个温柔贤淑，又孝顺的好孩子啊。”

　　湘云心中暗笑有戏，“老太太，我听说二姐姐许人了，是什么中山狼？”

　　“不许胡说，那是你二姐夫。”贾母笑着瞥了一眼湘云。

　　“可是可是，听说此人人品极差，贪功负义，好色横行，老太太真同意把二姐姐嫁给这样的人么？”湘云拉着贾母的衣袖，摇着问道。

　　贾母叹了口气，心中道，我也说了，人家不理会又能如何，这毕竟只是儿女小事，年轻人小打小闹的，懂事了就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嘴上却安慰着湘云，“好好好，这事我会再问的，不过这事不是你小孩子家家该管的，好好玩你的去吧。”

　　湘云大喜，又扯东扯西的说了会话，便难掩喜色的告辞了。

　　贾母看着湘云离去，心想着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

　　鸳鸯上前，服侍贾母，含笑道，“老太太，二姑娘也确实可怜了点。”

　　贾母摇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年轻人么。有些荒唐也是有的，年纪大些不就好了，谁不是打这过来的，旁的不说，就链儿在外头难道还没有荒唐的时候么就凤姐儿和平儿那等出色的人物尚压他不过呢，不也过得好好的？”

　　湘云兴冲冲的去找迎春，发现黛玉居然也在。湘云顾不得许多，兴致勃勃的告诉迎春贾母的话。
　　迎春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道德经，只不过是在湘云说完的时候冲着湘云笑了笑。

　　湘云不高兴，“莫非二姐姐以为我骗你？”

　　黛玉接过话，“云妹妹，一来，云妹妹如何知道那孙绍组人品？二来云妹妹如何知道二姐姐不愿意嫁呢？黛玉看着湘云目瞪口呆，抛出第三个问题，云妹妹莫不是以为老太太这么说就答应了吧？”

　　湘云心中暗暗惊叹，难怪人说林妹妹口齿伶俐，又尖酸刻薄，这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么？

　　“不对啊，老太太答应了怎么就不算数了？”湘云想着不对劲。

　　“云妹妹所说不过是一己之见，两姓联姻，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左右，老太太不过想你不要多干扰这事罢。”

　　湘云心中愤然，再看迎春悠悠闲闲，满不在乎的样子，怒打心头来，三言两语告辞而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哼哼，我还有后招，等着瞧。”

　　黛玉目送湘云离去，转身走到迎春身旁，抢过她手中的道德经。“二姐姐莫非你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连云妹妹都知道那孙绍组言行不端，恐怕非汝良配。”

　　“林妹妹，你迷障了，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说了，不可能因为我们的想法改变。如此，你如何又劝我。”迎春取过黛玉手中的道德经，又专注的看了起来。

　　黛玉深深的看着迎春，苦笑道，“罢罢罢，是我妄求了，二姐姐，虎狼与阶下，尚谈因果，如何肯为凡尘俗世的痛苦而侧目？”

　　贾政在外也听说过此事，在劝过贾赦无果后，也就罢手。这天，贾政下朝回家，路上听见有人吵吵嚷嚷，阻了车行。不由奇道平时这路并不繁华，怎么今日这般热闹，揭开帘子一看，正是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纨绔子弟在调戏一个卖身葬父的苦命女子。而那纨绔子弟不是别人，而是即将成为他侄女婿的孙绍组，不由大怒。然而毕竟是为官多年，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吩咐了旁边的家丁几句。

　　那家丁点点头，排开众人，来到孙绍组面前，拱了拱手，“孙将军，我家老爷是荣国府二老爷，礼部侍郎贾。请问孙将军这里发生什么事？”

　　孙绍组满不在乎的答道，“原来是贾老爷，我这帮人做好事呢，马上就好。”边说边扯着那卖身救父的女子，可怜那女子满面泪水，欲哭不能，端的是楚楚可怜。“向我替二老爷问好，改日到府上给老爷老太太请安。”

　　那家丁也不多说，又一鞠躬便退了下来。在贾政身边说了几句，便抬轿走了。

　　贾政怒气冲冲的回了家，又和贾母说起这事，贾母心中奇道，怎么今儿大家都来说这事。不过听着贾政的话，倒也挺有道理的。这孙绍组也有些过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呢，不是授人以柄么？再者二人婚期将定，这么做不是不把贾家放在眼里。只是贾赦铁心要拿迎春抵债。

　　“儿啊，不是妈不同意你的看法，只是你知道贾赦一向固执，这会又是，哎，真是造孽啊，当初珍媳妇去世时，银两如流水哗啦啦的流，现儿我贾家居然要为抵债嫁了我的迎丫头，着传出去，哎，你当我不疼迎丫头么？她素日虽不爱说话，可我心里也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哎，真是造孽啊。”

　　贾政忙劝，“母亲莫伤心。我再去劝大哥。”

　　贾母垂首不语。宝玉黛玉却不知从何跑了来，二人见过贾母贾政后，宝玉向贾母行了个大礼，“老太太，老太太平时待我们太好了，二姐姐知道这件事，但是不想老太太为难，本来想来给老太太请安，但是忽然身子不大爽快，让我替她给老太太磕个头，谢谢老太太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

　　贾母忙要上前扶宝玉，黛玉忙上前搀着贾母，“我的儿，快快起来，你二姐姐的心意我晓得了。”

　　黛玉也在一边劝，“二姐姐的确孝顺，听说还想走之前，给老太太做件衣裳呢。”

　　宝玉顺着贾母的手站了起来。贾母看了看宝玉，又回头看了看黛玉。半饷才发话，对着贾政说，“罢了，把赦哥儿叫来，我和他谈谈。”

　　贾政应命而去。宝黛二人欣喜的谢了贾母，贾母笑道，“你们呐，罢了罢了，去玩吧，这儿有我呢。”宝黛二人虽是好奇，但也不得不从，携手而去。贾母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筹划着什么。

　　稍些，贾赦来，与贾母密谈。后贾母以私房钱私贾赦，贾赦辞去。

　　后，湘云闻贾赦还钱于孙绍组，两家并未定亲。湘云大大的感谢了一番林祈。

　　林祈也被湘云的欢喜感染，笑意满满，只是犹有存疑。“听说贾迎春并不在乎，你又何必这般为他忙活？”

　　湘云心知是黛玉告诉他的，也不发怒，只是眼中有些黯然，“虽然二姐姐这样，可是我们是知道结局的，你说，我怎么忍心她落得如此结局，虽说二姐姐着实有些不争气，但决不至于被孙山狼所欺。”湘云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林祈心中默默叹气，湘云心性如此，若是有一天……那又如何是好呢？

　　不料数日后，峰回路转。大皇子府上幕僚德先生至荣国府为孙绍组提亲，贾政异议，鼓起勇气提到孙绍组“所救”女子，该对其负责，而德先生建议以迎春为妻，那女子为妾。时大皇子声势浩大，贾赦不敢逆起意，遂许之。贾母与贾政也无奈，不过想来，债即已还，又是大皇子保婚，想来孙绍组也该好好待迎春罢。

　　众人伤心一阵后无奈也只能放开。纷纷帮助迎春准备东西。黛玉伤感迎春的境遇，又是眼泪连连，宝玉劝解不已。而湘云则是落落寡欢，偶尔一笑也是强颜欢笑，竟是比迎春这个待嫁新娘还要抑郁。众人纷纷称奇，说道湘云，都说她痴了。不过想着湘云那已死的未婚夫，众人也只当她触景伤情，不以为意。

　　湘云私下问了宝玉对于这件事是否伤心，而宝玉的说法则是，“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努力过了失败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面对，更何况大姐姐封妃，想来孙绍组也不敢多欺负二姐姐，更何况有他在，倘若孙绍组敢的话，定会好好教训他，再者，情况也不一定像湘云想的那么糟。”

　　湘云默然无语，或许真的是他想的太多。可是一想到迎春的结局，湘云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是再想想大观园了的姐妹们有几个好结局，别说是迎春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就是晴雯这样的丫鬟，尤二姐这样的外来户，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倒不如同黛玉诗中所言，质本洁来还洁去。干干净净了事。

　　想着不由悲从心来。

　　再说那日孙绍组所救女子正跪在一蒙面男子面前，战战兢兢，“大人，我的任务完成来了吗？”

　　“不错，贾迎春嫁给孙绍组，你当记一功，若不是你劝说孙绍组，又给他出主意寻大皇子府求助，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接下来，你还要呆在孙绍组身边，该怎么作你明白吧。”

　　那女子脸上哪里还有那日的楚楚可怜？一脸严肃的应下后，几个飞落便不见了踪影。

　　而那男子扯下黑布，赫赫然就是林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