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痴儿说梦》雨天打雷

15、大厦将倾问何人，生意兴隆怒知己

　　自从和林祈说定把之风给了林东，湘云决定找个机会去看看自己的那些产业，这些年她因为被赐婚，越发不自由，统共也没去看过几次自己的产业。而翠缕是自己的大丫鬟，平日里又总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方便离开太久，而在史家出出入入也容易惹闲话。再加上翠缕不喜欢做生意这些事。所以湘云的大部分生意上的主意和账目往来大多通过之风。而之风是奶娘的女儿在史家长大，出入和打探消息都来得方便得多。这些年来也算是主仆想得吧，所以湘云也放心把事情交给她。

　　湘云的生意最初挂在薛家名下，但湘云总觉得和薛家挂上关系不大好，所以转到了林祈名下，反正他和薛蝌是兄弟，这倒没遇上多大困难。而林祈又因为事务繁多，所以大部分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湘云出出点子，林祈加以完善，而林祈的小厮林东去负责完善。一来二去，湘云对这个小伙也有了了解。做事有效率，不打则扣，嘴巴又甜，也难怪之风会为之倾心。湘云暗笑。湘云倒是很乐意成全她们两个，一来之风出入也就更方便了，二来林东也是个老实人，对之风也很好。

　　湘云的生意从最初单薄的小店慢慢发展了起来。前期的资金上大部分来自林祈的鼎力相助和林薛两家的人脉。湘云也不想负义，因而希望以股份形式给林祈一部分股份，却被林祈拒绝了，甚至要求林祈在外自称史东，湘云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和自己的这些生意划开界限，不过也没多问。湘云的生意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针对女性，为女性服务的特色店，另一种则是这个时代符合大众心中最赚钱的点，青楼和客栈。湘云知道这生意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巨大的靠山支柱，但是她也很理智的没有去问林祈。有时候她心血来潮，也曾猜想过，林祈和她商议后所开的这些店都是容易获取情报的来源，无论是从妇人嘴中，还是男人嘴里，而他又坚决和这些生意划开界限，究竟是为什么？不过很快她又会释然。林祈毕竟也是个穿越分子，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会想做出什么大事业吧。那么收集情报这种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可是他究竟想干什么，湘云想了很久也没猜出来，只是他既然愿意宝玉和黛玉在一起，那么着条路一定很辛苦吧。湘云这么想着，也就没有去问个究竟了。

　　在贾家也呆了几天了，湘云每日了看着翠缕之风训练小丫鬟，越发想出去透透气，找什么理由好呢？湘云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想起来再过几日就是湘云母亲的忌日。如此，湘云决定已祭拜母亲的名义到佛寺一趟，去见见自己的产业。

　　说起来她真不孝，前世的父母亲已经无法孝敬，到了这里也没有一点代替主角孝敬父母的自觉。至少也要去给她们上竺香，湘云想着，愧疚之意言溢于表。翠缕在一旁，看着湘云又拍脑袋又面露悲色，赶忙倒了杯茶水端到湘云面前，有些不放心问：“姑娘，你怎么了？”

　　湘云满头大汗，脸色很难看，挥挥手表示没事。湘云自己却知道，每当想起湘云，想起自己的往事，自己总是很难受，就好像被魔睁了，不过即使痛湘云也很高兴，这证明自己还没忘掉自己的来处。

　　然而很奇怪的是那晚上湘云做了个噩梦，梦见她被无形的蚕蛹包围，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一会儿梦境又变成了史家贾家南安王黛玉宝钗，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全被一个巨型的蚕蛹包着，自己想方设法要救她们，可是却被他们却是一脸狰狞，用恶毒的语言攻击着湘云，让湘云好难过。而梦境又一变，变成了两个青年男女，带着莫名的熟悉感，湘云没见过父母，但是直觉却告诉她这就是湘云的父母。他们待湘云真的很好，带着湘云玩，对她百般宠爱。可是画面一转，然后他们突然也不见了，满街的人都不见了，整个世界变成了林祈的脸。他的脸冷漠无情，残酷眼神让湘云一下子惊醒过来。

　　翠缕听到湘云的叫声赶忙赶来，忧虑的说道，“姑娘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

　　湘云本已疲惫不堪，听到此语几近失笑，心中暗想难道我还会如林妹妹一般泪尽而亡么？

　　湘云只说梦见了父母，翠缕也不好多说，只能陪湘云坐着说说话。而湘云则是尽量无视翠缕一直念叨着要给她补补身子的话。

　　次日湘云给贾母请安时提起要去祭拜母亲，贾母果然同意了，恰林祈黛玉也在，被湘云的话勾起了相思，便也要同去。湘云唯庆幸宝玉今日不在，否则又不知会是怎样的混乱。带上之风和翠缕一行人便出发了。

　　祭拜过母亲后，湘云问黛玉是否要直接回贾家，黛玉得知湘云的行程后被兴趣满满的要跟着一块去。湘云想着这事林家的车队，有黛玉也好避嫌，也就答应了。他们直接命轿夫到了湘云最为得意，最有现代特色的淑女坊。

　　淑女坊，是近段时间忽然兴起。说它是一家商铺并不准确，事实上应该是针对贵族女性的美容娱乐购物场所，进入需要帖子初次或者是某位成员的推荐。

　　半年多前，京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据说别具江南风味的江南园林。让许多人好奇不已，而园林的主人又陆续的邀请了一些名门贵媛参观更令此园林身价大涨，据说有不少商业大豪寻常官吏想要一游都被拒绝，足足吊足了胃口才正式调出了牌子，原来也是经营的商店。而开业没多久就生意兴隆，只是直接带女性，尤其是为贵族女性设置了专区，所以尽管人并不算多，但利润可观。而别院的周围又开了些高档的酒楼茶馆书画店以及一些普通的茶摊甚至赌坊，以供陪同而来的男客轿夫有歇息之地。

　　而别院中又分各个馆，身份普通一点的富豪女子只能在外围，有身份的官宦女眷才能进入里圈。各个苑功能不同，有美容，美食，服饰和首饰。每一样都是外面找不到的新奇物件，精美无双，又因为多有贵族女子相聚，因而更加吸引妇女们来到此处，来保持圈子或者扩大圈子结识更多人。而这有美景如斯，奇花异草，四季不同，也有一些贵族女子在这聚会开诗社。水流处有侍女弹琴吹箫，清幽雅致。

　　在大观园生活了许久的黛玉和湘云来到这里，感受到了不同的园林景观，深为吸引，黛玉见此江南精致，触景伤情。而湘云却是见到自己的心血落到实处，而兴奋非凡。姐妹二人各有所感，一时也没注意到对方。而湘云兴奋的大量四处时意外看见卫若兰的母亲就在前面的亭子里。湘云实在不想遇见这位未来的“母亲大人”，赶忙拉着黛玉就想躲躲，黛玉却还沉浸于记忆之中，被湘云一拉，没回过神来，险些摔了。这时不知哪里跑出了个丫鬟，匆匆忙忙的样子，结果正巧被黛玉撞到。湘云扶住黛玉正想去拉那丫鬟，却见那丫鬟已经飞快的爬起来跑了，甚至顾不上啪啪灰尘，而她跑去的方向正是卫夫人所在的亭子。

　　湘云一时好奇心大起。这时注意到那丫鬟的打扮分明就是卫家丫鬟的打扮，那么卫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湘云也顾不得被卫夫人发现的风险了，依仗着亭子旁的灌木，拉着黛玉靠近蹲在，黛玉这会回过神来也紧跟着湘云。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大堆的官兵围着家里，我还没到家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家里，夫人快想想办法呀！”那丫鬟已经是惊慌失措。卫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拉着那个丫鬟飞奔似的走了，甚至来不及和周围的伙伴打声招呼。

　　湘云也懵了。卫家之灾，从何而来？湘云想了又想，也不记得卫家的灾祸从何而来，只是……官兵包围了卫家，要么是保护，要么是查抄。而卫家面临的显然是后者，可是卫若兰好像不是这个时候死的吧？不论如何卫家出事，意味着史家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接自己回去。

　　湘云心里觉得很不安。不是因为卫家出事，若是卫家真的出事，她也就不用履行婚约了。只是作为这个红楼的穿越者，她自知是不能改变什么大局，但是随着与日俱增的亲密感，湘云也越来越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可是事情总与她希望的相反。而卫家的事情更让她觉得虽然她知道红楼的结局，但是红楼对她而言还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果不出湘云所料，才一回府，史家便有人来接，回到史家湘云只感到整个家族沉闷的氛围。二伯三伯也没说什么，整个家族围绕在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中。

　　很快，卫家的罪就判下来了。卫若兰，卫家嫡子，在秋授时意图行刺，罪名谋反，株连九族。而湘云很幸运，因为未嫁而能幸免，只是此生难以再嫁了。

　　很庆幸，皇帝没有降罪史家，史家历经此劫，全家上下，亦是战战兢兢。军功之爵，也不敢放肆而为。而旧世家和大皇子也收敛了不少。史家则是希望尽早完成史湘蓉的婚事。于是很快，水史两家的婚事也提上了桌面。史湘蓉的婚事所带来的喜气，勉勉强强掩盖了史家姑娘未过门夫家谋反的事情。而湘云在史家，已经低调的快要被忽略，同时也承受着来自各个方面的闲言碎语。而在此情景，贾家里的姑娘们也不好来看她。

　　史湘蓉的婚事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办了起来。短短一个月完成了纳采问名的八项仪式。两家到底底蕴仍在，虽是仓促之举亦是热闹风光。湘云实在不明白，史家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高调嫁女？莫非这是在向皇帝摆忠心么？

　　当然与这场婚礼相比，湘云更关心的是她能够见到那个人。

　　婚礼很热闹，不过和湘云没什么关系，因为她不能参加。而湘云早早就摆脱了众人的注意来到和林祈约定好的花园一角桂花园。

　　湘云提着裙子，喘着气跑到桂花园，远远的就见到林祈一袭白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听到喘息声，林祈便知道湘云来了，转过身，嘴角还噙着笑意，风度翩翩。口中的话却令湘云身上一冷。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卫家是我动的手。”

　　湘云有愤怒，却不知愤怒从何而来。有疑惑，却不知要怎么问，只是呆呆的看了林祈半天，林祈底下头，摸着湘云的脑袋，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温柔道，“云儿，相信我，无论我怎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湘云抬头深深凝眸，她忽然发现她已经看不透，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看透这个男人，从他还是个小屁孩到现在的芝兰玉树，风华隐现。湘云隐约觉得林祈在做些什么，却猜不准。她只能选择相信这个或许可以依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