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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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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么漂亮的脸蛋，真想亲一口。
阳光刺眼，浑身上下酸痛。一睁开眼睛，我就看见柳濑蹲在身边，嘴边的笑，是上次在温泉里见过的。
这个人，又要捉弄我了。
我有些不高兴，因为他的玩笑，上次让我的脑子乱得半天找不到北。
他的脸，明显又要凑了过来。
柳濑，不要亲我。
会画不不了画，会连累很多人被骂，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腿，早已麻得站不起来。我只能靠着墙壁，扭脸。
老师，你是讨厌我亲你？还是讨厌我？
他眼里的玩笑，轻而易举地将我逼倒在地上，想要爬，却发现连手臂都麻了。
你这个白痴，真是不经逗。
笑声，淡淡地混在早上清新的阳光。柳濑走出了房门，他说，立夏，谢谢你。
声音很低，很低，却是非常认真。
我勉强地从地上挪到墙壁旁，捶了捶腿，依旧没有知觉，回味着他说的那三个字，原来那么简单三个字，让我的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坐正的位置，腿很麻，视线正好对着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我的心却被晒得很柔软。
谢谢你。
这三个字，真好听。
老师，一大清早，你又在画画，除了画画，你就不会做点别的吗？
柳濑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洗漱之后，准备早饭。
我的腿，被柳濑枕了一夜，还在发麻。
只有画画的时候，多少会让我安心一些。
今天有上条老师的课，我不想迟到，穿着柳濑的衣服出门时，似乎想起自己的脑子里没有柳濑家去学校的路线。
看时间，好像快要来不及了。
“柳濑，你有事情吗？”
他在整理东西，好像要出门，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便背着包，试着自己一个人去学校。
“老师，公交车是这个方向，我说你怎么一点方向感都没有？真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居然一个人也能长得这么大？”
“画画！”
柳濑没有听懂，忽然停了下来。
我告诉他，记忆在我脑里是个奇怪的存在。方向感，还是常识，没有见过的事物，从来都记不住，脑子里也没有那个概念。可是再复杂的东西，只要看过一次，就会以画的形式存在脑里，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记。
柳濑说我很奇怪，记东西的方式真怪。
我嗯了一声，说我的脑子并不好，不能受刺激，如果有外界因素干扰，头脑会很混乱，脑子里记着的画面会窜得乱七八糟，我又不分不清，会变得很废材。
就像上次，他忽然亲了我一下，我就傻了。
差点就交不上稿子，就连新作品的构思，也忘得天马行空。
话尾，柳濑说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笑着，不再说什么。
是怎样的一股风，吹得人这么舒服，因为有柳漱的陪伴，上学变得令人向往。
风，再一次地吹过，吹落树上的白色飞絮，落在我的眼里。
刹那间，我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无比温柔。
连柳濑也温柔了很多，他笑着走过来，伸手，从我的头上取下了一片白色的飞絮。
“已经到学校了，立夏，你先去上课，我会叫人去你家修理线路的！”
我点了点头，柳濑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和我一起站在校门口。
他笑了笑，忽然问道，“对了，我只知道你是一年级，却不知道你念的是什么系？”
“文学系！”
“学校生活怎么？开心吗？有交到朋友吗？老师怎么样？”
我笑着点了点头，很开心，认识了高桥，还有角圭一学长。上条老师嘴硬心软，宫城老师是个很会护短的人，有他们在，即使再被人欺负，我也不会再哭。
“立夏，立夏，早啊！”
远远地就看见高桥，还有那辆红得扎眼的车子。
柳濑问我，“是你同学？”
我点了点头，对高桥摆了摆手。
车里的男人伸出脑袋，声音低沉，却让我们听得很清楚，“美咲，放学后不要乱跑，我来接你！”
“小兔老师，你真的，真的很烦人啊！”
高桥同学，脸，莫名地红了，催促着车里的男人赶紧走。
“立夏？”
看着向我们跑过来的高桥，依旧催着那个男人离开。
柳濑的一声叫唤，我这才从回过神来。
“立夏，不用羡慕别人，晚上如果我有时间，我也来接你！”
想不通的疑问与不解，一股脑地全从脑里跳了出来。
想知道理由，柳濑只留给我一个笑着的背影，挥挥手，便走了。
立夏，立夏，你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找不到词可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像是被人捧在了天上，拿着比棉花还要柔软的东西塞着我的心，想飘，飘到更高的地方。
立夏，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只是开心地过了头，手指间，在空中画出了自己的快要融化的心。是等待，有人在等自己，他说，立夏，晚上来接你。
就因为这一句话，却叫我今天更加想念柳濑。
连着同学之间那些挖苦的嫌言嫌语，我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切变得云淡风清了。
上条老师的文学流派课题活动，依旧没有一个团队欢迎我的加入。
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做这个课题研究，老师说很难，要搜集的材料很多，时间紧得我会没时间吃饭，看过之后，还要整理出演讲稿。
“立夏，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中途就不能退缩！”
我并不是一个盲目没有想法的人，我知道课题的重要性与困难性，也知道上条老师已经给我台阶。可是，这样是躲避，立夏的脑子不好，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做到，我比任何人都要知道这点，但是，我想试着改变。
不去做，我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
就算失败，好歹自己试过，以后被人说废材，也死心了，
中饭的时候，真的做到了不再吃泡面，还有同学在一起。
高桥同学挺会做饭的，每次带来的中饭，比画里的还要漂亮。
角圭一学长说，有些人得到天时，便会失去地利，所谓的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我的成绩很好，可是家务活一样不行，而高木同学正好和我互补。
下午没课，我打算去图书馆找资料。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教师办公室那边走了过来，然后走向校门口。
是草间。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不及叫住他，便跟着那个影子跑了出去。
门口，却一个人都没有。
有一辆计程车，刚刚开走，我不确定，也来不及看清里面坐的乘客。
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在车后跑，心里怦怦地期待着。
草间。
草间。
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却被风声掩盖得根本听不清。
我和计程车的速度较量，明显我落了下乘，有些不甘心地累倒在地上。
车子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我抬起头，清楚地看到车子停下，从车里走下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草间。
三年没见，他比以前更加高大了。
“草间！”
好想他，自从离开孤儿院之后，我好想念他。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也不会说话，身体的反应，本能地叫我一下子抱住了那个男人，死死的不松手。
“是立，立夏吗？”
他还记得我，三年没有联系，只是单纯地听到我的声音，他居然没有忘记我。
“立夏，这几年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你在孤儿院呆得好好的，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掉了！院长他们这些年也在找你呢！”
我因为害怕见到辅导员，自从离开孤儿院之后，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我不知道院长一直在找我，也不知道草间这些年，也在打听我的消息。
怎么办？
感觉心跳得好快，一下子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记着，咖啡厅里，我竟有些吃不消。
“立夏，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怎么好好的就从孤儿院跑掉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离开孤儿院之后，我一直都在流浪，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址。
画画也是去年的事情，因为草间说过，立夏，将来可以考虑做个画家。
所以，我便去做了。
“我不太懂画，可是立夏的画真的很漂亮！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不敢再多要什么，心，早已满足。
和草间坐在一起，我不必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说我长大了，性格也开朗了。
我嗯了一声，低下了头，眼睛里，看到一片柠檬绿，嘴里，微微地甜。
看着他喝咖啡，听着他的故事。现在他过得很好，很累，却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我知道在三桥读书，他眼里，一片惊讶，“你在三桥？那不就是小弘的学生？”
草间口中的小弘，让我有些在意。
更加在意的是，草间每次说到这个人，脸上，总会有一种比温柔还要细腻的东西。
“立夏，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孤儿院？”
我闷了半天，想不到该用什么的词来形容辅导员对我做过的事情。
“立夏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不好的回忆，没有必要再揭开。
不管是怎样的理由，也不改变不了我一声不吭从孤儿院跑出来的事实。
而且，我并不知道因为我的不告而别，竟让那么多人记在心里。
“院长她还好吗？”
草章说很好，只是年纪大了，脑子有点不记事。可是却老惦记着我，老是嚷嚷着小立夏，又不知道躲到哪里画画了？
院长她以为我又躲在了阁楼画画，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每次都会跑到阁楼找我。
阁楼的角落，除了厚厚的灰，一个人影都没有。
“立夏，你要是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吧，院长她真的老了！”
立夏，你现在住在哪里？是一个人吗？
我说不是，住在朋友家。
他又问，那个朋友可靠吗？
嗯，柳濑很可靠，就是有点不正经。
草间还是不太放心，临走的时候，硬是问我要了手机号码和住址，说是会来找我。
晚上他要值夜班，不能送我回学校，将我送上车，叫我小心一点。
我也要赶紧回到学校，柳濑说了，如果他有空的话，就会来接我。
可以等人，这种感觉真好。
校园，铃声响了，同学陆续地回家，或是参加各自的社团活动。
高桥是最后一个学校的的，他看见我还在门口等着，问我，“立夏还不走吗？”
我说等一会，我在等人。
和高桥说了再见，他便上了那辆红色车里。
天，就快要黑了，还是没有看见柳濑的影子。
宫城老师，和上条老师，陆续地走出来，看到我时，也是同样地一句话，立夏，还不走吗？
声音，再一次期待着那个人会来接我。
马路上的灯，亮起了淡黄色的光，身后的学校，变得悄无声息。
眼睛一直巴巴地看着前方，不敢眨眼，胀得眼睛酸疼。
直到那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影子出现，我早忘了自己站在学校门口等了多长时间。
立夏，如果我一直不来，你是不是一直这样等下去？
你不是来了么？
可是我差点真的来不了了，如果我不来，你也要等吗？
不知道，可能吧。
你这个白痴，笨蛋。
路灯下，原本孤单的影子旁，不知何时，又了一个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