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俞皿

6、错误

　　上课前我到校园里转了一下，真没想到那让人一头雾水的校长会把学校——一所艺术院校搞得这么“古朴”，就象是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样式。我挺喜欢这学校的，当初选择它只是因为有抬拳道社，而且学制为两年，又有很多实践机会，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合我的胃口！
　　“金代儒，还喜欢这里吧？”
　　我回头一看是上次的36-24-36，和上回一样她身上只有“妖媚”二字，我不想询问她是怎样知道我的名字的，但突然想起郑愁予的诗，便答道：“我是过客，不是归人……”
　　“愿意做我美丽的错误吗？”她在挑衅？应该是挑逗吧，我不太喜欢这轻浮的女人。
　　我顿了顿：“这首诗太幽怨太超脱，不适合搭讪。”
　　“你……”她万没想到自己遇上了如此不解风情的人。
　　我转身要走，她又叫住我：“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到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叫归人，郑归人！你最好给我记清了。”
　　“恩。”原来如此。
　　“没什么话要说？”
　　“借过。”
　　“……”
　　对自己美丽过于有自信的人可能最容不得别人忽视他们的容貌，我不想伤害她的自尊，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任何人对我有太深的印象，即使是厌恶或仇恨，于是我说了一句很肉麻很虚伪的话做为收场：“我离开是为小姐的安危着想，您太迷人了，我不想犯什么错误，即使很美丽，但错误终归是错误。我先告辞了。”
　　“放你一马！”她的虚荣心明显被满足了，“后会有期。”
　　我会尽量让它无期的，我在心中暗暗加了这么一句。
　　又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儿，走进教室，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果然是有期啊，只见刚才那女的正眉飞色舞地和众人讲着什么，见了我便立刻把我拉过去：“你们不信问代儒！他刚才真的马上想到那首诗了。”
　　“是巧合吧。”一个男生。
　　“什么时候叫的这么亲了！”一个削着短发的女生。
　　“归人向来和男人讲三句话，就想嫁给人家。”是早上那个女装癖！
　　“我怎么从来没想嫁给你哪？”
　　“因为你嫉妒我比你漂亮。”
　　“我会嫉妒你？你……”
　　“这没什么好争的，”另一个人插话，“别让新同学见笑。”
　　“哼，代儒少理那个变态，你说我是不是很漂亮？”叫归人的女生很期待很暧昧地望着我，眼中还有点威胁，应该没看错……
　　“就是，你说谁更漂亮！”一个不够又加一个。
　　好不容易插上话，居然是一个如此棘手的问题，真让人头疼，以后千万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讲话，更不能乱拍马屁。
　　我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小声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众人倒成一片。
　　“金代儒，你成心的，是吧！”归人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亏我刚才还以为咱们缘分不浅呢。”说着举起桌上手提电脑，我没有理她。
　　“你不躲？”
　　“那电脑不是我的。”
　　“脑袋是你的吧！”
　　“你要砸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这时候只有装傻的份，以不变应万变。
　　“砸自己，象吗？”
　　“可惜那张脸了，你不再考虑考虑。”
　　归人放下电脑，无奈地笑道：“我不用费力气砸你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呆瓜！”
　　“早就知道他是个乡巴佬！”
　　呆瓜就呆瓜，乡巴佬就乡巴佬，只要平息了这场风波就好，我也不指望谁会喜欢上我。
　　真的没有人爱上吗……骗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