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流》冷无声

1、1

　　“你真漂亮，我决定了，你以后就是我老婆。”
　　“我是男孩子，我不做你老婆”
　　“你是男孩子，可是你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算了，我牺牲一下，还是会娶你做老婆的。来，先亲个定情之吻。”一个嘟起的小嘴慢慢向他靠近。在快亲到时，余湘流突然惊醒。又做恶梦了，今天一定没好事发生，余湘流暗想。穿了件衣服走出去。

　　果然恶梦应验了，现在余湘流正坐在余家客厅上，品着龙井茶，微笑地看着厅上站着的幼弟余湘凡。余湘凡大气不敢出一口，偷眼看着三哥，心下叫糟：三哥笑得越温柔，自己的下场越惨。
　　“今天在账上取了五百两银子，买什么去了？”余湘流微笑着轻声问。
　　“买……买……买买……”
　　余湘流猛拍一下桌子：“买什么了？”
　　余湘凡看一眼碎掉的桌子，哆嗦道：“一……一只玉麒麟。”
　　余湘流破口大骂：“一只破麒麟值五百银子？你知不知道五百银子够一家人吃多少天饭？你这个败家子，……（以下省略教训词1000字）……总之，马上给我去退了。”
　　余湘凡听到最后一句，抬起头怯懦道：“京城揽梦斋的东西从来不退的。”
　　余湘流一瞪眼，余湘凡马上又低下头缩一旁。
　　余湘流想了下，站起来拉着余湘凡的领子就往外冲，藏在厅外的余老爷和余夫人马上出来陪笑道：“湘流，小凡一时糊涂。”
　　余湘凡马上哀声叫道：“爹……娘……”
　　余夫人看到小儿子的哀求目光，马上向余湘流道：“乖儿子，揽梦斋的东西真的物有……所……值。”
　　余夫人的声音在余湘流的眼光中越来越小，终于二老只敢站着不敢说话时，余湘流拉着余湘凡出门去了。二老只来得及给小儿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光。
　　余湘流跟余湘凡一路拉拉扯扯走到揽梦斋，其间路上自然免不了九歌城中少男少女的媚眼和飞吻无数。
　　余湘凡一脸崇拜地看着余湘流：“三哥，你好受欢迎呀。”
　　余湘流狠敲了他头一下，说：“拍马屁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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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湘流在揽梦斋的柜台上边敲着两个指头，边斜眼看着掌柜的，掌柜的看着他目瞪口呆，眼都直了，余湘流又拍了一下桌子，掌柜的一惊，赶快说：“我揽梦斋的东西，向来保质保量，一旦出售概不退换，这……这……”
　　余湘流冷道：“既是物美价廉，就不愁无人来买，退回去又怎样？”
　　掌柜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苦着脸说：“这－这不合规矩，我们在九歌城的分店才开张十天，就碰到这种事，我无法向老板交代呀。”
　　余湘流说：“那就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
　　余湘流正同掌柜的僵持不下，忽听到一把纯厚柔和的声音道：“李掌柜，就给他退了吧，就当是我买了。”说着从后面走出一个人。
　　黑色长衫，比余湘流还要高出一头，英气十足的眉，同余湘流的清爽服贴的美（指不生气的时候）不同，那人站着不动不容忽视的感觉。可是余湘流偏偏看到他就想到早上的恶梦，当下余湘流抱拳道：“不敢劳驾。”
　　那人道：“在下林逐浪，是揽梦斋的老板，让顾客不满意是我们的错，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店的声誉，余三公子不必介怀。”
　　余湘流一挑眉，林逐浪赶快补充说：“九歌城中谁不知余三公子的美如冠玉、貌比日月，今看公子如此风貌就知是余三公子无疑了。”
　　余湘流斜眼看他一眼，接过李掌柜递来的银票，冷哼一声，扯着余湘凡出门了。奸商一个，这下为自己讨厌他更找了个好理由。
　　余湘流急急转身而去，所以没看到林逐浪若有所思的眼神。

　　每月十五，余家人都会去“鱼翅混沌”，一家人打牙祭。这日，余湘流刚在“羽翅混沌”坐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个混沌味道是不错，但是根本没有鱼翅呀，怎么叫鱼翅混沌呢？”
　　余湘流听到噗哧一声笑起来。扭头一看，原来真是林逐浪同李掌柜。
　　林逐浪本是与李掌柜来尝尝九歌城的特色，本是轻声问李掌柜，只是余湘流习武之人，听得清楚。
　　林逐浪亦看到余湘流来不及隐去得一丝笑意，不禁呆了一下，立即就收到余湘流的一个白眼，林逐浪也不在意，挂了一个大笑脸招呼余家人。余家人向来随和，也都笑脸相邀。余湘凡又凑在余家二老身边告诉此人乃揽梦斋老板。余家二老笑脸更大，装作没看到余湘流的瞪眼。
　　其实余湘流讨厌林逐浪，并不是其人怎样，而纯粹因为其为生意人――－余湘流眼中的奸商（在余湘流眼中，所有做大生意的都是奸商）。余家前几代也算是大富之家，无奈到余湘流祖父一代很快就沦落到小康之家；到余老爷这代，就更是经常打饥荒。直到余湘流十二岁那年毅然决然抢到余家的管家权，余家才从半饥饿状态转到温饱状态，终于不用经常饿肚子。余湘流经过严谨的分析得出结论――余家迅速败落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些奸商老是卖一些贵重又无用的东西给余家人。其实他不想想余家人若不是败家子，别的人怎会偏偏把东西推销给余家人呢。
　　林逐浪压根把余湘流的白眼当下饭菜，与余家人谈笑风生，打叠起百般好话把余家人夸个遍。
　　“余伯母你好年轻，你不说我还以为您是湘流的姐姐呢”
　　余夫人马上笑颜逐开：“林公子真是说笑，唉！都人老珠黄了。”
　　余湘流飞了个白眼给林逐浪说：“虚伪。”
　　余夫人转手给了余湘流一个爆栗。
　　林逐浪疑惑地说：“这家鱼翅混沌怎会没有鱼翅？”
　　他话一出口，余家人皆愣了一下，然后低头闷笑，除了余湘流毫不客气大笑出声。
　　余湘凡对林逐浪好感增加，不忍见他困惑，偷偷说：“因为这家店老板名字叫余翅。”
　　林逐浪愣了一下，当下也不禁笑起来。
　　余老爷说：“九歌城的人大多知道，外来人经常弄错的，这也怪不得林公子。”
　　林逐浪笑道：“余伯父，叫我逐浪即可，在九歌城还仰仗余伯父和余伯母多关照呢，以后余伯父和余伯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揽梦斋的所有东西对余伯父和余伯母全部五折优惠。”
　　显然最后一句甚得余家二老的欢心，若不是余湘流在旁虎视眈眈，怕早就把林逐浪抱起来亲两口。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忽略余湘流的不屑和白眼），临走时，余家二老力邀林逐浪到余家做客，还吩咐道：“湘流，以后你陪逐浪多逛逛，让他多解一下九歌城的特色。”
　　余湘流还没来得及反对，林逐浪就笑说：“那就多谢湘流了。”
　　余湘流的反对声音就在余家二老和余湘凡的拉拉扯扯兼封口堵耳中彻底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