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莱拉用了很久才调查到千阳号藏在哪里，差点她就赶不上最后一次去接白兰了。
海楼石之心她回收了，而且打算留给白兰。最近入江找到了能够几乎完全阻隔海楼石作用的无机物，不必担心会伤害到他。研究所里，她的作用渐渐淡化成煮饭婆了，S娘再努力一下就基本不需要她了。所以她都没有向XANXUX告别就走掉了，当然她也没办法跟他说自己请假是要给弗兰奇送海楼石。
更关键的是，她回收海楼石之心时，副作用又发作了。她现在出现的幻觉真实的要命。她怕自己那天辨识不清，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她心里也有太多不能和别人说的事。她在海军工作太多年，见过太多失言的例子。
“你看起来有点疲倦。”
鹤中将担心地看着莱拉，莱拉只有苦笑一下然后否认。她只是有点幻觉，分辨它们有点累，这样而已。她微微眯起眼睛，跑过来的应该是白兰，但是那个表情总是让她的眼前不停地浮现小时候的山治，和现在的山治。
“鹤婆婆，这次我们可以先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吗？”
白兰一把扶住了莱拉，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比她矮了。
“对不起了，白兰，不过可以的话，让我休息一下吧。”
她抬起头，有点尴尬地笑一笑。
“你的房间很干净啊，我还以为会很多书呢。”
走进白兰房间，莱拉勉强地开着玩笑。
“好好休息吧，你最近又去摆弄那个海楼石之心了吧？”
白兰把湿毛巾敷到莱拉额头上，脱掉外套，灵巧地钻到床的另一边躺下，轻轻握住了莱拉的手：“有人的体温比较安心吧？”
嗯。莱拉模糊地回应一声，安心地闭起眼睛。
“是因为入江正一吗？有关他的事，还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吗？”白兰一直等着莱拉睡着了，才轻轻把头靠向她的肩膀，轻声地呢喃，“我知道我们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可是我会一直追着你的，没有人会比我更执着于你的。所以，选我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对不起啊，一来就睡了这么长时间。”
莱拉醒来时，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兰只是在一旁撑着头看着她，微笑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成熟可靠。要换做平时，被这样看了睡脸莱拉至少是要不好意思一下的，但今天，她刚刚做了一个梦。
晋江对她说，她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了。还傲娇地告诉她，十九年后，克莉丝特的第一个孩子会回来接替她的位置。
“没关系，你平时太勉强自己了。去看过其他人了吗？”
白兰笑着起床，走向书桌。抽屉里是入江正一的资料，他不想被莱拉看到。
“还没有。”
那些人指的是路飞他们，两个人都清楚。
“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白兰依旧笑着，微微眯起眼睛。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吧，反正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这么说你马上就要出发了？”
不带着笑容的白兰看起来真的有些可怕。
莱拉意识到自己被人捉住了破绽，要轻易逃走应该是不可能了。敷衍大概也做不到，因为对手已经成长太多了。好像两年来只有她停留在原地，看着一开始就要面对的问题。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传递自己的心情，对这里的不舍也好，无法回应白兰而产生的歉意也好，全都无法对白兰诉说。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赶上来了，你又要走了？”
被承载着太多太浓厚的情感的句子压得低下了头，莱拉只能看着白兰走进自己，大氅的下部随着步伐而摆动。然后她被轻轻拥进怀里，下巴正好可以放到对方的肩膀上。
“你说，是不是我的执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白兰，这样说了。
莱拉的心里，突然生出了莫名其妙而深不见底的恐惧。她明明也知道，她救了他，这样从恩情建立起来的关系是不牢靠的，但是一旦他承认了，她却变得难以接受了。一瞬间被患得患失抓住的软弱的心，让她难以逃避地想要流泪。
“没关系，不用回答我。我现在还没有想放弃。”白兰放开莱拉，释然地笑笑，“你还会去看山治吧，到时候记得让他来接我。”
他已经猜到了事实了。
而她依旧抱着最后的矜持死也不肯开口。
莱拉突然觉得自己软弱到了让自己想吐的地步。
结果，因为莱拉时不时出现的幻觉，两个人只是在附近的岛屿上玩了几天，莱拉就向鹤中将告辞了。还好鹤中将是个好脾气的婆婆，莱拉和她商量三个月后让白兰去找自己，鹤中将也同意了。
虽然莱拉觉得自己的小目的其实被看穿了。
“莱拉，其实有些事情，怀着抗拒心去看是看不清的。”船放下舷梯时，鹤中将突然向莱拉走过来，“你自己好好回忆，这几天你什么时候才不会出现幻觉？”
说什么时候，其实莱拉自己也记不清了。
“我还是把他叫来了，别怪我多事了。”
鹤婆婆慈祥地笑笑，侧身闪开，莱拉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兰。
“没关系的，我会去找你的，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的。”
站在舷梯前，白兰自信的笑容让莱拉有一点恍然。她突然在想鹤中将是不是想说，只有和白兰在一起时自己才很少出现幻觉。但那与事实不符啊，她面对白兰时也会出现幻觉，只不过那些都和山治有关。
她出身的工夫，白兰突然欺身过来。莱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被偷亲了一下。
“这下我就记住了，等再遇到我就有办法确认了。”
白兰最后握一次莱拉的手，依依不舍地放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
莱拉想起梦里晋江说过的话，也终于有勇气回应白兰一个大方的微笑。
她向黄猿递交辞呈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大家给她开了欢送会。S娘的手艺已经可以嫁人了，但是X爸好像还完全没有自觉。那之后，她最后一次检查穿越名单上各位的情况，就距离最后的时间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越来越紧张。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前一个世界的了，她只记得那时自己没有恐惧也没有留恋。这次情况突然不一样了，说不害怕是不现实的。即使海楼石也好白兰也好都已经托付出去了，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
最后，也想去见山治一面。
“山治，你……”登上人妖岛的莱拉楞了一下，“你变了好多啊。”
“呃，别说了……”
山治痛苦地捂脸。
“挺可爱的。”
莱拉踮起脚，伸手去摸山治的金发，顺便拂去他头上一片和头发纠缠的叶子。
有想过我吗？
一瞬间脑海里晃过这个念头，但自己比谁都清楚，问出口又显得任性。
好久不见了。
这么说着，却又好像平淡无奇，明明他是自己犹豫了又纠结，留到最后才前来道别的人，她不想只说这一句。
“怎么了？”
山治打量周围的情况，一边拉着她去隐蔽一边还看出了她的纠结。
“我要走了。”
愁肠千回，酝酿着的话语，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却被冲动逼着，突兀又尖锐。向他的告别和向告白一样，都那么脱口而出。一旦出口，虽然事后想来后悔，但当时有那么冷静地去伪装自己毫不在意。
被白兰点醒过一回的自己，这次变得有点想哭了。
“走？去哪里？”
山治脚步一顿。只是看见远处有人妖的影子，没办法又得拉着她继续走。
“我也不清楚，可是，大概我不会回来了。”莱拉有点窘迫又悲伤地在山治背后笑起来，“有东西想请你交给白兰。还有，再见面时，告诉他十九年后，记得回到那里找我。他知道我说的是哪里的。”
她的哨子，和剩下的一半海楼石之心。
一同交到山治掌心的，还有她的牵挂。
指尖触到他温暖的皮肤时，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怀念这种感觉。离开那个世界之前，她真的很喜欢一位索香的同人作家，其中有一篇，叫做遗言。
如果她还可以说一句遗言，她会说什么？
“山治，最后我还有个问题。”
这次，是她主动放开他的手了。
“你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对我有些心动吗？”
白兰说的对。
那些有关他的事她都没有确认过。她只是默默地仰望，一味地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他，然后推开了他的答案。她太过害怕她想象的拒绝变成真实，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敢给自己被拒绝的机会——也就没有了被肯定的机会。
如果她早点遇到白兰，会不会她和山治之间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她的脑海里是混乱的。而在她的混乱里，他也无话可说。
“谢谢，你的犹豫就是给我最好的回答了。”
她是他的遗憾。就像他也是她的遗憾。
莱拉笑起来，一步一步，从山治身边推开，一直退到大海里。双脚浸在海水里的感觉很舒服，让她想起了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他们的秘密。
她是从大海来到这里的，所以最后还是从大海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