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渡狂言

17、天下格局

　　南宫绝与剑影回到小楼，两人呆坐花迎房内，南宫绝皱眉，脸上写满担忧：“四姐的手当真废了？”

　　剑影查不可闻的叹息：“虽不中，亦不远矣。”

　　南宫绝看向剑影：“此话何解？”

　　剑影看着沉睡的花迎道：“天下间能治主子废手的，想来只有白衣公子花遗侧，但是主子却与白衣公子为敌……”

　　南宫绝闻言大喜：“据说白衣公子先前是与四姐交好的，剑影若能找到他，想来四姐的手便会好起来了吧？”

　　剑影点头：“应该是能。”

　　南宫绝附和：“那上哪里去寻白衣公子？”

　　剑影微微一笑，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天下皆知，白衣公子此时已云游至界定，若想治好主子的手，怕是免不了要去趟界定了。”

　　南宫绝皱眉：“四姐会离开大燕么？”

　　剑影点头：“离开大燕是主子计划内的，去界定也在主子原计划内。”

　　南宫绝这才上下打量剑影，怒极反笑：“看来你与四姐还有不少事瞒着我啊。”

　　南宫绝微微眯眼：“我不管以前你与四姐如何瞒我，现下你必须将你知晓的全告之于我！”

　　剑影微微颔首：“好。”

　　小楼西厢房内，剑影与南宫绝秉烛夜谈。

　　次日，花迎难得一觉到天亮，刚欲起身却发现自己左臂动弹不得，这才想起昨夜自己被人废了手的事实，不禁大感失落。此时一直呆在花迎房间的南宫绝察觉到花迎醒来，连忙上前：“四姐怎的就醒了。”

　　花迎一见是小七，先是诧异，后略感疑惑道：“小七，昨夜……你可都知道了？”

　　南宫绝扯出一个笑，点头道：“四姐太傻了，小七也是南宫家的人，四姐为何不告诉小七！”

　　花迎垂首：“是四姐的不是。”

　　南宫绝却摇头：“往后四姐可不许这般了。”

　　花迎抬头愣愣的看着南宫绝，感觉他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却自己也不知道他哪里改变了，只得微笑道：“只此一次！”

　　闻言南宫绝失笑：“下不为例！”

　　花迎也笑开来：“小七扶我起来，我有事找剑影！”

　　南宫绝立马将花迎抱起，转身轻轻放在椅子上，淡淡开口：“剑影有事出去了，想来一会便会回来，四姐有事跟小七说也是一样的。”

　　花迎只得干笑：“剑影难得出门……小七，四姐肚子饿了。”

　　南宫绝挑眉，老管家似花迎的应声虫一般，居然端着清淡小粥便走了进来，看得花迎是满头黑线。

　　这时剑影刚回来，听到小楼传出女子的声音，知是主子醒了，便连忙上了楼。

　　南宫绝刚喂了花迎一口，花迎便出声惊呼：“剑影你去了哪里？”言辞间颇具埋怨！

　　剑影看了看南宫绝不悦的脸，讪讪笑道：“主子醒了，这是？”

　　明知故问，花迎勾唇一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坐下一起吃！”

　　南宫绝云淡风轻：“管家，再去端两碗来。”意思是他也要在这吃。

　　花迎剑影双双石化，小七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看着管家果真端了两碗粥，花迎只得认命，看着南宫绝一脸的不以为然，花迎转脸看着剑影，后者挑眉，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

　　花迎隐忍，轻咳了声，伸出右手推了推南宫绝递来的粥：“剑影，慕容鸢信物我已经拿到，只要抓紧时间，我们必定能将南宫旧部带出京城！”

　　闻言剑影点头：“剩下的便交给我吧，主子先与公子离开京城，我们在约定地点汇合即可。”

　　花迎摇头：“此事不是十拿九稳，我已不想再横生枝节，我要留下亲自营救他们。”

　　剑影皱眉：“这些小事主子难道还不放心剑影去做？”

　　花迎摇头：“不是。”

　　剑影还欲说些什么，南宫绝却忽地开口：“四姐所言甚是，一来我们南宫家无人认得剑影，二来即便东窗事发，想来，那个想做好父亲的慕容鸢亦不会对四姐如何。”

　　花迎与剑影双双沉默不语，南宫绝只看着花迎：“四姐意下如何？”

　　花迎回神，微微点头道：“小七所言，正是我想说的。”

　　剑影只得叹气：“也罢，那我先去打头阵好了。”

　　花迎还是穿着昨晚的衣裳，她伸出右手往怀里掏出一枚晶莹透亮的上等美玉：“剑影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剑影将那玉拿了过来淡淡扫了一眼，道：“将他们救出后，主子做何打算？”

　　花迎双眼微微眯起，无事的右手轻敲桌面，沉思片刻道：“天下间，除大燕外便是赤燕与南诏最为强势。赤燕欲颠覆大燕，这是天下皆知的，我们不能与虎谋皮……转而南诏，听闻南诏帝王为人狡猾善于心计，即便我们欲与之联手，只怕攻打大燕后他会转而将我们控制住……”

　　剑影挑眉：“所以主子还是想去界定？”

　　“然也！”花迎轻笑：“界定实力不济却一心想吞并天，,当真可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他有此意，愿那我们便可在此下手。”

　　剑影疑惑：“界定小国岂敢与大燕争锋，我们为何去投靠他？南诏帝王虽狡猾，但的确是个合作的好对象。”

　　南宫失笑：“只怕四姐既想身入界定，又不想放过南诏吧。”

　　闻言花迎哈哈大笑：“却是如此。”

　　剑影迟疑，花迎笑道：“若想与南诏结盟，首先不能让他轻视，若我们就如此去了，想来下场也会是不了了之。但倘若我们身后除了南宫旧部还有个界定，那意义可就全然不一样了。”

　　南宫绝只是点头不语，剑影提出疑问：“主子为何如此笃定界定会答应联盟？”

　　花迎挑眉：“界定虽是小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剑影该知道吧，他既然一心想拿下大燕，岂能少了我们？而且，他不与我们联盟，难道与南诏联盟不成？南诏帝王只会先斩来使，续而发兵征讨他界定。”

　　剑影继续道：“南诏帝王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界定而对我们忌惮？”

　　“自然不会。”花迎迷眼，此时的她说不出的光彩耀人：“十五年前南诏便败于南宫世家，十五年后我聚集南宫旧部，南诏帝王疑心颇重，他定然会忌惮三分不会轻举妄动。故而界定又岂会不与我们联盟，他们只会大摆宴席只等我们率南宫旧部前去。而一但有了这两股势力相助，南诏亦不得不忌惮三分。”

　　花迎将目光聚集在空气中的某个焦点，喃喃道：“昔日不败战神的威名，我花迎此刻要将他重现人间。”

　　闻言剑影沉思片刻，问：“主子担忧南诏反噬，为何笃定界定不会如此？”

　　“他敢？”花迎扯了扯嘴角，笑道：“我们虽说是与界定联盟。实乃是利用界定与南诏联盟，我们身后有南诏，他界定敢胆敢反我，我第一个杀了他。”

　　剑影点头：“主子是想与南诏结盟，但苦于没有筹码故而将南诏早想覆灭的界定拉下水，表面上是与界定联盟，实则是以南诏压制界定，再以界定和南宫旧部相邀，与南诏为盟？可是……主子就没想过，界定老儿他不敢搅动这淌浑水，不愿与主子联手？”

　　此话一出，花迎但笑不语。

　　剑影又问：“难道……未免节外生枝，主子可是想携界定天子以令诸侯？”这的确是个办法。

　　花迎笑道：“区区一个界定，还需这般大费周折？携天子以令诸侯此计固然好，但身后总被南诏虎视眈眈，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主子欲意何为？”

　　花迎看着南宫绝，后者微微一愣转而冲花迎轻轻一笑。花迎道：“我要界定大燕皆在我手，届时……还怕一个南诏皇帝？”

　　听到此话不知怎的，剑影脑海忽然想起一个一身华服的绝美男子，他垂眸俯瞰天下，志在必得的开口：我要天下皆在我手，还怕逆不了这小小乾坤？

　　南宫绝依旧不发一语，花迎伸手揉揉眉心：“当然，我们会这么想不代表人家赤燕不会这么想，单单一个大燕我们便够吃力了，在惹上南诏与赤燕，怕是我们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闻言剑影哈哈笑道：“乱世豪杰身后留名，倘若想留芳千古就必须敢于决战强者！”

　　花迎笑笑摇头：“我没那么大志气，我只想自己死后不会遗臭万年！”

　　“女子能有这般豪情的，天下当主子一人而已，莫说留芳千古，倘若事成，只怕主子会被后世誉为天熙元年最为传奇的女子！”

　　花迎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剑影，可有人说你像神棍？”

　　剑影失笑：“有！”

　　“哦？”花迎这下倒好奇了：“是何人？”

　　剑影难得稚气的眨眼，调笑：“可不就是主子你！”

　　花迎再次笑出声，却不想幅度过大扯痛了伤口，顿时呀兹嘴咧：“疼疼疼！”

　　剑影失笑：“方才还豪气迈天的谈笑天下格局，才一会却跟个孩子似的！”

　　花迎满不在乎，将担忧藏于心底：“说来说去，我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剑影不可察觉的叹息：主子，你还只是个孩子时却被逼自此依旧谈笑淡然，心境如此只怕你早已不能做一个孩子了吧。

　　剑影出神的看着远方：究竟是怎样的过往，才造就今日的你？

　　见剑影发呆，花迎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动：“剑影魂兮归来！剑影魂兮归来！”

　　剑影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花迎失笑：“再不吃这粥都要凉透了，吃完我们在详细计划一下如何将他们救出来吧。”

　　闻言南宫绝端起粥欲喂花迎，却不想花迎再次推开：“我已经饱了，你们吃吧。”

　　南宫绝只得将粥放下开口：“四姐，剑影说白衣公子花遗侧能治好你的手！”

　　花迎手微微一顿，随笑道：“他能治好我的手？”这话却是问像剑影的，后者点头！

　　花迎眯起眼睛道：“他若真为我治好手，我依旧是要杀他的！”

　　南宫绝知道南宫家是因为花遗侧才惨遭灭门，故不再开口。

　　剑影闻言却皱眉：“且不说主子伤不了白衣公子，即便主子坐拥天下，只要花遗侧说不，你便杀不了他！”

　　花迎听言怒极反笑：“十五年前他花遗侧因为迁怒便屠杀南诏百万大军，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怎么，他还想将我杀了？”

　　剑影只是劝说：“花遗侧若真想杀了主子，早在十五年前大燕边境，南宫战身受重伤时，便可将主子杀了。为何还留下主子活了十五年？”

　　花迎耸肩：“谁知道他想如何！”

　　剑影叹息：“若主子只是误会了花遗侧呢？”

　　听闻，花迎眯起眼：“不管是什么缘由，当年他害死南宫爹爹，这仇我不得不报！”

　　小楼内传来一女子淡雅的声音：“即便是他治好了我的手，我也只会用他治好的手，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