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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07 ...

  •   过了两日,成父带着一心去周家致歉。
      一心两颊红肿地回到了家中。
      成母心下一慌,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一心挨打了吗?”
      成父叹息:“周斯礼的母亲不讲道理。”
      “这是周斯礼的妈妈打的?”一意非常生气,双拳握得紧紧的,“真是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周家真是懂礼貌呵?”
      见妹妹气红了眼,一心连忙出声安慰:“不过是点皮肉之苦,她下手并不重,何况这本就是我的错。”
      一意仍是怒不可遏:“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过退个婚就闹成这样,一禾被退婚的时候怎么没见吵成这样?周家人凭地不要脸。”
      成母见女儿气得不行,连忙给承惜使了个眼色。承惜会意,上来将一意拉到一旁,劝道:“你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成母这边心疼着儿子,那边又担心女儿,心燥不已。成父坐在客厅中不吭声。
      电话便是在此时响起。坐在电话旁的成父接起了电话。
      只听成父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不觉得我成家要负全责,他们尚未结婚。他们年轻人谈恋爱不就是如此么?我已经带一心上门致歉过了,一心被打我也没有计较。”
      接着又听成父道:“我明白,无需解释,一心并未做错什么。是,多谢。”
      成父挂了电话,一意连忙问:“是谁?”
      “是你大伯。”成父答。
      “大伯说什么?”
      “周家打电话给你大伯指责一心。”
      “大伯信了?可是要责备一心?”一意有些着急。
      “没有,你大伯自然会偏帮一心。”
      一意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但想到周家给大伯打电话指责一心又不免恼火。
      “没和周小姐结婚真是好事,这要是真结婚还得了。”承惜道。
      一意听了也觉得颇为有理,一时觉得此乃不幸中的万幸:“是,承惜说得对。”
      “送出去的那些请柬也要收回了吧。”成母盘算着说道,“一心,下次结婚可要想好,可不能这样。”
      一心愧疚:“妈,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够周详。”
      “我倒觉得一心考虑太周详了,结婚这种事不就该顺其自然吗?”一意却如此说道,想令一心宽心。
      一心感激地笑了笑:“明日我就去各家各户收回请柬。”
      “我帮你。”一意道。
      承惜也自告奋勇:“我也可以帮忙。”
      一家人被此事弄得身心俱疲,不愿再多谈,便各自回了房间。
      一意打开电脑同阿方写邮件抱怨此事:周家人好不讲理,爸爸同一心已经上门道歉,他们却还要责打一心,甚至上大伯那儿告状。明明是书香门第,怎会如此这般不要脸?此刻,我真是恨极了周家人,周斯礼打我,周母打一心,莫不是活该我们成家欠他们的?我原本还可怜周斯礼,现在着实是气不过。阿方,若是你爱上别人,要与我分手,我至多躲回家哭一场,断不会让你难堪。我成家不似周家,断不会如此不明事理。
      一意气呼呼地发完邮件,躺回床上怅然叹息。
      承惜听见了,凑了过来,安慰道:“要不我向阿冰买打手揍周家人一顿?”
      一意不禁笑了,道:“承惜,你最好了,不过不需要。”
      承惜搂搂一意:“能够尽早同周家人断了关系也好,他们都是野蛮人,我们不同他们计较。”
      一意颔首:“是。这就是家世好的坏处,他们受不得委屈,定会找机会让你难看。林小姐家虽不如周家,但她们是弱势群里,逆来顺受,正正适合一心。”
      承惜突然笑了:“一意你好护短,要是日后一心欺负林小姐怎么办?”
      “一心不会委屈她的,我们也不会。”一意对此倒是颇有信心,“我们家比周家涵养好。”
      承惜笑笑:“不过日后我若是被退婚了,我也不会闹,越闹越丢人。”
      “可不是,不过他们周家不懂这个道理。”
      “一禾又为何被退婚?”
      “大抵也是对方爱上他人之类的,一禾的性子比我们更加内敛,愈发不会同他们闹了,二伯一家子巴不得息事宁人。”
      “现在这样也好,一禾和那位张先生也很好啊。”
      “如果不是被退了婚,一禾可就不能和那位张先生走到一起了。”一意评价道,“好人总有好报。”
      “还真是,一禾一点脾气都没有。”承惜原本同那位表姐并不亲厚,如今叹息却也是为她感到庆幸,“一禾一定会幸福的。”
      “你也是。”一意道,侧过脸对着承惜笑了笑,“路冰人很不错。”
      “是还不错,很富有正义感,又有责任心,又相当细心,可惜就是死板了点,我说笑话他都不笑。”承惜道,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
      “这世上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他那样已经很好。”
      “阿方呢?阿方有什么缺点?”
      “阿方像个工作狂,不喜欢用电话和网络同人交流,而且存在感极弱,你看,到现在我父母都不相信有他这么一号人。”
      “这样的人你居然能和他好好相处。”承惜不禁疑惑,“要是我,一早已经闷死,何况我还不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需要男朋友陪伴的女性。”
      一意思索片刻,方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忙,比较独立,所以还能忍受。而且阿方有一点我很欣赏。”
      “是什么?”
      “阿方他事事以我为先,要是我有需要,他可以放弃手中一切事务来我身边。”一意道,脸上泛着满足的笑容。
      “这样已经足够了。”承惜叹息。
      “是啊。他虽然从不对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知道我永远不必担心他变心。最难得的是,我在他眼中没有缺点。”
      “哇。”承惜赞叹,“这是所有女性求而不得的事。”
      “我何其有幸。”一意非常知足。
      “不是你幸运,是你知足。”承惜到底是承惜。
      一意笑笑,没有回应。
      她们姐妹二人都知知足常乐。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一心、一意、承惜三人都忙着收回那些送出去的请柬,每夜必到十点多才能归家。
      一意每天累得倒头就睡,没有心情给阿方写邮件,她知道阿方不会介意。
      将请柬都收回了后,一意又问母亲:“妈妈,我们送给周家的聘礼要怎么办?周家会不会退回来?”
      成母道:“算了,他们不退就不退吧。”
      一意却觉得愤愤不平:“我们家挨了打,还失了钱财,好吃亏。”
      “吃亏是福。”成母转头安慰女儿。
      一意只能叹息不语,她并不是计较钱财,她只是还在生周家人的气。
      隔了几日,成大伯和二伯一家到一意家来吃饭。成大伯偶尔想吃家常菜的时候就会到一意家来,来时通常会叫上二伯一家。每到这日,厨房就会成为成母和成家二伯母施展才华的地方。
      成大伯、成二伯、成父和一心去了书房议事。
      一意三姐妹坐在客厅聊天。
      周家人好巧不巧地,挑了这一天登门。
      一意去开门,看见周斯礼一家子,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周母站在三人中央,手臂上挎着名牌包包,神情极为倨傲。
      “我们是来退还聘礼的,免得外人说我们贪你们的便宜。”周母道,看都不看一意一眼。
      一意本想大力关上门,将这讨厌的一家子关在门外,但成母自厨房走了出来,好态度地将周家人请了进来。
      一意无可奈何,只好一脸警惕地看着周母。
      周母让周斯礼将成家送出去的东西全数放在地上,自己则在沙发上坐下了。
      “好像慈禧太后。”承惜忍不住在一意耳边说道。
      一意颔首,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瞪着成母。
      “你们成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我们斯礼不嫌弃愿意下嫁你们家,你们居然退婚。”周母瞥了一眼成母,挺着胸傲然道,“想来你们成家也真是没教养,一双儿女教成这样。”
      成母不吭声,低着头不语。一意知道成母并不是在忍气吞声,她茶都没给周家倒,可见现下是懒得计较。
      这时,一意听到一禾对承惜说道:“承惜,快去上面把大伯他们叫下来。”
      待在厨房的成二伯母听到了客厅里的谈话,拿着勺就走了出来。见到周家人三口似乎来者不善,便几步走到了成母身边。
      一意发话了:“周伯母,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也该走了,我们要吃饭了,不便留客。”
      周母冷笑:“你看,你女儿多么不懂事。”
      成母摇头:“我女儿没有说错,今日不便留客。”
      周母脸上一僵,半晌才道:“这便是你们成家的待客之道?”
      成大伯在这个时候自楼上走了下来。
      他见到周家三口,冷哼一声,道:“周鹏生,你不知什么叫息事宁人吗?”
      周父听了,微微一惊,看住成大伯,道:“我周鹏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她哪里受了委屈?”成大伯冷笑,“前几日跑到这里来打我侄女,昨日又跑去那林舒儿的公司大闹一场,闹得她失去了工作。你女儿这么会惹是生非,哪里会什么委屈。”
      “是他们成家悔婚在前。”周母道。
      “虽是这样没错,但我弟弟带着儿子上门致歉让尊夫人打了几巴掌,还不够解气吗?”成大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了。
      “今日我们一家子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实在不便招待你们,有什么事改日再谈吧。”成大伯道,大有赶客之意。
      周家人无趣,只好站起身来离去了。
      被周家人这么一搅和,成家人顿时没了说笑的心情。
      成母叹息着回到了厨房,二伯母跟了上去。
      “还好没结婚。”连成大伯都不禁如此感慨道。
      “对不起,给大伯添麻烦了。”一心一脸惭愧地说道。
      大伯摆摆手,并不在意。
      今日的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承惜数次想要活跃气氛却都没有收到什么成效。成家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低压的状况中。
      此种情况一周之后才稍有好转。他们都以为周家那边打算息事宁人,不会再计较了,便安安心心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一心终于带林小姐回家见父母。
      第一眼见到林舒儿,成母只觉得此女太漂亮。起初成母还觉着林舒儿家境不够好,可想起那周家,成母便觉得脾气性格好是最重要的。
      除却太漂亮以及家世不够好,林舒儿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挑剔。
      周斯礼来成家这么多次一次都没帮成母做过家务,但林舒儿却事事争着做,性子十分柔和。
      见她脾性如此柔和,成母便问她:“婚后你可愿意与婆家人同住?”
      林舒儿一惊,连忙点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你不嫌婆家多事?”成母又问。
      林舒儿不解,睁着一双鹿儿般的眼看着成母。
      成母笑笑,很满意:“没什么,只怕你愿意,一心也不愿意”
      林舒儿忙看向一心,问:“你不愿意吗?”
      一心摇头:“我妈就爱瞎操心。”
      “父母都希望儿女在自己身旁的。”林舒儿却很理解。
      成母愈发宽慰了,对林舒儿是怎么看怎么舒服,一高兴就另外拿了一对玉镯子送予林舒儿。林舒儿受宠若惊,双手捧着接过了。
      到这时,成母全然忘记了自己曾说过周斯礼有多好,直夸林舒儿,仿佛只认识一个林舒儿一般。

      又过了几日,一意的姑姑,也就是承惜的母亲终于杀过来抓人来了。承惜几番抗争,就是不愿意回家。一意劝两母女好好谈谈,为她们在“几许”咖啡厅订了座位。将两人约到那里,又打电话叫来路冰后,一意功成身退。
      她知道,此后的事不仅需要她们母女二人好好交流,还需要路冰这位大好青年的中和作用,但这些都与她成一意没有关系了。
      一意离开“几许”,搭车去商场置物。眼看已经八月底了,T大即将开学,她自然是要做准备的。
      她在商店里购了两套款式简单的成衣,又买了一双高跟鞋。
      归家途中,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心,但接起后,她听到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人道:“你好,请问是成一意小姐吗?”
      “你好,我是。”一意答道,心中涌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成一心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请你尽快赶过来。”
      一意心下一惊,调转车头往医院驶去。
      正往医院驶去,一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成父的来电。
      一意慌忙接了起来:“喂,爸。”
      “一意,你在哪儿?快回家,你母亲晕过去了。”
      一意只觉得头昏脑胀,手足冰凉,脑中“嗡嗡”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父亲:“好,我马上回来。”
      一意又连忙调转车头,往家那方驶去。
      一意回家将母亲接到了一心所在的医院,安顿好母亲后,才急急忙忙找到了一心。
      成母是听到一心出事一时气血攻心才昏了过去,而此时一心已经醒了过来。他头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精神仍然有些恍惚,但似乎已无大碍。
      一意看到一心,险些哭出来。
      “一心,你怎么样?”一意听到自己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一心点头,苦笑:“还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意问道,两只颤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林舒儿红着眼眶,在一旁解释:“是周小姐。周小姐去工地找一心,拿起地上的铁棍,,打昏了一心,如果不是工地上的工人拉着...”
      “周小姐呢?”一意咬着牙问。
      “周小姐被送去警局了,听人说似乎有点神经失常了。”林舒儿道,又是叹息。
      一意点点头,努力撑起双脚站了起来:“林小姐,你先帮我照顾着一心。”
      林舒儿点头。
      一心道:“此事先别告诉父母。”
      一意点头,没有告诉一心此事父母早已知道。
      一意离开一心的病房,小跑着到了母亲那边。
      成母躺在病床上输液,成父守在床边。
      “爸爸,一心已经醒过来了,他没事。”一意向父亲解释道,她早已无法镇定,却没有办法不镇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成父脸上紧张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下。
      “妈妈怎么样?”问话时,一意只觉得一时间恐惧袭来,浑身都是一阵冰凉。
      “医生刚刚来过,说你母亲无碍。你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急不得。”成父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两人一直坐在床边守到夜里。成母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呼吸平稳,情况并不算太差。
      “爸爸,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此事不要让一心知道。”一意握着父亲的手,劝道,她自己就担心得不得了,她不想让父亲和哥哥像自己一样。
      成父用力握了握女儿的手,这才点了点头。
      “开我的车回去吧。”一意将车钥匙交给父亲。
      成父接过钥匙,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才离开。
      成父走后,一意一人守在床边,一边流着泪,一边担惊受怕的等着。一意并不是坚强的人,但是最会逞强,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会在无人时默默垂泪。
      父母都不年轻,却仍然要为儿女的事担心。一意惭愧,心想,再不要闹出什么事来让父母担忧了。
      最让一意心中好受的是一心已经没事,她也怕一心有个三长两短,万幸一心有神庇佑,尚且安好。
      一意握着母亲的手,将母亲的手放置额前,低声道:“妈妈,一心已经没事了,一心最为坚强,什么都伤不了他。妈妈,一心最孝顺,你快醒来,莫让他担心。”
      一意维持这个姿势,喃喃自语了许久,最后在母亲床边睡着,手还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母亲手的温度带她入梦。梦中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饭,母亲念叨一心:“怎么能不吃青菜呢?一心你要多吃青菜。”
      接着又听母亲念叨自己:“一意你要多吃肉,长这么瘦怎么可以?你们兄妹俩要互补一下就好了。”
      一意对一心做鬼脸:“一心,你要向我学习,要向我学习。”
      一心也做鬼脸:“才不要,你是牛,光吃草。”
      梦境十分真实,一意在梦中又笑又流泪。
      夜半时分,有人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一件西装外套,又在她眉间印上一吻,这一吻解开她紧皱的眉头。

      清晨的阳光落在一意眉眼间,像是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正是轻轻柔柔的触感唤醒了她,令她睁开了双目。
      一意将混沌的思绪拉回现实世界,调动浑身的细胞,让四肢恢复知觉,然后飞快地坐起身。
      成母坐在床上,拿着削去的皮苹果,含笑看着一意。
      一时间,一意觉得恍惚,眼前一幕似是做梦一般。一意湿了眼眶,唤道:“妈妈。”
      “我这不没事吗,还哭,大惊小怪。”成母含笑嗔道。
      “妈妈。”一意倚进母亲怀里撒娇。
      成母伸手抚摸一意的头,笑道:“住院休息几日也好,住院好,有人照顾。”
      “我照顾你,你好好休息。”一意呢喃道,“爸爸呢?是不是爸爸来了?”
      “你爸没来啊。”成母道,笑得意味深长。
      一意吃惊:“那是谁给你削苹果皮的?难道是一心,不对,一心不会削苹果皮。”
      成母不答,只是含笑看着女儿。
      一意皱眉,满脸狐疑地看着母亲。
      此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呀,醒来了啊。”
      一意惊悟,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眉眼英气十足,表情却略显木讷的男人举步走来。一意揉揉眼,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不是做梦。”他道,神情呆愣。
      “阿方!”一意唤道,惊得站了起来。
      阿方点点头,冲一意微微一笑。
      “妈妈,他就是阿方,我没有骗你。”一意转头对妈妈说道。
      “我知道,他已经向我介绍过他自己了,方执可是?”
      “对。”一意用力点头。
      阿方,也就是方执,放下手中的早点,弯身将一意弄掉在地的西装外套捡了起来。
      他笑道:“就连趴着睡觉都不老实,连衣服都弄掉了,小心着凉。”
      一意一个劲的笑,实在太过惊喜。
      “伯母,我买了青菜粥,趁热喝。”阿方道,将粥摆在成母面前。
      “阿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在医院?”一意问道,原本沉郁的心情在见到方执的一瞬一扫而光。
      “做完手头上的事,我就回来了。我去你家拜访,但你家没有人,我便等在门前,等到伯父归家才知伯母住院,我就立马赶了过来。”阿方答道,语气口吻都十分轻巧,似是再说一件十分无关紧要的事。他并没有告诉一意,自己在看完她的邮件后十分担忧,便连夜赶工完成手头的工作,然后买了当日的机票赶来过来。在方执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不值得用这个来邀功。
      就算他隐去那些内情没说,一意却很清楚,她至爱阿方这一点,为她做了很多却绝口不提,而他越是不说,一意就越是觉得感动。
      成父是在成母用过早餐后才抵达医院的。他在自家门前见过方执,却因为天黑没看清楚,此刻再看这位年轻人,只觉得此人比自己想象中要优秀多了。
      一意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想起了那个被自己遗忘有一段时间的哥哥:“妈妈,一心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当一心和你一样不想事吗?他一早觉得不对,问了你爸,今天早上来看过我了。”成母道。一意这才想,怪不得母亲心情这般好。
      “周斯礼欺人太甚,要叫她血债血偿。”想起此事,一意不免又是一阵气恼。
      “周小姐太脆弱,经不起打击,为此精神失常。”成母叹道。
      “为何要同情她?她伤了我兄长,你儿子。”一意仍为一心不平。
      方执拉了拉她,对她摇头:“她失去爱人,最最可怜,而你们没有失去任何人。”
      一意一时无语,终归觉得方执说得在理。
      成父朝方执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方君不明其意,只是朝着成父颔首。
      一意终于妥协,决定将此事抛诸脑后。她同母亲说:“改日,我要去庙里烧柱香,求神佛庇佑。”
      成母微讶:“我以为你们这些读书读得多的人不信这些。”
      “我什么都信。”一意道,语气有点颓然,“流年不利,信神又何妨?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
      成母大笑。
      隔天,成母出院,在家休养。成家终于在这时请了一位保姆,照料家中琐事。
      再隔日,一心也出院了。头上包着层层纱布回到了家中。一回家,他就嚷嚷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成家恢复往日的热闹。
      这一次,成家可真是否极泰来。
      三个月后,成一心终于得偿所愿,与心爱之人林舒儿结婚。
      这两人的婚礼没有多大的排场,只请了七八桌客人,都是与成家走的极近的亲友。
      新郎一心穿着黑色西服,系着黑色领结,头发梳得发光,看起来又精神又帅气。三位妹妹的男友一律做他的伴郎,站在他身边差点将他的风头全部抢走。
      新娘林舒儿着一身月白嫁衣,嫁衣出自成姑姑之手,设计简单大方又十分时尚。一意和一禾站在她身后为她做伴娘。
      出席婚礼前,林舒儿拉着一意的手不住地道谢,说:“今天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我会永远记得。”
      一意一个劲的微笑。
      承惜出任婚礼司仪。她问新郎新娘:“你们可愿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照顾彼此、珍惜彼此、扶持彼此、爱护彼此,不离不弃?”
      新郎新娘拉着手,点头道“是”。
      两位新人的母亲站在人群中,都湿了眼眶。这世上再没有比看到子女成家立业更能让父母感到欣喜的事了。
      一心一早立业,此刻成家,成母心中感慨万千。
      婚礼间,成母拉着成二伯母的手感慨道:“你看我们成家多好的福气,个个出落得大方,又个个为人体贴厚道,现在又个个都找到了好归宿。”
      “可不是吗,你看张君、路君、方君。”成二伯母也是甚感宽慰。
      成母不住点头:“至幸运的事,他们都对彼此一心一意。我们为儿女操心一世,最渴望的便是这件事了。”
      成姑姑凑了过来,笑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照顾彼此、珍惜彼此、扶持彼此、爱护彼此,不离不弃的。”
      三位母亲齐齐往中央望去,子女们拉着伴侣的手翩翩起舞,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十分满足。
      此情此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成家这些儿女都是有福之人,因为他们自知得来不易,自知知足常乐,自知此生要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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