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未婚的时代》沉梦三生

71、干投行的资深剩女

　　四年后。
　　“苏珊，把这个材料给我复印好了放在桌上，再去确认一下我们几个人的行程。哦，对了，给河南那个公司去个电话，把材料清单给他们传过去。”余小鱼从办公室出来，和坐在外面刚来的小姑娘交待道。
　　小姑娘麻利的跑去复印了，但是难免手忙脚乱，偶尔犯错，就像是她当年的样子。
　　穿着得体的西装裙、高跟鞋抱着一大堆文件在大街上狂奔赶时间的样子，被电梯夹过，鞋跟卡在坑里断过，在街上摔倒过。如同民工一样拖着巨大无比的箱子跑监管部门的样子，加班到大半夜呵欠连天的样子……
　　然后是现在待在办公室里画着淡淡的妆优雅、麻利的部门总监助理的样子。
　　她的办公室，正对着长江边，看到滔滔江水从西来，向东流去，入海再不复还。一同奔流而去的，还有她的年轻，她现在成为了资深的剩女了，成为了她们余家的大麻烦。
　　她正想着下午新的部门总监要来和大家会面的事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妈妈。”她站起来，面对着江面站着，“我在上班，有什么事情吗？”
　　她都被她妈逼得没有办法了。自从她离开海城之后，他们家老太说结婚这个话题说过多少次了？
　　“小鱼，你们班的那个爆炸头都结婚了，给我们送了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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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们高中班那个谁谁结婚了，谁生孩子了，你老弟都准备要第二个孩子了……成为资深剩女了之后，心里的承受能力就强了，这些唠叨来的时候，她说老妈，我们大学班上同学都离婚了好几对了，我们班谁和谁搞在一起了，婚姻有那么美好吗？我干吗要这么早把自己绑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为了他放弃整片森林啊。
　　母女俩的对话总是这样开始的，然后以其他鸡毛蒜皮的事情结束。
　　打完电话，余小鱼叫苏珊通知大家准备新总监见面的事情。余小鱼看了一下自己准备的PPT，约了一个今年刚换工作，在附近上班的大学同学一起吃午饭。
　　两人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餐厅。虽然说两人离得很近，但是因为余小鱼经常出差，约了好多次一起吃饭，一直未能成行。
　　“余小鱼，你怎么大学毕业后什么变化都没有？”两人一见面，对方就表示不满了。
　　“我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余小鱼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老了”，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里也老了好不好。”说完招呼对方坐下来。
　　“去你的，你看看我家庭主妇当的，多惨。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我是多么感谢你请我出来一起吃顿饭，觉得自己好像暂时逃离了孩子啊老公一样。”
　　这个女生是余小鱼隔壁寝室的，两人以前关系还不错，她的老公余小鱼见过。
　　“你说你们这些人，什么都有了，老公孩子房子车子，缺哪样？还是和初恋情人结的婚，你说还有比这更幸福吗？”
　　“你多自由啊，可以做多样化的选择啊。”
　　两个女人，结了婚的和没有结婚的，两人永远在相互吹捧着对方。羡慕对方的忙碌，羡慕对方的悠闲。其实什么时候是我们选择自由还是不自由？我们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吗？
　　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
　　比如说余小鱼是如何成为一个投行女的？其实说来真是好笑，就是她分手旅行时和那两个女孩在古尔古纳河的时候遇到的两个中年人。因为都是相同的路线，所以大家就结伴而行。闲聊中，才知道其中一人原来是这家投行并购部门的头，郑总，不知道看中了她身上的哪点，给了她名片，说如果有兴趣，欢迎她到他们公司工作。
　　余小鱼之后刚好得知李姐挑中的去上海办事处的人中有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样被弄到上海去，还不如自己主动去上海另外找一份工作好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没有想到还真的被录用了。
　　事实证明，郑总的眼光确实不错，余小鱼很适合这份工作，很快就成长起来了，并成为了这个部门的总监助理。因为都喜欢旅行，余小鱼和郑总私交不错，曾经有一次郑总问她，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招她进来吗？余小鱼说不知道。郑总说因为你看人的眼神很干净，没有杂质。
　　余小鱼说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
　　郑总说是一个人内心纯净，心无杂念的外露。
　　余小鱼暗自笑了。关于自己得到工作的原因，自己还曾经以为是郑总有什么邪念。最开始上班的时候还特别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潜规则，她都做好了如果有潜规则自己被炒鱿鱼也要反抗的决心，后来发现自己想的真是多啊，哪个在投行工作的女人还是女人？哪个在投行工作的男人还是男人？累起来，站着都会睡着。
　　因为郑总移民澳大利亚了，公司从华尔街招了一新总监来，说是很牛的一个人，特别年轻，而且还是单身。部门里的女孩子都兴奋起来了，这你怪不得，即使外人不认为投行女生是女生，但是女人的天性，不会因为她从事投行工作而被压迫，她们喜欢年轻帅气多金的男人，这个爱好始终不变。
　　玻璃门拉开了，公司的副总裁带着一搁西装笔挺，棱角分明的男子进来了。并购部的男人们压力山大了，但是并购部的女子们个个摩拳擦掌。
　　会议室里，余小鱼调理清晰的介绍着部门的业务情况。
　　新来的总监看了看余小鱼，翻开自己面前的一摞资料，拿起余小鱼的简历，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