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朱]Doctor&Boss》Maryanna

106、6

　　“誒呀，就跟你說這個會爆漿要小心一點啊……”

　　劍子仙跡額頭浮起青筋，他偷偷看了眼臉色嚴肅的佛劍分說，然後實在受不了的沖對面沙發上那兩個吐槽。

　　“我說，一大早在別人辦公室里舔來舔去的，你們兩個的節操已經欠費了么？”

　　“這可是嚴重誹謗，劍子局長。”食指正被人含在嘴裡的三分區局長很淡定，“他有舔來，但我沒有舔去。”

　　“有區別么？”

　　“如果沒有區別的話。”瞥了眼臉色嚴肅的佛劍分說，“那我也可以認為，五分鐘前您與佛劍局長的拳來腳往實在異常精彩。”

　　劍子摸了摸鼻子，“只有我單方面挨揍。”

　　“你不是覺得沒區別么？”

　　“這能比么？我是被揍，你們是在毫無羞恥心的秀恩愛。”被揍了還要被閃的劍子仙跡心情很差，“話說你倆到底幹嘛一起來？法醫就不能安分一點待在局裡，別插手盤問線索的事兒么？”

　　被責問的人對劍子的抱怨并不在意，反而用嫌棄的語氣說，“劍子局長，你窮的茶几上都放不了紙巾盒么？”

　　“我樂意，再說就算沒有紙巾，你也不用給他舔掉吧？這是故意閃我是吧？”

　　“你不提供紙巾，我再不及時挽救，你是想龍宿局長來的時候，看見他定制的昂貴沙發上都是芝士醬么？”

　　劍子嘴角抽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這是龍宿定的？”

　　“因為它跟這個辦公室的整體窮酸氣場如此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自己剛被佛劍揍的抬不起手，劍子簡直想直接抽死他。

　　“你們不要買芝心熱狗這種東西不就好了！”

　　“怪我們啊？如果不是劍子局長你的緣由，我們需要一大早飯都不吃跑來二局么？再說誰知道你們局食堂這個點兒只有芝心熱狗和小籠包賣啊，這總比小籠包的危險係數低吧？”說著朱武扭過頭，去跟蒼抱怨，“你看你看，我就說劍子局長仗著自己資歷深光會欺負人，明明是他犯錯誤搞的我們手忙腳亂六點半就要出門，他倒反而有臉怪我們的。”

　　蒼把最後一口早飯嚥下去，然後用有點像安撫的語氣說，“劍子局長是前輩嘛，總是要擺擺架子的。”

　　“哼。”朱武對這看似安撫實際挑事兒的話做出回應，“折騰我們這些資歷淺的就算啦，可是劍子局長這次可把龍宿和佛劍局長都折騰進去了。竟然讓龍宿局長熬夜到四點跟他磨嘴皮子，再讓佛劍局長接班繼續磨……真是太過分了。為了一個朋友，把另外兩個朋友都害苦了，這種人，竟然還敢擺譜。”

　　劍子仙跡瞇起眼睛，好樣的，明明被諷刺到大半夜又在之後被揍了的是自己，怎麼他就變成完完全全的加害者了？他該慶幸龍宿不在么？不然以龍宿現在的情況，絕對要故意跟著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跑偏，順手好跟佛劍一起再錘他幾下。

　　“公正無私的佛劍分說，看著你的友人被冤枉，你真的不為正義發聲么？”

　　佛劍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看，“龍宿已經到局裡了。”

　　“那什麼我還沒吃早飯我去食堂……”

　　剛站起一點兒的劍子仙跡被佛劍分說按著肩膀，武力鎮壓重新坐回去。

　　“劍子，適可而止。”

　　“好友，我是真的有點餓。”

　　佛劍點點頭，“那我打電話給龍宿讓他先別上來，拐食堂去給你帶點吃的。”

　　“咳。”劍子仙跡立刻正襟危坐，“好友，不要如此認真的說笑，很嚇人的。我還好，不是很餓。”

　　“我並未說笑。”

　　沙發上朱武輕聲的給蒼咬耳朵，“我就跟你說佛劍局長其實最有意思吧，你之前還不信。”

　　“我總算確切的理解，為何疏樓龍宿和劍子仙跡，都會對佛劍分說如此尊重敬畏了。”

　　“那可是畢業考試讓法醫爆破精鋼防盜門的佛劍局長啊……”

　　這時候劍子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疏樓龍宿剛進門就把屋裡所有人閃了一輪，他今天手上那塊鑽石表的錶盤上滿滿都是碎鑽，連平時常用的珍珠領帶夾和袖釦都換成了鑽石的。蒼的角度比眾人好一些，半瞇著眼睛隱約看到他眼下有些青影，暗暗了然於心。怪不得都換成了高反光源，華麗無雙的龍宿大人在遮蓋倦容呢。

　　疏樓龍宿進門發現比他預想里的人多，於是冷冷問了句，“Doctor Silver為何在此？”

　　“朱武的車送回原廠了，所以需要搭我車，就一起過來了。”

　　聽見蒼這樣說，龍宿也不點破他，只是心中譏諷了句，說的好像銀鍠朱武只有那一部車似得。

　　“好友只補眠了不到三個小時，竟然就能如此神采飛揚，不愧是華麗無雙的龍宿局長！實在令我佩服又羨慕！”

　　聽見劍子仙跡熱情真摯的話，佛劍分說仍舊一臉嚴肅，蒼還是淡定臉，只有朱武瞇起眼睛斜視看他，好似十分想吐槽的樣子。

　　而被夸的人，則是勾起一抹笑容，梨渦輕綻。

　　“若好友今日凌晨並未負隅頑抗，與吾繞諸般圈子，吾大約會更加神采飛揚。”

　　所以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意圖討好卻撞釘板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劍子仙跡暗念一聲我苦，已經明白疏樓龍宿還未氣消，顯然短時間里是不准備給他好臉色看了。

　　“好友啊……”

　　“呵呵。”

　　蒼輕輕咳了一下，“案子緊要，既然現在人到齊了，還是請劍子局長好好交代一下逆吾非道，或者說笑封君的問題。”

　　“其實也沒什麽好交代的……”

　　龍宿聽見這句，一挑眉，“佛劍，汝不是講他已經願意老實交代了麽？”

　　“確實已同意。”佛劍分說一臉嚴肅的朝劍子走近兩步，默默捏起了拳頭，“好友為何出爾反爾？”

　　“唉，不是，我願意交代，你們想聽什麽我立刻交代。”

　　朱武看見這架勢，趴在蒼肩膀上笑的渾身發顫。

　　“有點同事愛啊Doctor Sliver！”劍子眉頭皺成個川，真是越來越想暴起抽死三局法醫了。

　　“誒呀，我可是出名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同僚的痛苦上呀~”

　　“蒼局，你屬下這樣真的可以麽？”

　　被點名的三局長平靜又和氣的回答，“我覺得沒有問題，另外，請劍子局長不要試圖扯開話題，盡快開始交代笑封君的事。他與幻姬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當年又是怎麽一回事。”

　　“但當年的事真的和現在的案子有關系？”

　　“集境提供了部分資料，這次的案件，與幻姬的關聯十分密切。”

　　劍子臉色終於嚴肅起來，“我能問一下集境提供的是怎樣的資料麽？”

　　“不能，一來辦案途中，兩局之間並非合作辦理的關系並不方便透露細節。二來，劍子你現在的身份除了是二局分局長，也是笑封君的好友，你是詢問參考人，決不能接觸案件中的重要線索。”

　　看著蒼嚴肅的樣子，劍子故意去挑龍宿出頭，“我說龍宿好友，蒼局長這是不是有點兒故意擺譜不給我們二局面子？拿官話搪塞我們啊？”

　　“並未。”龍宿金色的眼裏閃過一道諷刺，“劍子汝根據蒼局長的問題，好好交代便是。”

　　“龍宿啊，這可事關我二局的面子。”

　　“吾只覺得，汝是故意又在繞圈子罷了。”疏樓龍宿笑意收斂，“劍子，這笑封君對汝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這……”

　　“比吾同佛劍對汝的意義還重要？”

　　劍子仙跡意識到這個問題已經是危險邊緣，於是斬釘截鐵道，“自然不是！”

　　“那便好好配合三局辦案。”

　　“唉……”劍子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笑封君和幻姬的關係很複雜，他們倆都是孤兒，童年曾在一個孤兒院待了三年。後來笑封君被領養了，但是幻姬由於性格并不討大人喜歡，所以一直未被收養，直到成年之後才離開孤兒院。”

　　劍子露出認真回憶的表情，“我第一次聽說幻姬的名字，是在笑封君讓了那個小課給我之後。我向他道謝，他卻告訴我這本來就不該是他去上的課。其實，上一個學年他原本不會得到警校的前五名排位。是幻姬黑入了系統，在最終考評前，將他其中四門課的部分平時成績做了調整。他們是在一次聯誼上重新見面的，幻姬對他很好，只是好的方式有些太胡來了。”

　　“你對幻姬了解多少？”蒼輕叩著沙發扶手，開始思考著什麼。朱武看見他的小動作，便不再鬧他，安靜的靠在一旁。

　　“並不多，五年前那起案子發生之前，我從沒見過她。”劍子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笑容，大約是想起了五年前自己親手擊斃幻就姬的事，“只是笑封君提起過那麼一兩回，聽他的意思，他對幻姬的定位也不過是朋友。”

　　“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就不會發生五年前的事了，而且，你在事發后也有懷疑不是么？”

　　劍子一愣，“你怎麼知道？”

　　“金子陵。”蒼言簡意賅。

　　劍子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們問過他了。確實，我覺得他們之間不簡單，所謂操控一詞也不過是幻姬臨死前講的，但集境那邊就把事這樣結了。只是我卻覺得，他們之間遠比朋友來的複雜。”

　　“那麼，你又是如何在案發前得知笑封君要動手的？”

　　“當年完成了集境的交流實習后，作為獎勵我得到了集境的名譽警員證，說是名譽其實跟真實的警員證效用是一樣的。可以登錄集境的警務系統終端，也可以用來購買一些限額裝備和器材。”劍子又歎了口氣，“後來有幾次兩境合作的機會，我為了圖方便就把這個警員證和我自己的手機、郵箱綁定了。所以在案發之前，我收到了集境藥物管理機構的通知，讓我妥善保存前日購買的30毫升氰化氫。而集境里能使用我警員證的人，只有笑封君。”

　　“所以你立刻趕往集境。”

　　“沒錯，但還是晚了一步，慘劇已經發生。”

　　“那你是怎麼找到笑封君和幻姬的？”

　　劍子突然一笑，“聽說蒼局長的推理能力如有神助，你不自己猜測一下么？”

　　“我是善於推理，而不是憑空捏造。對於笑封君和幻姬，我所了解的線索太少，對當年的案件也沒有任何概念。這種情況下，要我推理出來，太過強人所難了。”蒼微微一笑，“還是請劍子局長解惑吧。”

　　“其實我當年趕到集境第四分局時，笑封君已經不知所蹤，而奇怪的是，幻姬卻在局內面對著比我早到一步到的集境總局局長專屬警衛隊。”劍子忍不住再度歎息，“她手裡拿著一個密封試管，說裡面是生物性化學武器，說她就是要越多的警察陪葬越好。她直接坦然笑封君受她控制，才會投毒殺害同僚。她背對著我，說的很激動，她並沒有察覺到這時才趕到現場的我。”

　　“表現的很刻意，怪不得你會懷疑她同笑封君之間的聯繫。”

　　“其實那試管里後來證實什麼都沒有，她大約只是一心求死。可是當時，誰都不敢冒險賭一賭那裡面是什麼。在她要開啟電子密封的時候，我從她背後開槍了，為了確保她手上的試管絕不會打開，打的是頭部。”

　　蒼扣指的動作越來越緩，“那麼現在容我猜測一下，笑封君並非被你追蹤到，而是主動找上了你，對麼？”

　　“哦，現在推斷的線索夠了？”

　　“現階段，對於這個簡單的推斷，足夠了。”

　　劍子點頭，“確實就如你所說，並非我找上他，而是他找上我。”

　　“他找你拼命？”

　　“他怪我多事。”

　　“然後你逮捕了他。”

　　“集境四分局那麼多同僚的性命，總要有個交代。”

　　“可是他卻沒有交代到底，反而成為了逆吾非道，活的十分精彩。”蒼臉色沉了半分，“甚至，做下了新的罪孽。”

　　劍子眉頭已經不能更糾結，“如果這次案子真的是他……你能不能做個人情給我？”

　　“你想親自解決？”

　　“當年本該由我解決，卻出了偏差，合該此事還是在我手上了結。”

　　“可這次的案子，三局已與集境合作，我們也進行了大半，此刻再讓二局牽扯進來，恐怕集境那邊不會答應。”

　　劍子咂咂嘴，“蒼局，裝傻就沒意思了。”

　　“我有么？”

　　“說的是我，而不是二局。”

　　“那就更不對了。”蒼搖頭，“我已經說過，鑒於你同笑封君的友人關係，該置身事外。”

　　“不，必須由我解決。”

　　“你想我當沒看見，放你收拾笑封君？”

　　劍子拍了下桌子，“你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吧。”

　　“誒呀。”聽他們說案情都快睡著的人坐直起身，將半瞇的眼睜開，“劍子局長這是在威脅我們局長么？”

　　“哪兒敢啊，我只是合理爭取。”

　　“合理爭取你拍什麼桌子呀？”朱武眨了眨眼睛，“還一副耍流氓的口吻，你可別看我們局長厚道老實，就仗著資歷欺負他。”

　　這睜眼瞎話說的，“你們局長厚道老實？”

　　“是呀，我們局長就是特別厚道老實。”朱武說的自然順暢，“你要是欺負他，我們三局所有人都不會答應的。”

　　看他鬧的差不多了，蒼伸手拍拍朱武手背，“稍安勿躁，我想劍子局長也不是故意要倚仗資歷欺壓後輩，只是對於笑封君之事太過在意才會說話如此不謹慎。”

　　劍子向佛劍和龍宿投去目光，顯然是詢問他們都不來幫忙回擊么？可惜佛劍嚴肅的低頭翻著這幾天的案件報告，龍宿則低頭喝茶，完全不想搭理的模樣。

　　竟然都拋棄他……

　　“是，是我不謹慎，那兩位說吧，到底要怎麼才答應？”

　　“劍子局長，我答應你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但……”蒼略顯為難，“事後總局長那邊，一份詳盡的解釋報告可是少不了。”

　　挑挑眉，“蒼局的意思是？”

　　“我們局長其實沒什麼意思，不過是為之後的事做周詳考慮怕解釋不過去而已。”朱武搶走了話頭，“不過劍子局長，你該有些表示啊。”

　　“哦，如何表示呢？”

　　朱武突然瞥了蒼一眼，實在是可謂柔情似水的一眼，看的對面劍子幾乎雞皮疙瘩起了三層。

　　“咱們蒼局身體不好，受不得累，為了放你與笑封君做個了斷，卻要他多出工作量來寫報告，算什麼道理？”

　　“所以這報告你覺得該我來替他寫好？”

　　“自然。”朱武揚起下巴，“你開的口，自然你來收拾。”

　　劍子歎息的百轉千回，“哎，好吧……這才是欺負人呢。”

　　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機靈，耳朵豎……

　　劍子忍不住側目接起電話的人，被這來電鈴聲給黑線了一臉，然後他發現，龍宿也忍不住偷偷斜了蒼一眼，顯然也是被囧到了。只有佛劍好像沒什麼反應，不過也對，不要看佛劍這樣子，他設置專屬來電鈴聲不要太兇殘。

　　“早上好，赭杉。”

　　嗯，果然是赭杉軍大隊長的專屬鈴聲，想起貌似銀鍠朱武對赭杉軍設置的是枉凝眉，劍子仙跡就想給赭隊長點蠟。這是碰到了什麼樣的上司和同事，又是碰到了什麼樣的表兄弟和他家那口子呦。

　　“嗯，你先帶隊和荊衣一起過去，我跟朱武馬上就來。一會兒見。”

　　說完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朱武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那麼早赭杉軍來電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而且，蒼也表示要去現場，就更嚴重了。

　　“仙殿望夜被劫持了，目前下落不明。”

　　這確實麻煩了，集境派來合作調查的高級警官，要是真在苦境出了事兒，兩境之間可不是僅僅氣氛緊張就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