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网》蜜******宫

15、查尔斯的判断

　　付子萧看到熟人于是开心地跑过来打招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乔斯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被白麓丰富成了什么样子。
　　付子萧：“哎呀，金瑞辰你这个抠门鬼蹭着学生的免费机票回来啦？真是不害臊！”
　　乔斯很生气地插话：“金才不是抠门鬼，他人很好的！”
　　付子萧愣了愣拍拍金的肩膀：“不错嘛，学生还挺护着你。”
　　金也颇为得意：“那当然了。”
　　付子萧又跟宋衍宁和白麓各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那你们吃吧，我去忙了。”
　　乔斯捏着小叉子巴拉菜盘，忍不住问：“金，那个人真的是你的……相好的？”
　　瞧你干得好事，还“相好的”，猴年马月的说法？宋衍宁这么一想，顺便在桌子底下多踢了白麓一脚。白麓笑嘻嘻地没什么反应。
　　金听完后脸部肌肉略微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一本正经地看着乔斯：“不是，不过不排除他暗恋我的可能性。”
　　白麓眼睛刷得亮起来，叼着吸管兴致盎然地看对面的金瑞辰和乔斯，只见乔斯脸上混杂了纠结、怀疑、紧张等各种情绪，然后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望向付子萧忙碌的背影。
　　金似乎高兴起来，咧着嘴肯热乎乎的烤鸡翅。
　　一直缩着脖子的查尔斯这时有了动静，缓慢地探出头来然后一点点拉长脖子，嘴巴开始一张一合。
　　白麓歪头贴近乌龟先生认真地听。
　　宋衍宁撇嘴，演得还挺逼真，这么投入地骗人，心里就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吗？！
　　白麓好像接收到了宋衍宁的鄙视，转过身来：“真的，我真的能明白查尔斯的想法，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宋衍宁不理会。
　　乔斯倒是满脸期待。
　　金还在美滋滋地啃鸡骨头。
　　送餐的林飞放下四杯饮料后就站在桌边不肯走，磨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于是主动问：“白大哥，你在干什么呢，要帮忙吗？”
　　白麓不屑地挥挥手：“不用不用，干你自己的活去，别偷懒。”
　　嘁，还好意思说我，不知道是谁整天缠着宋大哥……林飞鼓鼓腮帮子，赌气一样地戳着不走。
　　宋衍宁跟金介绍：“这是我远房的亲戚，叫林飞。”
　　金瑞辰：“不像啊，真的假的？你亲戚长得这么好看？”
　　喂你什么态度！？
　　宋衍宁狠狠地：“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跟我借车？！”
　　金瑞辰无所谓地耸肩：“反正你也不肯借给我。我就合理怀疑一下，不行吗？”
　　宋衍宁准备出脚伤人的时候，白麓正好跟乌龟交流完毕：“你们安静一下，我刚才听查尔斯说，他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失散多年的伴侣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应该没有弄错，而且就在附近！”
　　乔斯最先有反应，他“刷得”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风风火火往后厨冲去。
　　林飞本着着一个多月培养出的一点儿工作态度及时拦住了乔斯：“你要干嘛，后厨没有经过消毒不能随便进！”
　　乔斯可不管，一边推林飞一边嚷嚷起来：“你没听白先生说吗？查尔斯闻到了他的伴侣的气息，不用想了一定是在你们餐厅后厨里！你们是不是养了一个和查尔斯差不多大的乌龟准备杀了吃掉？我早就听说中国人什么都吃！”
　　“才没有，你别瞎叫，喂，你们谁来帮帮我！”林飞拽住了乔斯的胳膊不让他走。
　　金瑞辰站起来握住了乔斯的手腕：“乔斯，别这样，快回去坐下。”
　　乔斯嘟嘟囔囔地窝回座位里：“就让我看看怎么了，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金瑞辰按住乔斯的肩膀，然后问白麓：“白先生，查尔斯说的‘附近’指的是多大范围内？”
　　白麓一脸认真：“很微弱，应该不是在餐厅里面。”
　　宋衍宁看不下去了：“喂，我说你们快拉倒吧，别搞得和真的一样。”
　　三个声音同时反驳。
　　金瑞辰：“你很烦啊你这个讨厌的大人！”
　　白麓：“就是真的呀！”
　　乔斯点头：“就是就是！”

　　宋衍宁只好低头吃菜。
　　我哪里错了！？周围的客人都在看我们啊，你们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林飞凑热闹：“白大哥，我好像明白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能力？”
　　白麓一翻白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然后低下头对着查尔斯先生：“我再问清楚点，大家别急。”

　　隔天，某著名大型渔场附近的沙滩上，林飞和乔斯一人抱着一个鲜艳的呼啦圈兴高采烈地赶着海浪。
　　白麓缩在租用的超大号遮阳伞底下直喊热。
　　金穿着T恤大短裤和人字拖，一脸无奈地问同样装备的宋衍宁：“他们怎么又玩儿上了，不是说查尔斯他老婆在这里吗？还有，为什么你那个远房亲戚也跟来了，而且玩起来和乔斯这孩子一样疯？”
　　宋低头：“别问我，这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抱怨个P啊，我还没骂人呢，大好的周末出来给人当免费车夫！宋衍宁抢下金瑞辰刚刚打开的矿泉水，猛灌一大口。
　　乔斯疯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正事，甩了救身圈跑回来找白麓：“白先生，查尔斯感觉怎么样了？”
　　白麓看看水盆里盖着湿毛巾缩着脑袋的查尔斯说：“现在太热了，而且人太多、气味杂乱，等晚上游客走了再让查尔斯好好感受一下。现在你就先去玩儿吧～”
　　乔斯欢呼一声拖着金瑞辰就往海里跑：“金，我教你游泳！”

　　宋衍宁躺倒在白麓身边的躺椅上，捅捅白麓说：“小孩子虽然好骗，你也别太过分。”
　　“我没骗他呀。”对方特意瞪大了眼睛，显得一脸无辜。
　　“得了吧，查尔斯既然能在那么多人的西餐厅里，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闻出伴侣的味道。现在到了这沙滩上，这距离不是更近了吗，干扰明显小了十倍不止，怎么反而闻不出来了？”
　　“我真没骗人，”白麓喝口西瓜汁，“恩人你看，上次在餐厅，查尔斯只是粗略判定了位置。现在不一样，我们既然已经把搜索范围缩小到了眼前这片海滩，那么就得开始精确查找了。这个精确度不同，难度自然大不一样。查尔斯现在能闻出伴侣的气息，只是没法定位而已。”
　　“哼，你就编吧，记得编圆了。”

　　白麓耸耸肩，突然换了个话题：“恩人，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问这干嘛，我有必要告诉你么？”宋衍宁反问。
　　你哪位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才不会告诉你‘没有’呢！
　　白麓说：“一看你就没有。”
　　那又怎么样！？猜对没有奖！谢谢！！！
　　白麓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恩人你知道么，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只有一个模糊不定的大概轮廓，无法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就像现在的查尔斯，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这里徘徊，却说不清究竟是在东边还是西边。就好比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但对方究竟是怎样的，我说不上来。”
　　装什么明媚忧伤啊，我就不该让你用我家的wifi上网看小说！！！
　　宋衍宁心里“呵呵”了一下：“真的假的？你还喜欢过人类？”
　　白麓想了想：“想不起来，不过一定有人爱过我。”
　　都说了我们蛇精的形象一直走在潮流尖端了嘛，被人暗恋什么的一点儿都不意外！白麓摸摸脸颊扭扭腰，笑得十分风骚。
　　宋衍宁却想着：对方一定很可怜，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让你缠上。他脑子里天马行空，居然出现了一个手捧破碗，身上插着草标的年轻乞丐，苦逼兮兮地被白麓使唤来使唤去的场景。
　　“噗！”宋衍宁不小心喷了点儿西瓜汁。
　　白麓又说：“不过恩人，确实有这种可能，说不定我真的为一个人动过心，但是我忘了，毕竟我活了那么多年。”白麓叹口气，拧开了一瓶冰红茶，“也许，我就是为了那个人，才千方百计的修成人形的，唔，好多书里都这么写。”
　　宋衍宁翻个白眼：“哦，那我祝你早日想起来，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白麓凑过来把头抵在宋衍宁肩上，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咦？恩人你吃醋了吗？”
　　宋衍宁说：“没有，我是诚恳地发自内心地祝愿你早日恢复记忆。”
　　白麓埋在宋衍宁的肩头嘻嘻哈哈地笑：“哎呀，恩人……”然后就没再说下去。
　　话不要只说一半啊混蛋！！！宋衍宁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