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幸福私空间

4、洛锦英

　　话说回来，月牙在玉苑住了一个月后，洛锦英来见他的母亲——飞剑山庄的大夫人。
　　“母亲，孩儿想取月牙为妻。”
　　“月牙？自从她受伤后，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晃悠，转来我这玉苑，你也是天天来我这报到，送的一堆礼物讨好她。你存的什么念想，为娘很清楚。如今她伤好了，你开口娶她是迟早的事。
　　她舍命救你，你就是收了她也不为过。不过你与林家小姐本就有婚约在前，林家毕竟也是武林大家，面子还是要给足的。就像玉颜那样，先做你的通房丫鬟，日后等娶了正房再给她个名分。
　　你先安抚安抚月牙，让她等等。我瞧她也是个明理的姑娘，应当知晓这道理的。”
　　“母亲说的是，都在理。孩儿也明白。只是今天，孩儿来并不为此。”
　　“那你和我说这事，是为哪般？”
　　“娶月牙是孩儿的心意，这月牙还不知道。孩儿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这段日子，孩儿虽然屡番亲近她，可是孩儿还未和她明说，而她的态度……反正她也没回应过，也没答应过。”
　　“你的心思，这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庄里也都传开了，这只差一层窗户纸的事，她还默不作声，也没有表示？这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她连这也不在乎。英儿啊，娘劝你还是算了吧。看来她意不在你呀。”
　　“娘，孩儿头一次喜欢个姑娘。你就帮帮孩儿吧。而且你说她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不该是对我情谊全无啊。”
　　“如若她真的有意，那她也可能是个心机很深的姑娘啊。只怕一个妾侍的身份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不管她是否心机深沉，孩儿都愿意给她名分。”
　　“唉，以她的恩情，虽然是个下等丫鬟，但是你若执意要给她个侧室的名分也勉强说的过去。好吧，那我试试。”

　　傍晚，月牙就被大夫人招了去。
　　“月牙，来，坐我旁边来。陪我说说话。”大夫人说笑着，拉着月牙坐下。软着声音问：“身子可好些了？”
　　“嗯。”大夫人是打心里喜欢这个为儿子舍命的姑娘，她看这媳妇人选，两眼放光，闪闪的，表现了十二万分的热情。可是月牙受不住这些。她自小孤儿进来，一直孤身一人，从不与人亲近，除非必要也从不与人客套和礼数往来，所以一直以来在山庄里，她还没有感受过长辈给的真正的关心。别人对你真诚，你自然也要诚心回应。可是交心这种事对月牙来说，何其难啊。她可以全身心地付出，却不知道如何交心。也只能简单的嗯一声以回应。这种不自觉的态度，淡淡的，透着些冷啊。
　　“你在这儿住的可习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的。”
　　“我在这儿住的还好。没什么要求。”心里默语：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去住我的下人房。
　　“也是，最近这阵子英儿跑我这玉苑很勤快，为了照顾你的伤，什么东西他都准备的很齐全很周道啊。瞧着，我都有些嫉妒你这丫头了，就是对待我这个母亲他都没这么上心过啊。”
　　“嗯。”这么快令人头疼的问题就来了。月牙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她也看的很明白，只是她不懂人情世故，不太会处理这些事，对她来说，可谓招架无力啊。
　　啊？就一个嗯。大夫人有点接不下去了。尴尬的“哈”了一声。
　　“哈……当然英儿做的这些只是小事，不足挂齿。不过这也说明了英儿不仅是知恩图报的人，更是个有心的人。当然你对我们英儿那时舍命相救，这份天大的恩情，不仅仅是英儿，就是我和庄主都记在心里。你要是有个要求什么的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定然满足你。”
　　“月牙很感激大少爷的照顾。其实夫人和庄主不必如此客气，月牙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保护主子是身为飞剑山庄的每一个婢仆的本分。月牙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月牙，我们是诚心实意的，这事也不急，你再好好想想吧。”
　　“月牙真没所求。”在大夫人希冀的目光下，月牙心里发毛，只能硬着头皮说出心中所想：“嗯……如果可以，月牙希望能回下人房住，还是做原来的扫地丫头。”
　　“啊？”大夫人吃了一惊，完全的状况外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丫头，这么没眼色。“怎么，我这玉苑不好呆？还是你对夫人我有意见，就那么的不想做我的大丫鬟？”
　　“不是大夫人不好，是月牙驽钝，不能胜任。”说着月牙就直接跪到地上了，“月牙一直就是个扫地丫头，没见过世面，自己不能承受。这几日住在玉苑养伤，每日锦衣玉食，已经是诚惶诚恐，终日心神不宁。更何况是做夫人的大丫鬟，岂是月牙能承担的起的，此事太抬举月牙了。若大夫人疼惜月牙，请大夫人还是让我回去吧。住在下人房里，平日扫扫地，这种日子月牙过得才心安。”一急起来，月牙有些不管不顾地说了，也不管后果如何，只求能摆脱主子的纠缠。
　　好个小丫头，话说这么死，这都让我不好意思说了，这要是再让你做个少奶奶，你不得直接受不住，直接被这身份给压死了？可大夫人是什么人啊，虽然是这么想的她也不说出来，也不表现出来，心思滴溜溜的转了一下，就接上话了：
　　“月牙啊，你先起来说。这伤刚好些，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啊。”月牙并不领情，执意跪着。大夫人无奈，也就随她去了。
　　“你这就是一开始有点不适应，过阵子习惯了就好。你看这庄里的，大丫鬟啊，总管的，那个不是一路慢慢的上位的，一个个的不也都做地好好的。我也会叫玉丫她们多教教你的。你就放宽心呆在这。夫人相信你会做的好的。”
　　月牙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只是“嗯”了一声。
　　“起来坐吧。”大夫人说。被月牙连番打击，她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股热乎劲了。
　　“嗯。”月牙回答的僵硬，浑身的气息不自觉的更冷了。月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大夫人了，只希望尽快的离开，撇清了，也就没有任何关系和麻烦了。这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如今也只是出于本能的应对着。
　　两人间冷场了。

　　一阵沉默后，大夫人先开口了。
　　“月牙，我看的出来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底下的人也都说你懂事理。可是今天你的态度如此冷硬，是对我的不尊敬。如此犯上的行事不像是你这样的人会做的事。”说着大夫人顿了顿，与月牙对视一眼，又接着说道：“月牙，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嗯。……好。”
　　“你觉得大少爷如何？”
　　“很好。”月牙不愿多说，只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其实在她心里这两字的注解为：风流倜傥，武功高强，除暴安良，一代侠士，年轻有为，是年轻一代俊杰的代表人物。
　　“那你对大少爷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我若告诉你，大少爷有意于你，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没想法。”
　　大夫人的脸上也渐渐地浮现冰霜之色了，毕竟是大家闺秀，教养甚好，虽然按捺着性子，语气确是生硬了起来说道：
　　“月牙啊，我不知道小丫头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事关大少爷，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或者给我个说法。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两天。”
　　“大夫人。”月牙喊了一嗓子，人一下子重重地跪到地上。
　　“大夫人。月牙知道月牙失礼了。可是月牙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我知道夫人是真心地待我好。对着夫人，我没办法伪装。今天月牙才会这样的。
　　我对大少爷真的没有那种感情。我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才救大少爷的。”
　　“月牙。”大夫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难道自己真的低看她了？
　　“我知道，最近庄里关于我和大少爷的传言很多，很多人都在谈论，而且他们也都不曾回避我。我更知道如果不是得到大少爷或者夫人和老爷的默许，这些话不会传得这么开。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因为这次我的表现，老爷夫人或是大少爷想把我收了。算是变相的褒奖。可是，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大少爷。所以请夫人收回承命。”
　　“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自己儿子那么优秀，除了这个理由，实在是想不透月牙为什么不接受。
　　“是。”
　　“那是哪户人家？夫人帮你成了好事。”也断了我家英儿的念头。大夫人心里默补一句。
　　“……”
　　“还保密？不用害羞，夫人既然开口了，就一定帮你办了此事。”
　　“不用了。月牙不敢奢求。只要能够守在有他的地方就行了。”
　　“唉，好一个痴情的女子。”
　　“月牙，请大夫人准许月牙回去原来的地方，做回扫地丫鬟。”月牙说地很坚定，眼神很执着。
　　“好吧。”大夫人妥协了。

　　至此，后来就没再见过大少爷来纠缠了，庄里的流言也自发地消失了。月牙的日子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