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乾坤》夹江米线

8、大酒神社

　　到底是什么呢？这一下应该已经打穿了他的心脏才对！
　　恒武突然挥起左手直直打在狐狸的头上，将狐狸打翻在地，一个翻身，骑在了狐狸的背上，死死掐住狐狸的脖子。
　　这人的心脏一般都是在长在右边，却有少数人天生异态，心脏长在左边，恒武恰好就是这样的人，他本来想装死逃过一劫，就被狐狸发现了，于是孤注一掷。
　　狐狸猛一起身，抖了抖身子，恒武就被甩了下来，脑袋在地上一碰，顿时不知东南西北。狐狸一转身，张开大口，腥风喷到了恒武的额头上。
　　恰在此时待兵冲了进来，用盾牌一撞，狐狸被撞翻在地上，恒武一猫腰，溜了出来。狐狸再次发威，甩开了待兵，直接撞破门窗，到了外面。
　　恒武根本来不及逃，狐狸狞笑着，爪子伸进了他的胸膛，这一次，它已经想明白了，打的是左边。
　　一缕金光却从恒武的衣衫中突出，打在了狐狸的爪子上，狐狸睁大了眼睛——它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原来恒武绝非有勇无谋之人，他自从屠灭母族之后，就一直将一面上古神镜放在自己卧室的大门前，用以镇煞，可惜今天狐狸偷偷从后门进来，起不了作用，刚刚逃出之后他便将镜子取下，用作护心镜，保了小命一条。
　　上古神镜一遇妖物顿时金光大盛，狐狸痛苦得缩起身子，恒武将心一横，从胸上拿下镜子，冲狐狸一照，可狐狸绝非等闲之辈，竟将身子翻了过来，用柔软的腹部对着金光闪闪的镜子。
　　恒武一愣，不知它所意何事，只见一股水汽夹着骚气冲了过来，这狐狸急中生智，冲镜子撒了泡尿，破了神光。
　　可惜它也终究是个狐狸，畜生，破了胆子，虽说此时恒武已没有什么兵器在手，它还是落荒而逃，遁入夜色之中。
　　第二天，恒武召集阴阳师，于商人故地修建银杏法阵。
　　“这段历史是恒武天皇亲笔所书，若不是主上与今上（今日天皇）有姻亲关系，就算你富可敌国，或权倾朝野，都看不到！”唯宗卜最后补充道。我摇摇头：“古人向来迷信，真相十有八九是当年恒武在野外打猎时遇到只纯白的狐狸，就以为自己被氏神找上门了。回到家左想右想，写了个故事骗骗后人。”
　　“在这件发生之后不久，恒武天皇再次下令迁都，由距离滚珠盆地校近的平冈京迁向距离较远的平安京。如果只是遇上一只白毛狐狸，他怎么会下这样大的决心——在迁都过程中，他的太子因为水土不服而病逝了!”
　　我沉声问：“那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么？”
　　出人意料，他居然真的点了点头：“相信。我相信水里有河童，山里有山神，水稻里有荷稻姬！”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闷油瓶说：“在五十多年前的中国，这样的鬼神学说也是非常流行的，这不是迷信，是一种传统。”
　　我道：“我也相信——相信明天夜里你的头会被一只天狗吃掉。”小花忽然摇摇头，我问：“怎么了？”“没什么？”我眯起眼睛：“真的？”“真的——虽然讲的笑话是负值，不过你总算学会用笑话来点亮一下你无聊到悲惨的人生了。”
　　我顿时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个时候，地面上传来强大的震动，就像地下深处有什么在努力冲出来一样，幸好我宝刀未老，立刻扑到地上，总算没有被震到火堆里，就在脸贴住大地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一个有点严肃的问题——离火堆最近的唯宗卜好像被我们绑得死死的，极有可能掉进火堆里。
　　残存的意志让我不能抬头，直到大地的抖动过去，我才微微抬起头。
　　唯宗卜以一种惊人的方式抗住了大地的震动——他用腿夹住后面的树，用腰的力量便自己的上半身垂直于大地平行于火堆。
　　真是赤裸裸挑战人体脊椎的姿式啊！
　　我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他却没有看我，双目只盯着地下：“越来越强了！”我心中泛起一阵寒意，的确，之前它只能幻化出没有实质的电磁波，但是现在，它的力量已经足以引起地震！
　　闷油瓶站起来，北对着我们，看向中央的位置，道：“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我们来不及逃出去就会被它杀死的：恢复的速度太快了，只有深入中心，在它没有恢复之前，杀死它！”
　　我看向周围的银杏树，有的老化，枯叶在风中瑟瑟，有的根本就只剩下了一个木桩，上面还有几只五彩斑斓的蘑菇，纵然整个阵法精妙无比，也敌不过岁月的无情。
　　“吴邪，你守在外面。”闷油瓶忽然道，“补阵，这样我们的机会也许会更大一点——我和解语花进去。”
　　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是脑海中突然想过一个画面：、
　　寻一年在巴乃的洞中，他平静地说，淡然地笑，就像身上没有受到重伤一样：“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小花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我明白到什么了：
　　要全身而退很难，要玉石俱焚却不难！
　　“不行，没我这个人钓怪，你们上得起么？”我不知从那来的勇气，居然上前一步，伸出手，硬生生将闷油瓶的头扳回来，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淡到冷，让我心发抖。
　　就像是双手脱离了身体的控制一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举起它们，在闷油瓶脸上拍了一下：
　　“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童年的三好学生，连下副本要带加血的牧师都不知道，你以为有法师和菜刀流就可以了么？”
　　闷油瓶看着我，眼神深处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最后还是消失在他永远的淡然中了：“好吧，你和我们一起进去。”
　　小花忽然道：“就在之前，我遇到一件奇事，你们想不想听。”
　　我点点头，小花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唯宗卜一眼，缓缓道：
　　小花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左前方有一懂木楼。他认为他无疑是极幸运的一个——直接就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然而当他起身拍拍灰，然后看木楼时不由呆了，他喵的，这是那个年代的古楼啊！
　　木楼简单得没有年代，就像几个小孩子过家家顺便搭的一样，几根木头一绑，堆上些草，足可遮风挡雨而已。
　　小花钻了进去，这应该是近代的杰作，不然早就化为尘土了。屋内有草堆成的床，另一角居然还有整整齐齐用土切的书桌，或者说同长方形的土堆。上面摆着一串木板。我上前翻起来看，木板写的全是日本汉字，大概是为了节约空间，写的都是文言文。
　　这是主人的日记。
　　他用手檫去上面生的灰，站着慢慢读了起来。
　　从其中大概可以猜到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美国参战，通过太平泮战争，夺得日本附近的琉球群岛的控制，美国人的飞机就从这个极好的天然起飞场起飞，拉开了轰炸东京的序幕。
　　美国人十分人道，在轰炸那个城之前会投放传单，告诉大家“过几天我要炸这个城了，大家快跑吧，我只想炸日本，不想炸日本人。”
　　虽然也给日本军方准备的时间，但是那个时候，美国研究出了空中霸主——B29，小日本的零式飞机根本打不到呢！当然B29在天上炸的时候，零式在下面当当看客还是可以的。
　　有一名近入队的空军名叫桂田龙太郎，他之前反战，没有参加对中国的侵略战争，但这不说明他能看着美国的飞机在自己的头上像只苍蝇一样成天叫，于是他参加了空军。
　　说来也懂，日本人能当空军的少之又少，他一去居然就选上了。
　　但是选上了又能怎么样，龙太郎从陆上看客变成了天上看客而已。
　　这一天，他继续在空中当看客，地上红火灼灼一片。
　　一股巨大的心疼在胸中抖，他是军人，应该在最危险的地方，现在他却在最安全的地方。在他及不到的地方，B29就像下蛋的母鸡一样在投放□□。
　　他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驾驶飞机，跑到了B29的正方，硬生生用自己的飞机挡住了下落的□□。
　　多少……求下了一个。
　　他这样想着，用尽最后的力气驾驶着失火的飞机冲没有人的地方冲去。
　　九死一生，他从坠毁的飞机中逃了出来，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在这一段描述之下，有一行字特别大：我不希望我忘记这件事。
　　我看到这里，心中有些奇怪：龙太郎似乎在这个地方得了健忘症，不然正常人怎么会怕了忘这件事，好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木板上还有一段记载，小花心中一动：龙太郎一定是把自己最不能忘记的事记在这木板上，另外一件事应该是他在这林子里所遭遇的、又及为重要的事。
　　谢天谢地，下而的还是古文言文。
　　龙太郎在林中寻找着去路，突然看到有一座小木屋，他很高兴，就算里面只是住着一个和自己一样迷路的人，多个同伴也好啊！
　　他推开门，却看到里面已经落满了灰，用来睡觉的草堆甚至已经长出了小蘑菇。主人不是走了就是死了吧，他心中充满了落寞，他知道那位主人一定是死了，因为屋子的角落里，有一把刀，如果不是在外出时突发意外死了，为什么不回来拿自己的刀？
　　他拿起刀，认出这军队里的，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知道会不会是与自己相识的人呢？他想着，抽出刀，有的人会在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把刀上的名字是——
　　桂田龙太郎！
　　我听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自己写给自己看的，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难道说这里有鬼，捉弄了他，还是说他自己成了鬼，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云顶天宫遭遇到那只大头尸胎之后，我已经相信鬼的存在了！靠，早知道应该拜老胡为师，现在就有摸金符烧着看了。
　　我在脑海里提出两个设想：
　　龙太郎遇到了鬼、
　　龙太郎自己变成了鬼。
　　正要开始证明时，我的手又僵住：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性——龙太郎他失忆了，失去了一大段记忆！
　　想象一下，龙太郎本来在木屋中住着，有一天外出，突然失去记忆，他以为自己刚刚才到林子，于是又做了木楼，过了许多年，他从木楼出来，无意中又逛到了木屋，以为是别人的屋子！
　　他最后明白了自己是失忆，所以把这两件事刻下来，以免自己又被木屋吓着。
　　我把1和2都划去，这才是最好的说明。就在此时，我却遇到了证明上的一个困难——为什么他自己都没发现了？我是男人，男人的身体其实最能看出岁月的流失——胡须的生长速度是每天一厘米左右，一天不刮胡苒青青，一月不刮胡毛森森，一年不刮包是飞流直下三千次！
　　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他就是一百年不刮也没有事，就像他一百年也绝不会老一样。
　　闷油瓶。
　　难道龙太郎在这里得到了长生不老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