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戏疯子》不认真

9、九．《最后的一天》

　　祁风再遇到李岑的时候他城市里的戏份快要完成了，那天他请工友们吃饭。去工友推荐的大排档，说特别好吃。祁风本来想请顿好的，被工友们劝下了，说不自在，也说那样每个人都要收拾，不利于祁风第二天的戏。于是祁风无奈随他们去了。
　　吃到酒酣耳热，身边有人拍了拍祁风说，“祁老师，你看，奔驰！”
　　“祁老师”是老孟有感祁风为戏痴狂的高风亮节，随口调侃的，后来不论是身边这帮非演员的民工朋友还是剧组其他专业演员都这么叫。你说要他们不要开玩笑了吧，一个比一个叫的认真。
　　祁风背对着路边，说着：“谁脑子有病开奔驰来吃路边摊啊。”一转头看到李岑从车上下来。祁风差点被嘴里一口不上不下的啤酒给呛死。
　　祁风被呛到后剧烈地咳嗽，身边的工友又大声的喊着什么“祁老师，你怎么了！”“祁老师！”
　　这么大动静成功地把李岑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李岑看了祁风一眼，目光对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非常绅士地走到一边替同行的人开车门去了。

　　祁风有礼貌地也回了他，然后转回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衣服。纳闷，这人火眼金睛啊，我跟他又不熟，我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我来，骗人的吧。

　　“李哥，你说带我来吃好吃的，就是这里啊。”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娇滴滴的女声。

　　祁风身边的工友都骚动了，“祁老师，美女哎。”
　　祁风只能再次转过头，他到要看看，那个对他明示暗示的李岑带个女的出入这种场合，是怎样的毛病。
　　入目的是一双美腿，裸色纱质短裙，长发卷曲，妆容精致，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果然是美女，还是很高级别的美女。脸倒是有些陌生，不像是圈子里的人。祁风在这个地方遇到李岑已经够奇怪了，再碰到他带一个本来应该去高档餐厅的美人出现在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遇。

　　“是啊，这里食材特别新鲜，老板做的很地道。”李岑边说这，边走向祁风的方向。“祁风，没想到你也在啊。我以为只有我识货。”
　　祁风不知如何接招，憨憨地笑了。笑完他在内心鄙夷自己，怎么回事儿啊这算是，跟李岑这种人客气什么。可能是最近更这般更淳朴的工友们混久了吧。他想道。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孙菲儿孙小姐。这位是祁风，电影学院的学生，演员。”李岑兀自介绍着。
　　祁风疑问的看了眼李岑，心说这个情况下不是应该假装互相不认识吗，这是哪出？孙菲儿礼貌性的要伸出手来握手，但是祁风看她的养自己分明嫌弃，于是摇摇头示意算了。“孙小姐是做什么的？”
　　“就在我父亲的银行帮帮忙，没什么特别的。”孙菲儿笑得特别有涵养，说话间有特有的骄傲和矜持。
　　“别站着了，坐吧，一起吃。”李岑说着，俨然主人似的招呼站着的两人坐下，“这顿我请，大家还想吃什么，不要跟我客气。”
　　一旁看美女的工友们算是反应过来，都高兴的给他敬酒。
　　祁风看着孙小姐的笑一点点垮下来，这样的大小姐估计这种地方都没来吃过，现在还要让她和这一班人同桌，怎么想她都充满憋屈。祁风有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但是明显这场面他也旧不了，工友们都在大声喊着上酒上菜了。
　　“李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完成，明天要交了，我看我先回去吧。”孙菲儿说对李岑说。
　　“这……也好，那你等等，我叫司机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电话叫我家司机来接。你们先吃吧。”说完孙菲儿转身走了。
　　在一旁的祁风都看到孙菲儿忍着气愤和窘迫都要哭了的表情。估计她长这么大从没被男人这么欺负过。他说什么来着，李岑就是一混蛋。

　　人走远了，祁风对李岑说：“李总，我特别想知道，带姑娘来这里吃晚饭是图什么呢。”
　　“我以为你特聪明呢，没看出来啊。”李岑喝了点酒，脸有些红，转过头来看着他，浓密的剑眉，眼泛桃花，原来板着脸一副冷酷的精英的样子没有了，显得特别想在调戏人，胡乱散发荷尔蒙。“我家和他家是世交，家里觉得我们可以交往，然后两家联姻，这不初次约会，要表现地烂一点，吓跑人家吗。没想到碰到你。”
　　“你就是一混蛋。”受不了李岑直勾勾的眼神，祁风把头转到一边。
　　“我哪儿是混蛋啊，要是我们俩成了，那才是坑了她呢。我这么做，是在保护她。”
　　“呵，反正你怎么说有理了。”祁风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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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工友们回住处，祁风准备走会自己住的方。
　　李岑说：“去哪儿啊，我送你。”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这一身臭就不玷污你的车了，走过去就好，醒醒酒。”祁风插着裤口袋要往路边转。
　　“我陪你一起走。”
　　祁风本来想制止，想想也可以依据同样的方法把他也给吓退吧，于是笑笑没说话，没停下脚步。
　　李岑马上快走一步跟上他。
　　夜风吹拂，一路无话。他们在的片区人少灯少，远处的闹市区灯光喧闹照亮了夜空。倒像是他们走在最暗的地方了。

　　“你就睡这？！”李岑还以为他是睡在剧组定的宾馆里。看着黑洞洞的桥洞，李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桥底下露宿的，长期驻扎的都有像模像样的拼凑起来的床，能挂着蚊帐，还能有衣架挂着衣服。有没那么注意的就睡在用几个纸板箱搭起来的“屋子”，也有人垫了点儿东西就睡了，有人直接裹件大衣蜷着就睡着了。李岑是听说过城市里露宿街头的人，住天桥底下的。他没直接见过，还是给震撼到了。
　　“是啊。”祁风说着，展开破旧的灰扑扑的棉毯，铺在一堆废报纸上。他很高兴听到李岑被shock到的声音语调。“我拍戏开始就睡在这里了，为了更好的入戏。”
　　等他铺好今晚要安睡的地方，抬头发现李岑不见了。
　　这把人吓跑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李岑也忒不争气了吧，连道别都没有。祁风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祁风裹着薄被，刚要睡着，被人给推醒了。
　　“起来。”
　　祁风还以为有人要来抢劫呢，一下子清醒了，先是反应过来他身无长物，没什么好打劫的了，而后太分辨清楚面前这个人是李岑。“干嘛呀。”
　　“去我车里抱被子。”
　　祁风模模糊糊中被人拉到车前，发现车后座塞了不知道几床被子，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很软和，似乎是从某个星级酒店扒拉下来的。他看着李岑穿着笔挺西装钻进车去抱被子的样子，觉得特别搞笑，没忍住笑了出来。
　　李岑抱着一大床被子转过身来的样子更可笑，祁风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
　　“你这是在桥底下睡傻了吧。赶紧的，自己去抱一床。”李岑瞪他。
　　祁风也从里面拽出一条被子，说：“这么白的被子，我睡一晚上就都黑了吧。”
　　“你管这个干什么。脏了我负责给你换新的。”
　　祁风看着走在前面的李岑的身影，没好意思说他之所以睡那么差，被子那么薄那么脏，完全就是为了更好走近人物身后，揣摩人物的心境这类的话。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不好拒绝。

　　他们一起动手终于给铺好了，底下垫了两床，身上盖的也有两床，还有一软和的枕头。最后祁风嫌弃两床被子太热了，将上面那床掀到一边去了。
　　“齐活了，我只当是来这儿度假了。”祁风说。
　　“你就算不是来度假的，之前垫那么点儿东西是想冻出关节炎啊。先在天还没真的热到什么程度，地上凉得很，你年轻人以为火气旺，等你老了……”李岑说。
　　祁风又累又困，打断他似乎是老人家上身的长篇大论。“好了好了，谢谢你，谢谢李总送温暖。”说完脱了外套，坐在了床铺上，然后坦然躺下。看李岑还站着，于是开玩笑说，“怎么，一起？”说完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李岑先是显得有些犹豫，祁风身上是汗臭和衣服上也不干净，生理上似乎很难接受。但是马上向前了一步，似乎真的要上前。
　　祁风瞬间觉得有压迫感，深感试图调戏人家简直是在作死，立马说：“不，不用了，我开玩笑的，我这太脏了。”
　　“我不介意。”说着对方要蹲身下来掀被子。
　　“别，我介意，我还要体会人物孤独心理呢。”祁风抱着被子。
　　“我也开玩笑的。”李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好好睡一觉，我走了，晚安。”
　　“晚安。”祁风说完，又添了一句，“开车小心。”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