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叶晓吾

10、怪盗

　　翟星和姚月是一对夫妻，准确的说，是一对夫妻大盗。与普通的大盗不同的是，翟星和姚月并不缺钱，只是觉得人生实在是寂寞如雪，不找点乐子真的有点活不下去。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偷尽天下所有不可能偷的东西，像什么少林寺易筋经啊，武当派镇教的青松剑法啊。当然这种东西偷完了还得给他放回去，要不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不过看着那群光头急得团团转，直说阿弥佗佛的时候，两人还是笑得直打跌。江湖上的人都把他们称做怪盗。
　　今天，翟星和姚月的目标是鬼医。两人准备把他的家当打包，然后给扔了。那家伙肯定得疯了，想到就觉得有趣。你问他们有本事偷鬼医，是不是也有本事为武林除害呢？这个嘛，翟星说，有本事怎么样？没本事又怎么样？为武林除害什么的，关他屁事！
　　“老婆，他出去了，咱们快进去吧。”翟星回头招呼妻子：“唉哟，咱们赶紧进去把东西打包走人，这里的味儿可真难闻，我都快吐了。”
　　“难闻还不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跟那老不死的打赌，非要偷什么鬼医的东西。”姚月心里也一阵阵的泛恶心，忍不住嘲讽道。
　　“那老头子出了名的铁公鸡，平时想跟他要点东西跟从他身上割肉似的。我好不容易激的他跟我打下这个赌。说什么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那你还在这里磨蹭，赶紧进去，然后走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幽兰谷，直奔茅屋而去。然而鬼医的屋子又岂是好进的，翟星的脚刚一他进屋子，就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蜈蚣，直奔他而去，要不是他见机快，退了出去，只怕得当场毙命在那里。他一出屋子，蜈蚣也不追了，只在门边徘徊，似是在守门一样。
　　“怎么办？这屋里的虫子怕是不少？”
　　“看看你那怂样儿，不就几条虫子么，怕成这样。都杀了不就完了么？”
　　“老婆-----，这些虫子又不是普通虫子，全都是蛊虫好不好”翟星不无委屈的说。
　　“算了算了，一边去，我来。”姚月左右看看，走过去捡了一块两斤左右的石头。又拿出一把匕首，朝翟星的手抺了过去。
　　“啊！”翟星装模做样的一阵惨叫。姚月白了他一眼，将他手上的血挤到了石头上。
　　门口的蜈蚣闻到血腥味，似想出来。但好似受了什么禁制般，不敢游出门外。姚月把石头放到门口，过了一会儿，又有十数只虫子从不同的地方游了出来，都聚在门口。
　　“我果然没猜错，鬼医一定是留着这些虫子看门，但又怕这些虫子蠢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这些虫子留在屋里。”
　　“老婆大人真聪明。”翟星馋媚道
　　“那是，你学着点儿。”姚月不无得意：“不过鬼医以为他这样，我就没法子进屋了么，他跟他那群蠢虫子一模一样。”
　　说完，姚月一边弯腰把石头拿起来，一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铁盆交给翟星，并吩咐道：“你拿着这个，一会儿我把石头扔进去，那些虫子闻到血的味道一定会去攻击这块石头，你就用这盆子把他们盖住。放心，这盆子是精钢所制，这些虫子一时半会儿没法冲出来。”
　　翟星依姚月所言，两人果然将那十几只虫子困在了盆里。翟星敲了敲盆子：“我让你们咬我，你们出来咬我呀，咬我呀。”
　　姚月有些无力，懒得理丈夫。她开始四处打量起了这个小茅屋。这个茅屋的结构很简单。门左边的墙边放着一张床，床边一张桌子，上面有些瓶瓶罐罐和一些草药。桌子上方是一扇窗户。门右边有一个很大的灶台，上面一口大锅，里面还飘着些可疑的红色液体。茅屋的最里边好像有一个大坑，屋里光线有些暗，姚月看得不是很清楚，又往里走了几步，然后，她就呆住了。
　　两个孩子泡在一池子的血里，其中一个安静的闭着眼睛，另一个睁着眼睛死盯着闭眼的孩子，小嘴大口大口的喝着池子里的鲜血。从他张开的嘴里，姚月看到了尖利的牙齿。
　　“相公，相公，你快过来看。”
　　翟星顺手拿了个凳子放在铁盆上，走到妻子旁边。看到那样的场景，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
　　“相公”姚月咬了咬唇：“咱们把这两个孩子带走吧，他们，好可怜。”
　　“这。。。。。。”翟星有些犹豫：“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吧。”
　　“就因为他们变成这样，我才想把他们带走。他们还那么小，就被人变成了这种怪物，我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个鬼医继续折磨他们。”姚月母性发作，心疼的不行。
　　“可是我担心，担心他们很危险。你看，他们好像会攻击人。”
　　“两个小孩子再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不管，我一定要带他们走。”
　　“好，好，带他们走。”翟星心想他们夫妻说什么也闯荡江湖十几年，还怕两个小孩子么。当下也不再与妻子争执。
　　姚月见池子旁边放了好些包小孩子的小被子，伸手拿了两个，自己跟丈夫一人一个。她先伸手将闭着眼睛的那个小孩子抱了起来，谁知那个还在大口喝血的孩子一见，竟迅速的爬了过来，冲着她不停的龇牙。她看了不觉得害怕，倒有些心酸。这些孩子本该被家人如珠似宝的呵护着，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怪物。想到这里，她不由柔声道：“宝贝别怕，阿姨一会儿就来救你了。”
　　她将手中的孩子小心的放入了小被子，小心的裹了起来。见他一直闭着眼睛，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还活着。将孩子交给丈夫抱着，她又准备去抱另一个孩子。
　　谁知孩子却阴狠的看着她，见她伸手过来，张嘴就咬了过去，还是翟星一把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宝贝，乖，过来，阿姨不会伤害你的。”她不死心的哄着。
　　那孩子根本不理她，见她站在池边，自己也攻击不到，就顾自爬回了池子中央，大口大口的喝着血。
　　“老婆，咱们走吧。这个，看来是没救了。”翟星劝着呆呆的看着池子的姚月
　　姚月心里也明白，可就是不死心。她没有理丈夫，继续哄着池子里的孩子。
　　翟星有些着急：“老婆，再不走，鬼医就要回来了，到时，恐怕我们自身都难保。”
　　姚月眼见池子里的孩子入魔已深，只得放弃，与翟星一起将整个屋子搜罗了一遍，找到了好些装蛊虫的罐子，都一股脑的打包起来。翟星见桌上有一管绿玉萧，也顺手放入了怀里。
　　将屋里的东西搜刮殆尽后，姚月又看了一眼池子里的孩子，他还在喝血。
　　“我们走吧，把鬼医的虫子都扔到悬崖下，免得他又用他们来害人”姚月对丈夫说
　　于是海恪采完药回到茅屋的时候，就看到屋里空空荡荡的模样，他的宝贝蛊虫都不见了。他快要抓狂了，不过让他略觉安慰的是，池子里的孩子还在，虽然只剩下了一个。他有些惋惜的想，那个孩子还是死了，他还以为那个孩子会是最后活下来的。
　　不过这里已经被人发现肯定是不能再待了，他得带着这个孩子走。这个是他好不容易炼出来的人蛊，不能被人给毁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把孩子抱了出来。说也奇怪，原本凶恶的孩子一到他这里，居然安静下来。虽然眼神依旧阴狠，却没有攻击他。
　　“宝贝，我的宝贝，坏人要来了，咱们先走。等找到新家，再喂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