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双姝》左进阳

10、闻丹药小女辞父母

　　虽然对茫茫大士的出现感到惊讶，而且昨天他的表现也让林如海略微厌恶，但听说他能医治妻女的病症，林如海还是礼节周全地将人请进了府。

　　先是给贾敏看病，茫茫大士问了病情，隔着手帕为贾敏诊了脉，瞧着倒是像真有几分本领似的。看诊完毕，茫茫大士递给林如海一个小玉瓶，"此瓶里装的是'凝玉丸'，每日给女施主服用一粒，三、五日后病可痊愈。"

　　"凝玉丸"这种名头，林如海听都没有听说过啊，连忙请教茫茫大士此丸的配料与制作方法。

　　茫茫大士也不藏私，随口说道："玉茸十二两，玉桂十二两，玉蝴蝶十二两，玉芙蓉十二两，配以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调匀，和了，以文火加热，放凉后团成丸子，就是了。"

　　林如海等人听得大为惊奇，如此繁琐的步骤，多难得才能配好一副药丸啊！而这和尚一出手就是给了他们一瓶！不过，林如海打开玉瓶后看了看发现这一瓶也就只有六粒药丸。

　　而林墨珏听到茫茫大士的话后，却是嘴角不由抽了抽，那个什么雨啊雪啊水啊的，都多不干净啊，这种药丸真的可以吃么？

　　林如海对于茫茫大士还是有所顾及的，虽说是个和尚，但昨日可是莫名其妙要化他家女儿去出家的，今日又主动上门，不能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别有居心呐，不过，听了"凝玉丸"的调配方法后，林如海也稍稍放了点儿心，那些雨啊雪啊水啊的，不说有没有效果吧，但总不会害人不是？对于神佛，林如海还是有所敬畏的，于是当机立断，马上就给贾敏吃了一粒"凝玉丸"。

　　这"凝玉丸"竟然果真有神效，贾敏服用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至少身上的那些红包包没有再觉得奇痒无比、难以忍受、恨不得伸手挠挠了！

　　林如海大喜，再将茫茫大士引去为林黛玉看病。

　　步骤照前，只是这次茫茫大士给出的药丸名为"九天玉露丸"，配料除了那些雨啊雪啊水啊的，多了人参、雪莲、灵芝这种众所周知的名贵药材，制作的方法茫茫大士这次倒是没有明说，不过，林如海此次也没有细问了。

　　茫茫大士给了药丸，又对着林如海解释道："小施主身子骨虚弱，'九天玉露丸'旨在调理她的体质，顺带可以养胃润肠。"

　　听闻此言，林墨珏脑海灵光一闪，"凝玉丸"、"九天玉露丸"这些个名字，让她想到了小智提到过的百岁丹、益寿丹、菩提丹等等丹药。

　　林如海听了茫茫大士的话，更是惊喜不已，"大士既然有此神通，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忙改善小女体质？但有所需，必定奉上。"林如海的后一句话，不仅是说茫茫大士为林黛玉改善体质需要什么可以提出来，更是说明，只要茫茫大士有任何需求的，他林如海都必将竭尽所能为其办到。

　　这一点林墨珏可以听出来，茫茫大士自然也听明白了。不过，茫茫大士还是对着林如海摇摇头，"炼制丹药并非贫僧所长，小施主若是跟着贫僧，贫僧倒是可以尽力为其寻找良药，而且，入我佛门，必有佛祖庇佑，小施主也不必多受红尘之苦。"

　　话题又回到了昨天最初照面时的那个上面，林墨珏无语了，这个茫茫大士是有多想要林黛玉去出家啊！

　　林如海神色瞬间就黯然了，显然他是一点儿都不希望女儿出家的，但是茫茫大士的"九天玉露丸"实在又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林如海不由有些犹豫。"大士，小女不出家不行吗？"

　　"阿弥陀佛，"见面这么长时间，众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和尚念诵了一句佛号，然后听到他接着说道，"贫僧四处漂流，每个地方或许只能仅去一次。"

　　就是说，这个和尚救人也不过是路过顺手，不会专门为了某人四处寻药再特意给人送过去。

　　林如海这次是真心失望了，"大士的救治之恩，如海再次谢过，但小女年纪尚幼，我夫妇二人却是舍不得她远行。"若是林黛玉再大个几岁，林如海或许真会考虑让她跟着茫茫大士出门寻找治病良药，但是她如今才这么一丁点儿大，跟着一个癞头跣脚的和尚四处飘荡，就跟让他们眼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被一阵风刮走似的，从此心肝儿肉肠啊，都得随着不知何时会起的东南西北风飘啊飘的了。

　　茫茫大士也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看着林黛玉连道"可惜"。

　　关于林黛玉小童鞋是否出家的事宜双方商谈妥当，林如海又对茫茫大士医治其妻女表示了大大的感谢，当即又要请茫茫大士□□致的斋宴，又要为茫茫大士提供舒适的住所。茫茫大士一概全部推却了，声称他是出家人，粗茶淡饭、露天为床就可以了。

　　这一说明更加坚定了林如海不让女儿去出家的决心，但对于茫茫大士还是要更加热情地感谢的，让其务必接受他的谢意。结果适得其反，茫茫大士立刻向林如海告辞了。不等林如海开始挽留，茫茫大士转身就准备离开林府。

　　一转头，看到跟林黛玉长相一模一样，但身体倍儿棒的林墨珏小豆丁，茫茫大士又是连道"可惜、可惜"。

　　林墨珏心念一动，伸手拉住茫茫大士的衣摆，抬头望着他问道："大士知道百岁丹、益寿丹、菩提丹这些丹药吗？"

　　茫茫大士露出惊诧的神色看向林墨珏，心中惊讶林墨珏怎么会知道这些丹药的名字，但想到林墨珏的身世，和她身上那块来历不明的墨玉，茫茫大士又释然，神色恢复如常，对着林墨珏微微颔首。

　　其实，茫茫大士的这一系列面部表情已经帮助林墨珏了解到她所想要知道的，茫茫大士的承认不过是印证她的想法罢了。

　　林墨珏又问茫茫大士："大士是不会配制这些丹药的，是吗？"这一问连印证都算不上，因为先前茫茫大士自己说过，他不擅长炼制丹药，果然，林墨珏看到茫茫大士摇头说道，"不会。"但这句话也只是为了引出下一句提问，"那么大士知道如何获得这些丹药吗？如果跟在大士身边，有机会得到这些丹药么？"

　　茫茫大士眼神一亮，已经知道林墨珏问话的含意了，"贫僧认识一位道友，精通炼丹。"

　　林墨珏的小眼神也是一亮，《红楼梦》中茫茫大士可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他的身边经常跟着一位跛足道人！而且，按照原著剧情来看，那位跛足道人显然也是有神通的！对比能够拿出"凝玉丸"和"九天玉露丸"且不擅长炼制丹药的茫茫大士，林墨珏相信那位"精通炼丹"的跛足道人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炼制出百岁丹、益寿丹、菩提丹等等丹药！

　　至此，林墨珏终于下定决心，她要跟着茫茫大士离开林府。

　　林府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这里有林墨珏的新爸新妈，尽管林墨珏自身对林如海和贾敏夫妇的感情没有对自己的亲爸亲妈深厚，但是这两位对林墨珏的疼爱却是不亚于对林黛玉的。林如海和贾敏舍不得林黛玉出家，当然也舍不得跟林黛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林墨珏去出家了。林墨珏还比林黛玉小那么一点点儿呢！尽管林墨珏的身体素质比林黛玉要好得多，但相对于她们这么小的年纪，这一点儿优势根本不足为提。

　　林墨珏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自然也是想好了说辞。向茫茫大士了解到想知道的信息之后，林墨珏就转头对着林如海说道："爹爹，我想跟着大士出家。"

　　林如海大惊，在场的林府下人也大惊，听闻下人们传话后正在卧室休养的贾敏也大惊，全府都沉浸在林墨珏所言的震惊之中，唯有因为病倦正在沉睡的林黛玉小童鞋保持平静。

　　林如海和贾敏夫妇两个凑到了一起，听着小女儿的童言，"我跟姐姐一胎所生，姐姐身体羸弱，我却是身体健康，怕是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我争抢了姐姐的营养。我出家去，既可以代替姐姐出家请求佛祖庇佑，又可以跟在大士身边为姐姐寻找治病良药。而有姐姐陪在爹爹和娘亲身边，爹爹和娘亲也不必为我担心，姐姐在爹爹和娘亲身边，也可以好好调养身体。"

　　林如海和贾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讶异，这些话可不像是从一个三岁小娃娃口里说出来的啊！

　　林如海看着林墨珏，叹息一声，他的这个小女儿当真了不得，之前只以为是聪敏了一些，走路说话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学得快、学得好，现在看来心智也是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了许多，这么一丁点儿大，就知道关心照顾病弱的姐姐，体贴孝顺父母，为了家人而牺牲自己，多么懂事的孩子啊！林如海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顾虑到一家之主的身份，忍不住就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林如海再一看身旁的妻子，林府当家主母，已经用手帕遮着面颊，该是已经泪流满面了。

　　林如海面对林墨珏湿漉漉的大眼睛，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大手一挥，将林墨珏抱入怀中，对着林墨珏粉嘟嘟的肉脸颊亲亲痛痛，然后极其豪迈地说道："你们姐妹俩哪里都不需要去！都留在我身边！我林如海倾家荡产也要护你们一生平安，保你们一世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