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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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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夏言依旧每日辰时练舞至午时,用过午膳便回彤庆殿。下午习琴、棋、书、画,四日为一周始。不同的是每日戌时,夏言便又要回邵庆殿,和东厢的姑娘们学怎么伺候男人。刚开始夏言懵懵懂懂以为只是简单的伺候,心想平日见晴芸伺候她也学会了啊,何必特意要学。结果发现似乎有点不一样,可夏言心智未开,不知道这是什么,其余的姑娘也不好意思讲,所以夏言只当男人女人不一样,所以伺候的方法也不一样。
“自古便有句话说这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应似水般柔,温婉中显露媚态,若有似无,这样才能抓住男人的眼球。只有先入了男人的眼,你们才有机会。”
“在男人跟前,恩宠是最重要的,有了恩宠,你们才能好过。”
“民间有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们就要让男人有一种偷不着的感觉,他们才觉得新鲜。”
“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太过清高却也会让男人失了兴致。”
“来,跟着刚刚示范的做。腰肢要再柔一点,眼神媚一点……步子小点……”
“声音再柔一点,所谓温声细语,女人呐,说话要细声细气才招人疼。”
……
日子便在这些教习中一点一点过去,但这期间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撷芳殿里有人和侍卫私通。这下,原本还算清静的撷芳殿愣是被整得鸡飞狗跳。
这宫里的女人,除了被皇上看上的,谁不是一个人清清冷冷地过着,偶有情窦初开的小宫女和侍卫看对眼,私下来往也是有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次不同在于那女子居然胆大得和侍卫在花园内“野合”,而且好巧不巧让王美人撞上了,一惊一吓当场就昏厥了过去,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这王美人自小就有心悸的毛病,体质虚弱,本受不了太多恩泽,但好在王美人生得清秀,又是心悸这么一个有美感的病,眉眼中透着一股忧愁,真有种孤芳自赏之态。宫中不乏倾城之姿,不时又有新人入宫,那真真是活色生香各有千秋。在这一片明媚风景中有那么一株小花弱不禁风摇摇欲坠顿时就激起了圣上的保护欲,盛宠优厚,也算得上是皇上的爱妾之一。待王美人悠悠醒转,把此事一说,皇上震怒了,当即下令严查。
不多时,便查到了那位侍卫。众人都以为这事便算了了。毕竟以前也出过这种事,都是只查出一个人,然后念着情意打死都不会供出自己的情郎或者情妹,所以一般抓到一个人这事便算完结了。可不料这侍卫还不待审,便供出那女子是撷芳殿的,可姓甚名谁却不知晓,连样貌都没记清,合着这不是什么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既然知道那女子是撷芳殿的人,那接着查呗。先是下手查殿中宫女,却没有收获。莫不是那女子怕出事随便冒认的?可其中明事的眼珠一转便想到会不会是那些姑娘们?这下可不好办了,这些姑娘可不同一般宫人,赶紧的往上报吧。皇上一听,胡子颤了两颤,龙颜更怒了,查!继续查!这些都是拿来赏人的,这下还没赏出去呢就出了这样的事,丢人!
既然圣上都说了继续查那就查吧,喊了几个嬷嬷,让姑娘们挨个进去验身。这是最直接也最偏不了人的办法,模样记不准,这方面可蒙不过去。最后“真凶”没揪出来,反倒查出另外两个私通的。
敬事房管事的公公这下死的心那是铁铁的,先出了那风流事冲撞了王美人现下又引出了另外两宗,他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了,随即一根绳索了断了。那两位也直接在撷芳殿前的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杖毙了,也算给这些姑娘们一个警醒,省的不安分。
最后好歹是查出来了,结果是宫外的一个风尘女子。原来教习姑娘们这些课程的不是宫中人,而是从外面勾栏院里请来的老鸨子。这伺候男人的事,其中学问深着呢,宫女们除了被皇上看上的还有和侍卫私通的,都是慢慢磨成白头宫女的命,顶多看点房中秘籍的禁书,那一知半解的自然是比不过的,所以教习的都是从宫外找来的。这些老鸨饶是再风韵犹存也老了,有些表情动作自是做得不那么赏心悦目,所以习惯上便带着一两个“个中翘楚”亲身示范。结果就出事了。
出这事的时候,夏言和雪舞她们正在踏青,所以全不知晓。说是踏青,其实也就是在宫中花园散散心赏赏花。
前一夜夏言睡得不安稳,精神便有点不济,只随意逛了逛便独自回宫去了。可绕来绕去却迷了路走到了一僻静处,夏言正急得打转时眼角撇得一道人影,当下便欢喜地跑了过去。跑近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自己一个人站在那怔怔地发呆。
“你知道撷芳殿怎么走么?”听得声音男孩一惊,转过来看着夏言,却不说话。夏言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得有点发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再问了一次:“你认识路吗?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小男孩更惊了,但眼睛却不再盯着夏言看,落寞地盯着一边,迟疑着问:“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这只有我跟你啊。”夏言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认真回答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
小男孩咬咬唇,良久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是十四皇子。”
“十四?那你是排行十四么?以前挨着我家的李大婶家有五个孩子,他们名字就是李大李二李三李四李五,所以你是小十四咯?”
小男孩却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就笑了。
夏言愣了一下,然后上前搂住,吧唧一口亲在了男孩脸上。这下轮到男孩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小脸噌地红了个透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样了?”看见男孩羞得抬不起头,一张小脸粉嫩嫩的更显可爱,忍不住又吧唧一口。
这下,小男孩惊吓更大了,忙慌乱地扭着身子想挣脱出来,结巴得似要咬着自己的舌头:“你,你不,不要这样,男,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可是嬷嬷说觉得喜欢就应该亲啊?”说着又是一口。
“谁教的这些?简,简直不知羞耻。”似是习惯了,男孩也没那么结巴了,但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嬷嬷教的啊,姑姑也没说嬷嬷教的有什么不对。”夏言打定主意不撒手,就像只八爪鱼一样恨不得手脚并用全缠上去。
顾阳手足无措,觉得这个姐姐真是不顾礼义廉耻,但闻着夏言身上香香的味道又觉得很舒服,而且夏言亲他那几下除了觉得不合礼仪之外也不讨厌。顾阳觉得自己真是太,太纨绔了,就像林太傅说的登徒子一样,可对夏言这样抱着他实在是喜欢得紧,渐渐地挣扎的动作便只是象征地敷衍了。
顾阳哪知道,夏言因身份特殊,所以教习的嬷嬷都不会教男女授受不亲这类礼义廉耻的东西,要不然姑娘们都顾着廉耻谁去乖乖地伺候人呐。
夏言感觉顾阳的动作缓了下来,不像开始那么抗拒,不由得把顾阳搂得更紧了,甚至开心得把脸凑上去蹭了蹭。顾阳感觉到脸颊挨到一片柔软,心也跟着柔软了。顾阳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后宫中没了母亲的保护自是过得凄凉。好在其母生前还算温婉,后宫中没怎么树敌,死的时候也是年华正好容貌俏丽,在皇上心中留着一个美好的印象,所以这位十四皇子不怎么受宠却也不失宠,只是身边便没什么贴心的人,也没什么人愿意主动招惹他。所以对于夏言的亲近,顾阳无法推拒。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顾阳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姐姐是谁:“敢问姐姐是哪个宫里的?”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不,不可以,太傅说君子守礼,是断断不可做这些龌蹉事情的。”
“那你守礼吧,我走了,不理你了。”说着,夏言便装作要走。顾阳一下就急了,好不容易有个姐姐愿意理他和他说说话,要是她真的不理他了,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搭理他了。“别,别,你别走。“顾阳扯住夏言的袖子,狠狠闭了闭眼,凑上前去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夏言本就只是装装样子唬顾阳的,见顾阳真乖乖地亲了她,一下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再次如八爪鱼一样抱着顾阳不撒手。
夏日的阳光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树上吵得人烦躁的知了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时四下寂静无声,似乎天地间都只余这两个小小的人儿,一切都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