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倾城》萌萌哒喵

2、改名

　　心蕾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了，坐在床上发呆。等一下，就要和叔父一起去见那个人了，要是他看不上我，那我就可以不用进宫，可是要是他真的看不上我，叔父会很难过的。娘，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去。娘，心儿好想你，也好想爹爹。
　　福嫂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推开了心蕾的房间们，准备叫她起床。一进房间却发现心蕾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呆呆地垂着头。“心蕾小姐，你起来啦。我带了两个丫鬟来给你梳妆，夫人吩咐了，今天一定要给你打扮的好看点。”
　　心蕾点点头，自己下床用手沾水洗了洗脸，然后就坐到凳子上，等丫鬟为她梳头。因为心蕾还小只有8岁，自然梳不得什么繁杂的发式，只是简简单单将头发分于两侧，束成环，再挑了头发垂在前额，更显得眼睛水灵灵的。
　　“我们心蕾小姐打扮起来真好看，比王家的小姐还好看呢。”心蕾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镜子出了神。以前爹爹就说过自己长得像娘，那时候心蕾总是不信，娘的下巴尖尖的，自己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一点都不像。不过来了裴家后经常干些粗重的活，比原来瘦了不少，现在看来，真的有几分像。
　　“心蕾小姐，梳好了。起来更衣吧。”心蕾站起来，不过看到衣服后却不肯再动。衣服应该是高氏精心挑选的，面料虽不名贵，但做工很精心，衣袖和裙摆都绣着细碎的小花，样式只是普通的袄裙，心蕾穿着应该会很大方。可是，为什么会是红色？娘说过，红色的是嫁衣，嫁衣是要穿给喜欢的人看的。
　　福嫂不晓得心蕾的心思，径自说着：“心蕾小姐，你看这衣服好看吧。这可是夫人精心挑选的。本来时间赶得紧，可是夫人把小姐的事放在心上，昨晚紧赶慢赶地差人去紫绮阁要人选了好几件。夫人说这件喜气，图个好意头。”
　　“福嫂，”心蕾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穿这件衣服？”其实心蕾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也不知道所谓嫁衣具体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娘说过嫁衣只能穿一次，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所以她不想穿，虽然这不是什么嫁衣。心蕾不知道，在某个程度上来讲，这件衣服真的可以算是嫁衣了。
　　“这……”福嫂迟疑了，这件衣服很好啊，不过心蕾小姐不怎么喜欢。可是不穿这件，穿什么呢？心蕾自己的衣服都很旧 ，哪穿得上。
　　福嫂正为难，碰巧高氏来了“怎么还没弄好？”“是，夫人。心蕾小姐说不想穿这件。”高氏听着，不悦地瞥了心蕾一眼。不想？她有什么想不想的？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能进得了宫，就在这自抬身价了？“为什么不想？”
　　“婶，婶娘，心儿从没穿过红色的衣衫，心儿怕穿着不好看，万一，万一到时没被选上，那，那……”心蕾第一次说谎，话自然说得结结巴巴的，不过还是把话说完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婶娘揭穿？“那你想穿什么？你有衣服吗？”“我，我有一件衣服，没怎么穿过。我拿给婶娘看。”心蕾急急忙忙地跑到放衣服的木箱旁，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件衣服，轻轻抖开。这件衣服是当时心蕾看娘穿得很美，一直闹，爹爹不得已又找人做了一件一样的给心蕾。
　　高氏着眼打量，不过是件普通的衣裳，不过高氏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心蕾乖乖地去，不要生什么幺蛾子，管她要干什么。高氏嗯了一声，说了句动作利落点就转身出了房间。
　　裴昌骋这时穿戴好官服在大厅等着了，看见高氏一个人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却见高氏脸上无半点忧心，心想许是小女孩爱美要多打扮一阵，也好，免得马马虎虎的，等下去让人瞧不上。这样想着，便也没催促。
　　等了半柱香，心蕾终于出来了。只见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齐胸襦裙，身上穿着一件半臂的白色小衫，上面点缀了些零星的蓝色花朵，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这身衣服本来就是心蕾爹爹特意着人为心蕾定做的，所以十分的合身。这一细细打扮下来，心蕾果真美得紧。裴昌骋满意地点点头，这下看可以交差了。
　　“走吧。”心蕾乖乖跟在裴昌骋后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虽然在这里并没有多好，不过心蕾还是很舍不得。其实婶娘对她挺好的，虽然老让她干活，但从来没责骂过她，叔父在考安哥哥功课时偶尔也会教教她，对了，还有安哥哥。安哥哥应该不知道她走了吧，安哥哥，我会想你的。

　　第二天裴安起了个大早，乖乖洗了脸，就跑去找心儿，可是心儿却没在房间，裴安便急急忙忙跑去找高氏“娘，心儿怎么不在房间？”高氏佯装没听到，弯腰为裴安整了整衣服“昨晚用了膳你就跑出去玩，一回来就睡了，连元宵都没吃到。娘今天早上让厨房给你做了份，等下早膳乖乖吃了好不好？”裴安撅撅嘴，不理高氏的话：“娘，心儿呢？我要心儿，我要心儿……”“安儿乖，心儿被她爹娘接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在我们家住。要是你想见她，娘让心儿的爹娘带她来玩好不好？”“娘你骗人！心儿来的时候你们说心儿的爹娘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又来接她。你骗人你骗人……”裴安识破了高氏的谎言，急得一下就坐到地上耍赖，高氏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轻声哄着宝贝儿子，顺便在心里又把心蕾怨了一通。才来不到半年就闹得自己宝贝儿子这样，还好把她送走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

　　马车一摇一晃慢悠悠地驶着，心蕾的心也跟着一摇一晃。裴昌骋径自闭目养神，看神色毫不慌张，似乎并不担心心蕾不会被选上。反观心蕾却很紧张，两只手抓着衣角绞着。半晌，才迟疑着开口：“叔父，等，等下我应该怎么说？”
　　裴昌骋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心儿，等一下见到大人，你只乖乖行礼就行，旁的不要多嘴，更不要说和我们家的关系。若是旁人问起你的身世由来，只说你父母之事便罢。”
　　心蕾不明缘由，但仍乖乖应下。
　　到了府门，心蕾跟着裴昌骋往里走，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进了内堂，却发现那人早已到了，现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八仙椅上品着茶。裴昌骋忙不迭地上前：“这，陈大人，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
　　陈平并未马上回应，只又品了口茶，才轻声细语地开口：“唉，谁让咱家就是个劳累的命呢？皇上既给了咱家这个差事，那自是要办好的。早早的来你这府门看了人，若合心意，便好。若不合……”说到这，陈平故意拖了拖，看裴昌骋脸色愈发难看，才满意地接了下句“那也只好趁早去别处寻寻。”
　　裴昌骋一边点头一边擦了擦鬓角的汗。昨天这陈平一来，便指明要看王家的女儿，但王家一早得到消息，知是什么差事，哪肯依。早就上下疏通，和裴昌骋也打好招呼，找了个姿色尚好的丫鬟过来。就这丫鬟，也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寻来，毕竟王嫣萼美名在外，若随便找个丫鬟顶替，不一眼便让陈平这老狐狸识穿？这下，也只当是外面的人夸大其辞。
　　裴昌骋暗暗懊悔，真不该听了王老爷的几句好处，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下可好，这陈平办的是皇差，得罪了他，那王家给再多好处，他恐怕也没命享了。
　　看陈平脸色不霁，裴昌骋小心地赔笑着，递上了一个锦盒：“陈大人，劳烦您老人家跑这几趟，裴某实在愧责，这小小心意，就当裴某给陈大人赔礼了。”陈平哼了一声，斜着眼打量着锦盒。裴昌骋马上会意，遮遮挡挡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是一个玉如意，通体碧绿，无半点杂质。陈平面不改色，似是见多了奇珍异宝，毫不在意，不过还是领情的收下了，但是嘴上还是不见松口：“为皇上办事，说不得什么劳烦，只是咱家慕名而来，却不想这盛名在外的王家女娃却只是平平之姿，实在是不打眼。裴大人，莫说咱家不关照你，你若真找不到，咱家也不勉强，只可惜了这么个大大的机功劳，要让他人领去了。”
　　不得已，裴昌骋只有继续赔笑：“多谢大人美意，卑职自是也想领这功劳，所以昨日大人去后，卑职赶忙命命下人四处找寻面容娇好的女子，幸不辱命，找到一个。现在就等大人过目了。”
　　“哦？”陈平扬了扬眉，“原来裴大人早有打算，看来咱家这心是白操了。”
　　”不敢不敢，卑职只不过想尽快办好此事，不负皇恩。一切不过仰仗大人的恩德罢了。”
　　“裴大人言重了，若真能办成此事，裴大人可是大功一件，咱家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你仰仗，不过是看皇上的心意。”
　　“宫里那么多大人，皇上别人不挑，独独让大人来办这事，那自是信得过大人，也说明大人深知皇上的喜好。这大人的心意不就是皇上的心意，所以成与不成，不都是仰仗大人么？若卑职真能有幸领了这功劳，那也是大人给的。”
　　听到这话，陈平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反观这边，裴昌骋更是局促不安，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大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裴昌骋当然不知道，其实陈平早就拿了别家的好处，要带那家的女儿进宫，一早就打定主意任凭王家的女娃再怎么俏丽，也是要鸡蛋里挑骨头的。反正在陈平看来，一群8、9岁的女娃，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既然要选，那自是要选有好处的。昨日一看王家的和那家的女儿一样，都只是勉强算得上天生丽质，心里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不曾想，这裴昌骋居然又去寻了一个来，这不是生生要断他财路么？这下，也不怪他不给裴昌骋好脸色了。虽说这次招选的女子是为了拿来赏赐的，王家瞧不上，不代表别人瞧不上。这宫中变数频频，指不定哪天就被皇上瞧上了，反正这女儿留在家里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不如搏一搏，赢了，自是荣华富贵，输了，也只能怪命数不好。
　　不过也算裴昌骋识趣，一番场面话说下来，陈平也受用，想着裴昌骋说得也有理，他找多少个来，只要自己不点头，最后还不是一样。想着，便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让裴昌骋命人带上来。
　　心蕾随即被带了进来，陈平却看也不看，径自欣赏着裴昌骋送的玉如意。看到叔父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规规矩矩地对陈平施了个礼：“民女见过大人。”声音入耳，软软糯糯，十分舒心，陈平心下诧异，抬眸向心蕾望去。这一望，不由得愣了一愣。不曾想，这8、9岁的女娃，却真长得倾城之姿。
　　这下，陈平犯了难。若这女娃和前几个一样，不过中上之姿，那还好办，随便敷衍一下就过去了，可如今见着心蕾如此俏丽，再去选那一个，怎么也说不过去。放着漂亮的不要，偏偏要那长得一般的，其中猫腻，瞎子也看得出来。可是，这礼也收了，话也许诺了，若是此刻反悔，下场不好收拾。可惜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不然倒可以两个都要，也省去这许多麻烦。怪只怪这裴昌骋多事寻来这女娃。想着，便又沉下脸来。
　　这一边，裴昌骋却看得胆战心惊，眼见陈平脸色又阴沉下来，差点昏厥过去。我的姑奶奶哟，怎么又不对了。昨天见王家的丫鬟脸色都还算好，怎么见到心蕾就……
　　也罢，那家好处给的再多，也不及皇上的一句话。这次的差事办好了，以后油水多得是。再说这摆不上桌面的事，料想那家人也不敢造次。想着，陈平的脸色也缓了下来，再细细打量着心蕾，越看越觉满意，真真是个美人胚子，看来这下可以好好的讨个赏了。“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这女娃叫夏言。”心蕾正想开口，就听得叔父的声音，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叔父，却看到裴昌骋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夏言？”“是的，大人。”裴昌骋一早就叮嘱过心蕾不要认作是他家的人，其实是有原因的。这原因连高氏也不知晓。此时若是心蕾说出本名，虽这陈平不知道，可难保以后不会有人知道。所以裴昌骋便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陈平现在一心想着回去领赏，细枝末节的事自然顾不得，当即就带着心蕾连同另外九个女娃回宫复命去了。
　　临行之前，裴昌骋一直叮嘱心蕾，不可对人说她的本名，以后这世上，只有夏言，不再有心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