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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如影隐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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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影隐悦。
月光倾泻,亦是纯洁也越亦玷污不是吗?不知是何想,竟有悲伤之情,怕是被这冷清的月光照耀,也倒落得哀伤罢。
今夜便是立春后一晚了,明日便是初春了罢?那离除夕也就不远了… …虽是初春,但夜里的风却依旧寒冽。
前世今生谁又能看的透?纵然那三生石上镌刻下的字迹,转生后便再相忘,过那奈何桥,饮那孟婆汤,断情劫。
歌舞升平,微微垂下眼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少言如此,以免被小人捉到把柄以此要挟我大唐。
轻轻抬起玲珑小巧的酒杯,一股甘甜涌入心扉。清醉,清醉,清醒又如醉生梦死般,轻叹一口气,又不知为何而叹息,醉生梦死呵。
那原本台下舒展风姿的舞姬不知何时早无踪影,只剩下几人留在台上,磅礴的鼓声,这…这是《兰陵王入阵曲》?!如何传到这异邦?外表披着光鲜艳丽的汉服,内部实际早已充实异邦之雅乐,微微摇头,紧抿嘴唇,止不住的惋惜。何时那兰陵王的英雄气概转换成所谓的“和风”?唉… …可惜了这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
于静中,悠长而沉闷的龙笛声先起。头戴凶恶可怕的怪兽面具,身穿刺绣红袍,腰系透雕金带,手持短棒的“兰陵王”,从远处伴着苍凉的龙笛声,迈着雄健的舞步,慢慢地、十分威风地来到雅乐队前站定。随之鼓声、笛声、笙声、 筚篥声渐起,仿佛看见兰陵王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浴血拼杀。他傲立在绝崖之上,白衣随风飘舞,白衣上有醒目的血腥,月光照耀着他手上狰狞的面具,傲然于战场之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君王。虽是雅乐,也似有千军万马之声在耳。只见“兰陵王”沉着、 镇静地手执短棒如执剑在手,以柔中见刚的舞姿,表现他于十万军中挥令指挥,冲锋陷阵,奋力搏杀,勇冠三军之状。曲之过半,鼓乐大作,震天动地,当是表现战争场面的内外夹攻之势。不多时乐声渐少,一场恶战结束。此曲共演奏两遍,表演了三十分钟有余。
我皱了皱眉头,不由得惋惜。“公主远道而来,想必也早闻这《兰陵王入阵曲》了吧?不知大唐的乐曲与我国有何不同?”我闻言,手指轻轻沿着杯口摩挲,缓言道:“不错,本宫的确早闻这《兰陵王入阵曲》,也曾有幸见过,但并未仔细瞧,这不同之处......”并未说完,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瞳孔,四处喧闹,我只要时机,时机未到,何以立足?想到这,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微笑。
“天皇,安倍晴明大人又没来呢。”我闻言抬头,只见那位贵妇人手持蝙蝠扇轻轻掩起唇角的讽刺,又是...安倍晴明吗?看来他树敌不少呢。
“哦?是吗,源博雅,你可告知安倍晴明前来赴宴?”哦?居然是源博雅?呵,看来今后的日子会很有趣呢。
“回天皇,晴明说身子不舒服,便不能前来赴宴了。”源博雅头微微低下,行礼。饮下那杯清酒,起身,婉言道:“尊敬的天皇,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恕我先行告退。”天皇默许,还未走出宴席,一位贵人走来,虚寒问暖,可能是有些厌烦,便回了她一句:“庸脂俗粉。”便走回含露殿,只留她一人脸色苍白在原地。
夜风轻轻拂过竹林,随风落下一地青叶,我独自坐在走廊上,与明月相伴,真如王维所写“深林人不知,明月来想照。”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几日的谨慎,在这里放下。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我闭上眼帘,长叹一口气。
林中传来脚步声,我缓慢睁开眼眸,沉声道:“不知阁下是要与竹林共度此晚?”那人从竹林深处走出,我叹息,起身,淡淡忧伤。“阁下如何称呼。”“公主唤我保宪即可。”我皱眉,继而道:“夜色不早,还望保宪阁下速离此地。”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那轮红日终将冉冉升起,新的一日便是新的战争。望着那白鹭展翅高飞,心中感慨万分,一行白鹭上青天,就连我也着实羡慕它,可以自由的翱翔在天际。
自由,对于生长在皇宫中的我,是多么诱人的字眼啊,可惜,我不能去触碰,因为我的血液中流淌的皇室的血,我的血液里背负着皇室的使命。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芊手持着玉箫,换上男儿装扮,吩咐道:“文鸾,拿上本宫的玉牌,随本宫出宫。”“诺。”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继而又道:“文鸾,出了这宫,可就得叫我公子了。”文鸾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公主...这样不好吧?”我佯装怒道:“叫你这么叫就这样叫,别废话。”文鸾好似深得我心,婉言道:“是是是,全听公主殿下的。”说罢,微微俯身。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文鸾轻轻撩起车帘,问道。我嘴角微微划出弧度,玩弄着手中的七巧杯,缓声道;“文鸾,我们刚来的那会儿,听到最多的话不就是关于那个安倍晴明吗?”“那......主子可是要去安倍大人的府邸?”我轻轻用手指抚摸着嘴唇,说道:“正解。”又好似顽皮道:“知我者,非文鸾。”“公子,奴婢...别开奴婢的玩笑,奴婢承受不起啊。”
我假似没听见,只寻问:“车夫,到了没?”“回这位公子的话,已经到了。”
我走下马车,看着这府邸。匾牌却是“土御门”三字,若不是车夫说这是安倍晴明的府邸,我还大不信。
走进府邸,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走来,行礼,说道;“主人早已料到公主尊临,请随我前去。”我点点头,留下文鸾,只身前去。
随着她走入府邸,眼前是杂草丛生,我皱了皱眉,大概可猜出安倍晴明是何人,闲散、懒惰,毫无敬意。我实在着想不出为何那朱雀天皇为何如此看重他,明明是这么慵懒之人。
不再想,心中想,可能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许是个俊俏公子也不一定,如此想到,那个女子捂嘴轻笑一声,仿佛看透我心中所想,轻言道;“公主,我只能送您到此,请您直走即可。”
没有理会她,只是额首示意,信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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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我已做好心中准备,看到任何事物都不能惊讶,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惊。
那个人站在走廊之上,望着八重樱,让我惊讶的并不是在这晚夏时的重樱,而是望樱之人。他手中拿着玉笛,嘴中低声呢喃,我脸色苍白,那张脸,正是昨日宴席上的源博雅。我并不相信,因为在宫廷之中,一人饰演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位,甚至走向极端的职位是一个人。我微垂眼帘,沉声道:“阁下可是源博雅大人?”
那个人看着我,眼眸深沉,没有昨日的清明,他缓慢道:“公主殿下,不知您今日到我府邸有何贵干。”看着他的眼眸,他唯一不足的便是眼眸中没有了清澈,昨日的清澈,声音,样貌简直完全相同,就是少了眼眸中的清澈。我思虑许久,半响,言;“阁下是何人,你不是源博雅。”空中传来声音,不待我反应过来,原先站在走廊的人不知道何时变成纸片人。
我走过去,捡起纸片,头微微倾斜,道;“安倍大人既然已经到了,为何还不现身?”身后传来声响,我起身,转身,望着他,打量许久。他穿着素色狩衣,嘴角总是勾勒出淡笑,仿佛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为之色变。
“不知公主是如何看出来刚才那人不是源博雅的?”安倍晴明徐徐坐下,闭着眼眸,问。
“呵,你的阴阳术确实无人能敌,但是源博雅的眼睛中没有了昨日宴席的清澈,你懂了吗?最不能骗人的就是眼睛,它会将你所有的心事替你说出来。”我走到樱花树下,看着樱花绽放。
“樱花… …不是初夏之际盛开的么?现在却是晚夏,安倍大人府上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我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不知是嘲讽,还是赞美。
“承蒙夸奖,花季总是会过去的,总要留下一丝痕迹证明她存在过,不是吗。”安倍晴明感受着晚夏之风带给他的清凉,缓慢道。
“证明… …”那么我会在谁的心中留下痕迹呢… …
夜幕降临,黄昏隐去,坐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看着府邸越来越远,心中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愫,放下车帘,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不,不能让任何事影响了我的计划,看着车帘外的是是非非,想问他,你,幸福吗?
幸福是个遥远的词语,我只能奢望,但不能去触碰,它是禁忌,我的义务就是联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