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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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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喻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大束白颜花,我惊讶的看着那些花叶上折射出来的晶莹,在阳光下美丽透明。他把花放到我的右手,含笑的看着我。他说他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很多白颜花所以就摘给了我,虽然装束的不好看,但我想你喜欢。
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至少还记得我在这。
楠喻,能带我好好玩一次吗?我抱着白颜花,眼睛弯成月牙,带着笑问。好,他再次牵起我的手,这是楠喻对我的回答。
很快白色的帷幕变成了黑夜,夜色漫天,雾色也遮挡不住云雾里星星一闪一闪的明亮,整个大陆都在夜里呼吸。
我拉着楠喻快步的行走在夜色的街道,不时停下来碰碰那些对我来说很稀有的玩物,我感觉自己快乐的都快飞起来了。
桃花扇?我停驻在一个人不是很多的摊位前,对老爷爷手中拿着的扇子很是不解的问楠喻。他耐心的解说,就是用紫兰木所做扇骨,仅用竹质者,扇骨执手处又级细,做工精细,这是一种颇为罕见之品,域风大陆仅存八把,南国也仅两把而已。
我点点头,刚想问老爷爷怎样才能拿到那把桃花扇。却不想老爷爷先开口了,我儿子和我媳妇吵架了,我一个老人家又不知道怎么劝解,所以想请人帮忙,这把桃花扇也就当谢礼。
围观的人走了一大半,有的是对那把桃花扇不知是真是假,有的则是碍于规俗。南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乱管别人家事者,会被人冠以不适合往来者的名单,因此这样的人渐渐让人觉得鄙夷。
楠喻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我,落落,你想要那把桃花扇。我没有正面回答楠喻的问题而是默认的看着那把桃花扇。
问清曲折后,我拉着楠喻信誓旦旦的告诉老爷爷,我们一定会帮助你解决你儿媳的问题的。
于是,我再一次来到了绿莱河。我还清晰的记得我在这里遇见了楠喻,然后他包容我的过去带我回家,这里是故事的开头,所以不会在这里结尾。
那些带刺的绿草和蔷薇摩擦着我的肌肤,刺痛着我的神经,它们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可是我还是一步接一步的踏在它们尖锐的刺里,我快痛的连知觉都没有了。衣服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渗着血的颜色。
我伸手在荆棘的利刺里摸索着,然后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无尽黑暗。我的心跳的很慢很慢,在漫长的时间里我总有一天要学会适应只有我一个人的生活,我必须有能力证明我一个人也能做我想做的事。就比如现在,我踏在蔷薇花里寻找着一枚戒指,而楠喻则去北城找一位医生。
我感觉到冷汗汲汲的滑落我的后背,纤细的手指被磨损,血肉模糊,指甲断了好几根。我连呼吸都觉得好困难。该死的,为什么因为一点小误会就把戒指丢进了这么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呢。在夜晚黑色的视线里,我只能靠用手来那一点一点找那个很小的戒指。
天地都在旋转,头昏沉的难受。
腿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蔷薇的枝条刮了一下,我差点跌坐在花丛中,幸好我还没有被扎的遍体鳞伤,不过倒是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握紧手,给自己信心。可是有些阴凉的气息迫使我不得不恐惧的看着前方泛发着绿色幽光的野兽,我瞬间明白了,我被猎物盯上了。
每个人在面对生命被充满威胁的时候,都会产生恐惧心里,我的手在轻微颤抖,我不敢动。我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荆棘的刺再次划破我的脚裸。当它一股劲的像我扑来的时候,我的思维里突然蹦出了很多很多。我还没有把桃花扇拿到手送给楠喻,我还没有走遍域风大陆的每一个地方,我还没有学会用自己的的手来保护我的东西,我还没有看到楠喻对我笑的脸。
我还不能死。
血,鲜血特属的腥甜味道冰凉的喷洒到我的脸上,刺激着我的味蕾。我僵直的站在那里,我分不清那里是它的血那里是我的血,可是它就那么笔直的摔落在我面前。像一片枯黄的落叶,散落在湿软的土地,刚刚还划破我衣边的利爪此刻静静的再无生机。
我的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以为我快死了,可是冰凉的触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真实的活着。
楠喻修长的手覆上了我的双眼,入眼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楠喻手上薄薄的茧。视线模糊,第一滴眼泪滑落我的脸颊,然后越来越多的眼泪离开了我的困制侵湿了我的上衣,湿润了他的手心。
我经历了生与死一霎那的惊慌,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就会这样的死去。我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东西就要这么消散了,我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楠喻的名字。幸好楠喻来了,我还能看着他的脸,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我执着于我的执着,所以我流泪了,在我最害怕的时刻。
落落,我在呀。他抱着我,声音透着无尽的无奈和慌乱。你在,你一直都在,所以我身边的你是真实的,而我还没有失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