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周游记》pppig

40、第四十章 夜宴

　　长长的衣袖轻轻扫过渠梁的脸颊。
　　“好香！”他眯起了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这个家伙搞不好还以为我在和他调情。。。哼哼，闻吧闻吧，睡上三天三夜才好呢……
　　“扑通——”我作自由落体运动坠落到了地上，药粉发挥作用了，渠梁整个人软倒在地。
　　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怀中还有备用的薄荷叶，赶紧摸出一片放到嘴里，我这才大吸了一口气。
　　刚才因为紧张害怕，药没省着用，他又猛吸了那么大口，估计不过个一天一夜是醒不来了。看他睡得沉沉的样子，我心中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逃过一劫，担心的是他醒来后会怎么处置我和扁鹊。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转身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地上寒气甚重，他要是在地上躺个一天一夜，不感冒发烧才怪，毕竟是千古闻名的秦孝公啊，我也不能害他……
　　内殿的榻上有被褥，我取出铺在地上，再把渠梁翻到被褥上，给他盖好。
　　嗯，这样就行了。拍了拍手，我向宫殿门口走去。
　　元涉还在殿外守着，见我出来似乎有些意外，一时傻傻地瞪着我。
　　我不急不缓地跨过大殿门槛，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君上正在休息，若无宣召，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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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天没有动静。秦孝公应该早睡醒了，却没有处置我和扁鹊，看来对于迷药事件他并没有记仇……
　　正这么想着，就有宦官来宣诏了，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宦官，元涉。
　　“今夜将于宫中设宴，以谢越人先生医治太子之恩。”
　　“呃……宴后是否允许在下归去？”扁鹊试探问道。
　　“君上有言，宴后先生便可随时出宫。”
　　终于要放行了！我、扁鹊、阿茹、阿桑四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非常，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总算盼到这一天了啊……阿茹阿桑两个小孩乐得直拍手，扁鹊也连连感谢传话的元涉，我心说谢他干嘛，又不是他说了算，应该是渠梁那家伙悔悟了吧？
　　元涉似不经意地缓步到我身旁，悄声说：“君上有言，被褥十分温暖，悦然姑娘温柔体贴令君上难以忘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看着元涉离去的背影，渠梁为什么叫他传这个话给我？

　　夜晚很快到来，是夜秦宫中兰膏照烛，流光溢彩，与往常是大不相同。
　　秦孝公端坐殿中最尊贵的席位——坐北朝南的君主位，以下左右两侧各排一列案几，案几每隔三步一张，每张上都摆放了酒、肉和水果。两侧席位间有很大的空场，那里是歌舞艺伎表演的地方。乐师们或弹琴奏瑟，或敲钟击鼓，或使用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演奏着，看得我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国古典音乐会。
　　我和扁鹊的席位都很靠近秦孝公，想必是贵宾席，放眼向下望去，在座的还有一些大臣，商鞅也来了，坐得很近。
　　秦孝公说了些赞扬扁鹊医术和感谢他治好太子的话，又对商鞅道：“大良造此次得以康复也多亏越人先生啊，可要多敬先生几尊酒。”
　　大良造？大良造不是秦国的最高官职吗？几天不见商鞅就升官了？
　　商鞅举起酒尊很有礼地向扁鹊敬了酒，说了通感激的辞令。此时的商鞅和言悦色，比那天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看着还要和善些，眉目间晦暗之气尽去，容光焕发，看来身体恢复得很好嘛，想必还因为当上首席CEO后心情也不错……秦孝公升商鞅的官是给他更大的权力去变法和保护他自己吧……
　　流水般的琴音响起，一名身着薄纱彩衣的舞姬踏着琴声的旋律旋转着舞动到大殿中央，扑身伏在地上。此时琴声稍弱，击鼓的乐师重重击了一鼓，随即钟鼓齐鸣，洞箫相和，舞姬起身扭动腰肢，飞展长袖，随着旋律翩翩起舞，抬首提足曲身扬袖间柔若无骨。俄而钟鼓声断，琴瑟又起，从大殿两侧细步舞上十多名翠衣女子，将先前的舞姬围在当中，绕着她舞蹈，那舞姬独自玉立中心，一手高举，一手伸展，飞快旋转身体，长长的水袖随着她的旋转轻盈飘动，宛若翩飞的彩凤……
　　好美啊！我心中赞叹，看得目不转睛。
　　一曲接近尾声，那舞姬绕出众女子的簇拥，舞动着朝君主之位移来。哈哈，电视上常见的镜头就要在眼前出现啦……我一幅看好戏的心情，瞟了渠梁一眼，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他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没错，是调皮——我吓得不轻，君主怎么会有这种表情！赶紧收回目光看舞姬。
　　她如同艳丽的蝴蝶般翩舞到秦公座下，轻展玉臂，长而轻薄的水袖便听话地飞舞到渠梁怀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逗嘛，我仿佛看到舞姬和渠梁四目之间电光火石，噼啪作响。
　　渠梁唇角轻扬，扯住怀里的长袖将舞姬拉近身侧。舞姬顺手拿起案上盛满酒的酒尊，递到渠梁唇边，渠梁端起酒尊大笑着一饮而尽。哇，真是豪迈啊。
　　不过这两人在公共场合如此调情也太那个啥了，我转过头去继续看歌舞，却发现下面原先跳舞的女子都跑到大臣们身边陪酒去了。。。汗，看来是我比较不开化。。。
　　又一群舞者登场，这次表演的全是男子，皆左手持盾，右手举剑，随着古朴浑厚的音乐跳着粗犷的舞步。气势豪迈，雄浑激荡，仿佛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又好像在丛林中与虎狼搏斗……
　　舞曲一停，下一曲还未开始，就听到秦孝公问道：
　　“悦然，你看我秦地舞乐可入眼耳否？”
　　竟然是对我说话，我急忙回头答道：“太好了，第一次见识这样美的音乐和舞蹈，真是超级震撼呐！”
　　大概是我的语言太“前卫”了，他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随即笑道：“你言谈举止与秦地差异颇大，不如为众人舞一曲以展你桑梓之风，何如？”
　　“啊？”我可是什么舞蹈都不会，“呃……我不会……不会舞乐。”
　　渠梁正要再开口，商鞅插进话来替我解了围：“臣为君上准备了一个节目。”
　　我心中把商鞅感激了好多遍，觉得他那张脸越发慈祥了。
　　“哦？是何节目？”渠梁发问。
　　商鞅笑而不答，“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只见殿下走上来一人，身形高大，肤色黝黑，络腮胡子，形貌颇为粗犷，然而身着褒袖长衣，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
　　给秦公行过礼后，那人站起身，不甚在意地环视四周一圈，接过侍者捧上的剑，凌空转体两周半稳稳落地，摆了个POSE。
　　乐师不失时宜地敲击钟鼓配合，我看出来了，他这是要舞剑呢，又有精彩可看了……只是，我总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