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周游记》pppig

23、第二十三章 鬼谷子

　　一行四人沿着先前看见的那条溪流逆水而行，我们三个骑马，青衣小童竟然骑着那只梅花鹿，也不知道小鹿驮不驮得动他。
　　“小屁孩，啊不，那位……童子，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童子童子叫着怪别扭的，总是让我想起“童子鸡”，唉，好久没吃了。
　　“我姓毛，家人都唤我‘犬儿’。”
　　我差点笑出来，毛犬儿，毛狗儿，这名字还真那个什么的……
　　“我说犬儿，小鹿它驮得动你吗？”我忍住笑，这名字叫起来真别扭。
　　“当然，它三年前就是我的坐骑了。”他自在地甩了甩两条腿。
　　“三年前？可是你在长大啊，你越来越重，会把它压趴下的。”
　　小屁孩似有所悟，自言自语着：“难怪我觉得香草跑得越来越慢了。”然后摸了摸小鹿的脖子：“香草，对不起，我让你受累了，等这次进山拜见了先生，我再也不骑你了……”
　　呵呵，真是孺子可教啊。
　　“香草可有灵性了，我第一次入谷，就是它带着我走出太虚连环阵的。”小屁孩回头对我说。
　　“呵呵……香草好是好，就是爱偷跑是吧？”我逗他。
　　“你如何知晓？”
　　“香草的脖子上有字呢。”继续逗。
　　“啊？”小屁孩当真在鹿脖子上仔细找了起来，半天没发现什么，抬起头来，“字在何处？”
　　“铃铛上啊。”
　　他又把铃铛拿起仔细看，仍然没有发现：“何处有字？你莫不是戏弄我？”
　　看他似乎要生气，我也不逗他了，笑道：“你可知那铃铛谁给它戴的？”
　　他一脸诧异，我便将先前买鹿一事告诉了他，不过没说用了多少多少黄金，只大概地说我们买了下来。
　　“原来你们是香草的救命恩人，”他十分感激的样子，随即脸上一红，低下头来，嗫嚅道，“不知如何报答……”
　　看他那么羞赧，我忙道：“香草已经报答过啦，是它引我们出‘太虚连环阵’的呢。”
　　“呵……我就说香草最有灵性嘛。”他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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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已走到溪流尽头。此处是一个深潭，上有几十米高的瀑布飞流直下，不断往潭中输送水源，水满自溢，从潭边较低的一角流出去形成了小溪。
　　瀑布水势不大，但从高处落下，撞击着峭壁上岩石，激起烟雨般的水花。从潭中流出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而水潭却绿得发黑，可见此潭之深。那阴沉的墨绿颜色仿佛要将人吞噬，又仿佛在那翡翠的深黑色阴影下潜藏着什么巨大可怕的怪物……这样的潭水让我不敢多看。
　　犬儿指着瀑布上方：“先生居处便在那里，我们上去吧。”
　　我讶道：“怎么上？这峭壁能爬得上去？”这掉下来可就进了那深潭了，看看都可怕。
　　“哈哈……猿猴才从这里爬呢，”犬儿笑着，“我们从山道上去。”

　　山侧还真有一条道路。虽然既没有铺石块也没有平整路面，但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有路实在让我惊讶。小路约有一米多宽，足可以行走小型的马车了。
　　山道盘曲而上，使爬山的路途变得长而平缓，我们可以自在地乘马而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方才犬儿所指之处——瀑布上方的一个洞穴。
　　这是一处很大的天然洞穴，洞口的宽足以并行十余人，高也有十来米，泉水从洞中源源流出，直流到前面的山崖边倾泻下去，形成了刚才的那道飞瀑。
　　我正要策马近前，却被犬儿拦住了。
　　“快些下马。此处乃先生居所，乘马于先生不敬。”
　　我这才想起来要讲礼数，赶紧下了马，与其他三人步行至洞口，踩着高出水面的石头，进了洞。
　　偌大的洞口毫无遮拦，阳光明晃晃地照射进来，深深的山洞竟一点不觉晦暗。洞顶悬挂着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钟乳颗颗滴落，叮咚有声，宛如眼前悬垂着一幅水晶帘。透过那水晶帘向洞中望去，前方的一侧似乎有一片高地，高地上竟坐了不少人。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在叮咚水滴的伴奏下，传来一道宏亮的声音，那声音清雅平和，宛如纯净的山泉流淌，使听者神思清明。
　　声音正来源于那片高地之上，人群之中。
　　我们静悄悄地靠近，生怕打破这种平和的氛围。走至近前方看清高出地面的一块平坦的巨石上端坐着十来人，其中一位白衣白发，与其余人等相对而坐，似乎正在讲授学问。
　　细看那人，虽然发色如雪，面容却宛若少年，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双眼仿佛汇聚了满山泉水般清澈而幽深，红润的唇色，白皙的肌肤，身形清瘦，宽大的白色衣裾随意流泻于地上——这便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道骨仙风吧？
　　此人必是鬼谷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