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李南

22、共在天涯海角

　　John的家族是第一批在金融产业上赚得大量金钱的，Martin从小也被培育出对金融的独特的洞察能力，而他们的相遇则是在法国巴黎国际芭蕾舞比赛上，John对那个舞台上跳着优美高贵的芭蕾舞，热情洋溢，台下却对着他身边朋友的邀约断然拒绝，不留一丝情面的决绝惊到了，起初无意多看的一眼，然后是在澳洲芭蕾舞义演舞台上的惊艳，有了这两点，John展开追势，两人坠入爱河。
　　曾经的伤痛应经过去，身边抓得住的美好会成为生活的中心。
　　李璇是个懂得生活的人，而她的运气也不算太坏。
　　忽然，李璇吃到一颗辣椒，猛地咳嗽，两个牛奶杯放到了她的跟前，她随意拿起左手边的一个，是哥哥李子亦的。
　　场面有一刹那的凝滞。
　　“小璇，最近有人么打算？”小叔开口，打断沉默，亲切的口吻，谁知道他那威风凛凛的身份。
　　不过，从小璇七岁来到李家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毕竟是曾经那样好的战友遗孤。
　　“我们先去保加利亚，有一场芭蕾舞比赛。”小璇甜甜地回答，John温柔地看着她。
　　“小璇，趁着姑姑在，不如你们先结婚？”妈妈出言建议。
　　“这样也好。”姑姑立马附和。
　　“那场比赛对小璇很重要，我想等比赛结束再向她求婚。”John的普通话真的很蹩脚啊！！！
　　水晶灯很华丽，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隐约有一些从窗外传来的花香，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地进行。
　　期间，李子亦和乔与没有参加这个话题的讨论，当然，作为嫂子，乔与还是希望这个小姑子得到一段好婚姻的。
　　那天晚上，John说过话后，没有谁再让他们早点结婚了，其实反正就半年的事，而且，从John那委屈的语气可见他是多想现在就娶了李璇。
　　乔与二楼拿妈妈准备的礼物时，李璇走上楼来，两人相视，瞪蹬瞪，然后谁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曾经的纠葛如云烟，散了就法再聚集起来，何况是少年时那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呢？
　　李璇帮着乔与拿着礼物下来，给小璇的是早年就准备了的镯子，给李家的孙女儿的。
　　“我们小璇那么漂亮，果然戴什么都好看，呵呵，以前还想你两个怎么戴呢……”姑姑突然冒出这一句。
　　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乔与把那个清代的鼎放到桌上，兀自感叹着给John的见面礼可足够大了。
　　乔与在John走后才知道，John的见面礼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李璇带着John在C市逗留了三日，姑姑留了一个星期，然后，纷纷离开。
　　给李璇John送机时，李璇临走前俏皮地对李子亦和乔与说：“哥……嫂嫂，什么时候能让我当一下姑姑啊？”
　　乔与脸红红，李子亦挑了挑眉。
　　周五晚上，乔与到学校拿了一份文件，李子亦下班后来C市一中接她，那时正是下午四点三十分，C市一中周五下课的时间，学生们纷纷向外涌去，李子亦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站在那辆黑色奔驰前，西装敞开的角度那么完美，这时阳光还很明媚，穿透那C市一种校门口的翠树，洒在学生青春洋溢的的脸上，奔驰旁边男子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乔与还在校内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心里一动，仿佛老家冬日山峰上树被微风轻轻吹拂的摇曳感，舒心而干净。
　　突然，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小孩子从李子亦身边走过，小孩子慢慢地抬起脚，一个不稳向李子亦倒去，李子亦赶紧扶起小孩，小孩子的脚踩在李子亦铮亮的皮鞋上，李子亦把小孩递给年轻妈妈，年轻妈妈歉意一笑然后道谢。
　　乔与走到李子亦跟前，拿出包里的纸巾，蹲下身，轻轻地擦拭了自家老公的皮鞋上的泥污，皮鞋上的泥污刚刚染上，一下子就擦去了，乔与站起身，有轻微的眩晕。
　　有一阵微风袭来，乔与额前的细发被风挑起，红色的大衣很惹眼，眼里是完成一件事情后的满足和开心。
　　李子亦怔怔地看着乔与，眼中有绚烂的流光，面目依旧精致，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乔与，正如他对面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弯下腰去，只为了给他擦拭那皮鞋上的泥污。
　　乔与看着李子亦愣神的模样，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傻了？”
　　“啪”地一声，是李子亦拍自家老婆后脑勺的声音，他走向驾驶座，说：“赶紧上车。”
　　“……”
　　这是什么情况？？？
　　乔与满头黑线。
　　“老婆”
　　“嗯，老公？”
　　“我们今天去妈妈家。”
　　乔与反应了半秒，然后对着李子亦吧唧一下。
　　当然，以乔与的性格是不会只吧唧一下的，为什么会有这结果呢？只因为前方交警大叔恶狠狠地盯着车内……的李子亦。
　　乔与心里一阵恶寒，怎么好像她是个插足者，就这几秒，您就看上我家老公了？？？
　　乔与给乔老爸打了个电话，就和李子亦在百货商店买了礼品，不一会儿，就到了Y县。
　　一进门，乔与就看到了依旧英俊的小叔，同事一个基因原，怎么乔老爸和乔小叔就差别这么多捏？基因的自然选择果然很强大！
　　其实，乔与是感受到了进门时李子亦的手的颤抖的，不过她想不到什么原因，就算乔小叔帅气，但是也还是比不上他的，他不用担心他的美貌被超越啊。
　　那一刻，李子亦脸上一片阴鸷，乔少华在看到侄女和李子亦紧握的手以后，那招呼“阿与……”也只有一半。
　　乔与把那理解为两强会面的火花。
　　晚饭很压抑，尽管乔与已经尽力地活跃气氛了，可是一汪湖水渴望被一粒火星子烧沸腾是不可能的。
　　其实，乔与隐约觉得，李子亦和乔小叔之间有什么纠葛，毕竟以前回家的时候不是这样，以前和现在的惟一差别就是乔小叔有没有出狱。
　　当天晚上，李子亦和乔与没有按原计划在乔与父母家留宿，乔与当时没有立刻追问自家老公原因，其实，乔与自己是想留一晚的，毕竟很久不见的小叔也在，虽然小叔犯了错，可是他对乔与是疼到骨子里。
　　那天晚上，乔与也能看出，妈妈爸爸也在尽量隐藏着什么，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刻意去问他们，所以，在回家的车上，乔与看着前方的车灯，状似不经意开口：“老公，你和小叔有过节么？”
　　“过节？不是还有一个多月？”
　　“你……”
　　“……”
　　算了，乔与明白自家老公现在可能不想说，就简略地说：“和我们结婚有关系么？”
　　李子亦注视着前方的车辆，额前的头发显得他英俊潇洒，他视线没有转移，薄唇轻启：“没有。”
　　“哦。”只要和她没关系就好，虽然不会改变她追求李子亦的行为，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爱人没有冲突，毕竟，小叔给予她很多关爱，而李子亦，是她整个人生的梦想。
　　从中学时期朦胧开始的爱恋，到大学时期正式谈恋爱后的深爱，到现在的那份宠溺，乔与想，李子亦是她的执念。
　　曾经，怀孕后的无措和孤单，怀孕后失去小孩，她明白那时的她无法追求幸福，所以，她压抑着那份感情，她孤身去Z大交流，等着，自己有能力追求幸福，现在，现在她能为自己负责，所以，她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能够和李子亦在一块的机会，事实是，他和她在一块儿了。
　　而李子亦此刻也没有说谎，他只是在商场的有些日子了，也知道该怎么运用语言文字了。
　　乔与虽然在休假，但是学校组织华山游，乔与想着自己没有去过，就问了自家老公有没有时间一块儿去。
　　李子亦把事情推了推，最后两人就夫妻双双游华山。
　　登山那天天气很好，阳光不刺眼，各个山峰形状迥异，烟雾缭绕，山路算是崎岖，偶尔有黄土流下来，每当细嫩的树枝将要打在乔与身上时 ，总能发现一只白皙滑润的手拂去细枝，那是李子亦的。
　　这样的温柔和关心让乔与觉得华山之行有了意外的收获。在一座山峰的顶端，以另一座更高的山为背景，在朦胧的山间，李子亦帮乔与拍下了几张照片，巧妙的山，清幽的风，偶尔也传来林中鸟类的声音，小谷缓缓流下来的清澈的水，也是站在白云缭绕的华山间的李子亦，隔着相机看着女子，一种愧疚的情绪的冉冉升起，进而是在这巍峨高大的华山面前的狼狈，更准确的说，是在对面女子笑意里的狼狈。
　　山峰延绵不断，崎岖山路绵亘百里，这一路上，走得艰难，乔与和李子亦没有放开彼此牵着的手，即便在那陡峭处。
　　每看到一处奇峰怪石，乔与便留下了一张照片，在山顶，赵老师帮着这对新婚夫妻照了几张合照，赵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体育老师，可是开起玩笑来一点也不含糊，他笑嘻嘻地说：“乔老师和李先生靠近点，嗯，再近一点。”
　　“好好……”
　　几张照片，蓝天白云，烟雾穿梭，男子俊朗，美女微笑，略带羞涩，被一群老师笑了好几次。
　　华山游为期四天，这几天，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工作的烦恼，只剩下山峦之间爱人的身影和悠悠白云里浓密的情意。
　　周三早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C市后就快到春节了。
　　李子亦抽了四天去华山，回到公司后每天都很忙，乔与和保姆一块去办了年货，在超市里，乔与感受到自己真的已为人妇，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和妈妈一块儿办年货，现在，自己已经成家了，有自己的家庭了，也有了淡淡的幸福和对妈妈爸爸的那些想念。
　　过年那几天，李子亦和乔与在李宅住，爷爷奶奶也到了李宅，小叔局里很忙，估计到年三十才有空，爸爸就更忙了，二十七的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刚巧李子亦开车到院子，妈妈在客厅建议李子亦和乔与去泰国过春节，顺便把蜜月补上，当妈妈说出蜜月时，乔与脸不自在的红了，其实，她和自家老公每天都像度蜜月啊。
　　李子亦想在家陪陪爷爷奶奶，就没有去，乔与无所谓，第一年在家还是比较好。
　　除夕夜烟花盛放，乔与拉着身侧的李子亦，曾经的十几年，她是在天边思念着他，如今，她牵着他，一起看盛世烟火。
　　瞬间的绽放，然后，陨落。
　　乔与还是很有良心的，她也想起了如今远方的爸爸妈妈，疼她的哥哥嫂嫂，还有一一和舜舜，有些感伤，又觉得这就是无时不在的成长啊。
　　初一，李璇和姑姑打电话来给爷爷奶奶拜年，李子亦和乔与回了乔家，一一和舜舜正在拿着绿绳鞭炮，见到乔与来了，撒丫子跑到她身边，李子亦弯腰抱起一一，乔与牵着舜舜，向屋内走去。
　　乔妈妈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个人，像是甜蜜的一家四口，眼眶微红，欣慰一笑，接过李子亦一只手里的礼品，招呼女儿女婿坐下，乔锋对李子亦的态度渐渐缓和了，乔妈妈觉得一家人，不管有什么过往，都要放下一起好好过日子，她也这样劝了自己儿子。
　　乔小叔也在，他不停地逗着一一和舜舜，伸开手掌，一一和舜舜把一根手指放进他的手心，然后乔小叔出其不意地握紧手，一一反应快些，赶紧把手拿了出来，舜舜的手就被握住了，一遍一遍，乔与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和乔小叔相处的日子，那段无忧无虑的短暂日子。
　　乔与的婶婶在乔与七岁时就已经离开了乔小叔，乔与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刚烈的女子，听妈妈讲，婶婶当时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乔小叔，然后跟着乔小叔一起创业，在澳门，叔叔婶婶成功了，然后，乔小叔有了发达男人的通病，婶婶做了人流，义无反顾地要求离婚，最后也离开了。
　　李子亦和乔老爸说着话，难得乔老爸今天不用去慈善宴席，乔与感叹，爸爸发福了。
　　这期间，乔与发现自己老公和乔小叔一句话都没说，很怪异，连看都不看彼此一眼，自家老公虽然含着金汤勺出生，但是自家老公的礼貌和谦让乔与是从中学时就看到了的，他不是这样没有规矩的人，乔与满肚子的疑问，可是那晚他问了李子亦，和她没关系她也就别管好了。
　　在乔家留宿了一宿，乔与和李子亦第二天就赶回了李宅，老奶奶到了李宅，妈妈打了电话过来。
　　春节过后，又是繁忙的工作。
　　李子亦送乔与去学校开会时，又问了李任远怎么想的，家里人希望李任远去德国留学，李任远迟迟没有下决定。
　　和这孩子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乔与也知道，这孩子不是这么拖拉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让他惦记，无法下定决心。
　　回到李宅，小叔婶婶妈妈都坐在大厅，李任远也在，肯定又是在商量李任远留学的事了。
　　凭李家的关系，李任远出国是不成一点问题的，而婶婶和妈妈一致认为出国是很好的选择，他们打算让李任远去德国留学，将来移民也好一些。
　　听到移民这事，乔与是有些惊讶的，那么，李子亦也会移居海外么？
　　乔与毕竟是位老师，李妈妈和婶婶讨论了很久后，看到李任远无动于衷，问乔与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阿与，小远你觉得去德国怎么样？”
　　乔与不懂什么更远的考虑，只是站在一位老师的角度上说了一下李任远的情况：“小远的英文成绩不是很好，在国外，全靠自己努力，小远还没有养成西方的学习方式，让他先慢慢培养自主学习的习惯，待到大学时在留学比较好。”
　　“这样也是。”婶婶听完后，思索了下。
　　“小远迟早要去柏林，早去早适应，这个坎他总是要面对的。”李妈妈一向是这种风格，躲不掉不如早面对。
　　李任远坐在沙发上，沉默无言，也是无声的反抗。
　　正沉默着，李子亦刚好进屋来了，李妈妈让保姆开饭，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了之，但是从正月十六李任远去C市一中报到就可以看出，妈妈和婶婶还是听了那些话。
　　过完元宵后，乔与和李子亦搬去了李子亦的别墅，他们俩的新家。
　　每天早上，乔与会做好早餐，叫李子亦起床，替他打理领带，这是她强硬要做的啊！！！然后俩人一块儿吃完早餐，各走各的路去工作。中午乔与很忙，没有时间做饭，她也没有回别墅，反正李子亦中午也不回家，晚上仍然是乔与自己做饭，她的厨艺真的进步了，不过这不错的厨艺不足以让她逃脱被自家老公那啥的命运，所以说，乔与的OO那个XX生活还是挺滋润的，过分的滋润啊。
　　日子无声无息地过着，偶尔乔与会回乔家看看爸爸妈妈，一一和舜舜又长高了。
　　李氏集团日益强大，李子亦一如既往的忙，现在，李氏打算把市场投入有强大发展前途的第三世界，他们也正这么进行着。
　　五一长假，乔与想和李子亦出去玩玩，李子亦正犹豫间，李妈妈插句话：“子亦，和阿与好好玩玩吧，把蜜月给补了，去海南岛吧，单位上给了我两张票。”
　　李子亦没有拒绝。
　　The edge of the sky, the rim of the sea-------天涯海角。
　　清雍正年间崖州知州程哲在海南景区一海滨巨石上题刻了“天涯”二字，民国时期当地政要又在相邻的巨石上题写了“海角”二字，使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天涯海角”。
　　渐行渐远的导游是这样说的。
　　这儿依山傍海，碧海蓝天，海风微凉，青山就在身旁，细沙撒在脚底，别致的舒服，巨磊，礁盘浑然一体，此时的阳光不是很强烈，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乔与穿着白色t恤，身上套着自家老公的米白色长款风衣，或双手交错，或捡起贝壳透过阳光观察它们，又或者在椰树下琢磨奇怪的事，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吹不散她的笑靥。镜头前椰林翠绿，深色的叶子给人一种迟暮的错觉，波涛汹涌只是瞬间，渔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鸥燕成群，在那些农家孩子和游客身边停歇又起飞，云层辉映点衬着蓝天，形成南国特有的椰风海韵，不过风景再美，手执相机的神色俊朗面容精致男子的眼睛里，此刻也只有那个微笑蹙眉深思的女子，他的……妻子。
　　回到酒店，李子亦的行为让自家老婆感受到这是一个内容丰富极了的蜜月，太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