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李南

21、生可爱小孩儿

　　晚上九点，李子亦回到酒店，身上带着浓郁的的BOCK烈性黑啤酒气味，身上的西装仍然一丝不苟，酒气丝毫没有让他的妆容变化，反而给这位东方男子的清逸潇洒中增添了几分柏林的热闹气息，有了些西方的温柔大气。
　　他走到乔与面前，乔与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当地新闻，眼睛一眨不眨，乔与不懂德语，这点李子亦是相当肯定的，但是现在她盯着电视新闻，仿佛那是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白色的手机斜放在米白色沙发上，屏幕是黑的。
　　李子亦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乔与静静地看着，不曾有反应。
　　不同的是，李子亦看着是俯视着乔与，而乔与眼里只有电视新闻，又或者说，乔与眼里什么都没有。
　　空气里流窜新闻里标准的德语和两道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浅浅的，同时也格外好分辨。
　　李子亦掏出手机，按下乔与的名字，三秒后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老公两个字在震动中闪动，还有那一张少年李子亦的照片，其实也不是年纪多小的时候的照片，不过那时候李子亦还穿着白色的衬衫，带着青涩的笑意，是大学谈恋爱的那会儿的照片，从社团招新的背景就可以看出，照片是侧脸，也可以看出，他是被偷拍的。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扰了原本空气里的平衡，乔与下意识就去拿起手机，刚把手机贴到耳朵便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李子亦。
　　自家老婆微微张开的红唇让李子亦丧气，自家老婆真的是没有注意到他回来了，乔与拿下手机，看向手机屏幕，然后看向自己老公，更迷茫了，李子亦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啧啧感叹，这么个反应迟钝程度，将来的小孩运动能力得有多差呀！
　　他走向乔与，坐到沙发上，拿过乔与的手机，瞟了一眼通话记录，牵着乔与的右手，轻轻地拉下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弄带有酒气的下巴蹭了蹭乔与的脸颊，又蹭了蹭，然后抵着乔与的额头，问：“老婆，怎么了？”
　　被李子亦的灼人的目光盯着的时候，乔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妥不妥当，毕竟那是她们家的家事，可是她和李子亦也是家人。
　　她伸手搂着李子亦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用着南方的糯音说：“小叔回来了。”
　　她的声音糯糯的，软绵绵的，震惊治愈的李子亦还是听出来了她的颤动和恐慌。
　　可是此刻的乔与却没有感受到李子亦听到这句话的僵硬。
　　“嗯，怎么了？”李子亦循循善诱，轻声安慰。
　　夜晚，酒店里的灯没有开，只有电视里忽明忽暗的光像闪动，照在李子亦和乔与相互依偎的身体上，那样温馨，让人不忍破坏，“爸爸说，他想把公司还给小叔。”乔与小小的声音从李子亦怀里传来。
　　“嗯？”李子亦这是真的很温柔，即使今天波茨坦广场的风也没有这般轻柔。
　　乔与微震，慢慢抬起头，看着李子亦，没有说话，那样李氏需要的另一部分资金就没有办法挪动了，这点应该不需要她明说吧？
　　李子亦抱紧了乔与，下巴放在乔与柔顺头发的发顶，他没有看着乔与，却是郑重开口：“老婆，我们结婚并不是为了资金，嗯？”
　　即使在在菩提树下大街西端的市中心的勃兰登堡门，这座庄严肃穆、巍峨壮丽的建筑充分显示了处于鼎盛时期的普鲁士王国国都的尊严的古建筑前接吻，乔与也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安心，那些心里隐隐有的担心，在此刻全都消失殆尽。
　　她高兴得快要哭了，只能不停地在他的怀里乱蹭，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怀里有一个女人不停地乱蹭是很难不乱的，而且你还和这个女人扯了证！！！
　　坐怀不乱是个艰难的挑战，李子亦愤愤地想，然后咬牙切齿，“再蹭今晚就……”这么完了，当然，这些话他没有机会说出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与就从他的怀里猛地退了出来，毕竟那么紧密地挨着，只要一感受，她也是有感觉的！
　　李子亦摸摸乔与的头，然后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和德国科技公司的合约已经签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回C市，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会，乔与才想起今天原本的柏林之行被一个电话给捣乱了，然后快步拉起李子亦，向外跑去，李子亦看着身上没有来得及换的西装，无奈地笑了笑，掏出车钥匙。
　　看着李子亦准备打开车门，乔与开口，“老公，我们走走吧。”
　　李子亦看着乔与，一个旋手，钥匙掉入了口袋，他转身拉起乔与，一同走向亚历山大广场，这个那天晚上盛放烟火的广场，此刻也是烟花绚烂，不愧曾是东柏林的主要广场，现在这儿的百货公司、办公大楼、高级饭店林立，俨然是繁华的商业中心。广场上的368 米高的电视塔仍然引人注目，乔与对此啧啧称赞，李子亦又对着自家妻子说了电视塔的历史。
　　一路走，最后走到原西柏林中心的购物街，也就是柏林久负盛名的选帝侯大街（Kurfuerstendamm，俗称□□大街)，李子亦看着众多的国际名牌，想起自家老婆手机上的来电图片，便觉得欣喜，要相信，男人高兴起来一定是想要在女人身上花钱，为她们花钱，无怨无悔，那样能证明他在女人的生命里有不可或缺的痕迹，而且，可以博得红颜一笑。
　　从芬迪到卡地尔，从拉格斐到卓普，从吉尔桑德到夏奈尔，乔与一路看过，偶尔试穿。你想想，这么多衣服，怎么可能试穿得过来，乔与先是开心，然后腿软，请求走出百货大楼，请求无效，然后腹诽，可是此刻的李子亦却挑得不亦乐乎，一件一件让自家老婆试穿，若不是明白自家老爸的高龄及沧桑的脸庞，乔与真的以为见到了乔老爸，暴发户成这样了！！！不过好在这里是这些精心布置的展示厅，浅色的木质构件，黑色的空间结构和高雅的材质组合让乔与的心情稍微舒服一点。
　　选帝侯大街，在这里，只要你的口袋里不缺钞票，可以买到各种高档消费品，从售价5万欧元的手表到夏奈尔的镶钻黑色鸡尾酒礼服，从手工制作的野猪皮男鞋到售价4000欧元的眼镜架……
　　而那唯一的条件对李子亦来说不是条件。
　　这就造成了乔与婚后首次对老公出现不满，乔与看着自己手上满满的袋子，而李子亦还是一副轻松休闲的模样，也没有半分要帮她提的意思，乔与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想当初，自己不愿意试穿的时候，自家老公多温柔得帮忙提一会儿呀，不过也真的只是一小会儿，因为每每乔与一换衣服出来，袋子就原封不动的到乔与的手上了，哦，不是原封不动，还有新添的一个袋子，如此反复……
　　乔与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她说：“老公，你看，这样得体不？”
　　李子亦看了看她，迷茫，乔与退后两步，甩了甩手上的好几个袋子，还差点掉下来了一个装着浅蓝色吊带裙子的袋子，示意李子亦不能太过分啊，李子亦憋得很辛苦啊，他咳了咳，说：“这衣服穿着却是不错，我眼光不错。”
　　不得不说，乔与现在已经穿上了在夏奈尔新买来的米白色中裙，下摆边缘有些雪白的蕾丝，格外俏皮，不管是人还是衣服。
　　那么，他的眼光不错是指的人还是衣服呢？？？
　　这是一个带了彩色的问题，乔与此刻只能喷出火红火红的怒火，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她双手被束缚，又只能干瞪眼，一副急红了眼的模样惹得李子亦两步作一步走向她，对着她的红唇落下一吻，然后掏出电话，正准备打电话了，就有来自中国的电话，乔与不小心看到了，是家里的，李子亦接过电话后，脸色有一些沉，李子亦挂了电话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提衣服了。
　　这期间，李子亦是没有帮乔与提衣服的！！！
　　衣服拿走后，乔与立马就蹦到李子亦的背上，让自家老公赔礼道歉，就这样，在李子亦代步下，他们走到Alte Schomhauser Strasse 46，这里 Monsieur Vuong环境幽雅，且不提它时髦的红墙壁、美观的餐具和漂亮的……服务员，让许多游客慕名而来，而且Monsieur Vuong供应的越南食物——汤和每天的两到三道主菜——都绝对的美味，新鲜水果鸡尾酒和异国情调的茶点也是如此。所以，它异常繁忙，所以，它不接受预定，所以，乔与和李子亦就得乖乖地排队了。
　　要相信，排队的时候，乔与也是厚脸皮地赖在自家老公的背上不下来，这口气她可是出得酣畅淋漓呀。
　　李子亦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乔与就更不在意了，就这样他们一直到了就餐乔与才从李子亦的肩上下来，还是李子亦的公主抱……
　　其实，李子亦打算带乔与来Monsieur Vuong，就是打算这么做了，这里他可以对乔与万分宠溺，也仅仅是宠溺。
　　而，曾经，也有另一个人陪他来过，不过，时过境迁。
　　晚餐时浪漫而温馨的，夜晚是温柔而多情的，那晚的李子亦亦是如此的对待着自家老婆，无论哪方面……
　　第二天清晨，乔与穿上昨日那件米白色中裙，站在镜子前，嗯，确实不错，不过，为什么脖子上有红印子？？？
　　李子亦！！！别说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李璇的欢迎party！！！
　　她怎么见人呢？？？
　　乔与沮丧地找出新买的香奈儿丝巾，遮住了脖子上的红印子，却惹来了自家老公的灼人目光，乔与想：逃！
　　就在她撒丫子时，李子亦就抓住了她，一顿热吻后，她们和一起来柏林的经理们到达了柏林泰格尔机场，直到在两万五英尺的高空，乔与都还是怒瞪着李子亦的。
　　漂亮的空姐让乔与颇有危机感，不过这种事现在她拉不下脸来宣誓主权，虽然她和自家老公坐在一块，所以，在李子亦小憩时，乔与拿起薄毯盖在自家老公身上，还看了看漂亮空姐，其实漂亮空姐瞟都没瞟她一眼。
　　乔与还是觉得自己把这主权宣示得淋漓尽致，还有，她所有的动作都是温柔的。
　　C市机场一如既往的喧闹，李子亦一下飞机就让公司的人先各自回家去一趟，他和乔与则被家里的司机接走了，今天晚上李璇回家，嗯，李璇带男朋友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乔与正在和自家老公因为谁提袋子的事喋喋不休，显然，自家老公那时候不可能有好心情帮她提袋子。
　　回到李宅的时候，是中午时分，李璇还没有回家，管家都在准备着，婶婶已经带李任远来了，远在澳洲的姑姑也带一家子人来了，姑父Martin是个浓眉大眼的白人，表妹Lucy是个漂亮的混血儿，皮肤很白，眼睛很大，亮晶晶的，和李任远在一块儿玩呢，妈妈也在大厅沙发上坐着，房间里很热闹。
　　乔与和李子亦刚到就见到这样温馨的场面，妈妈知道乔与跟着过去柏林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让儿子儿媳妇歇会儿，Lucy很淘气，一见到乔与就用明显澳洲口音的普通话喊“舅妈”，声音还没有脱去稚气，特别惹人怜爱，乔与忍不住就亲了亲她的额头，摸了摸她麻黄色的扎成一个马尾的卷发，半抱着她坐在沙发上，Lucy很喜欢乔与，攀爬在乔与的身上不下来，李子亦就坐在她们的旁边，很像甜蜜一家人。
　　姑姑和姑父很是大胆地来了个现场版的Kiss，乔与想，这是在中国呢！！！还有两个未成年呢！！！不过Lucy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不只是年纪太小还是司空见惯？不过，乔与看李子亦，瞥到了李任远的脸，白里透红了啊。
　　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乔与联想到班里那对早恋被抓住然后领家长来学校的学生了，作为一个中国老师，乔与还是认为早恋是不应该的。
　　Lucy继续在乔与身上玩，姑姑一吻结束，特别自然地问：“你们俩打算要孩子了没？”
　　这是一个炸弹！
　　李子亦，乔与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妈妈显然是想过的，因为，乔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求知欲。
　　夫妻俩咂舌间，Lucy把白嫩嫩的小手伸到了乔与的领口处，香奈儿丝巾轻易地被Lucy扯下来，一屋子里的人无一例外地看到了乔与脖子上的红色印子，除了李任远愈来愈红的脸色以外，其他人都是暧昧地含蓄地领会去了。
　　乔与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此刻出了什么事，她急切地扯过丝巾想系上，却被Lucy扯着白色裙子领口往下拉。
　　刹那间，乔与慌乱无措，她快要哭了。
　　也是在那一刻，李子亦强行搂过乔与，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摸着她的头发，Lucy慢腾腾地想要走过来，李子亦抱起自家老婆向楼上走去。
　　室内传来一阵笑声和逗小Lucy的话语。
　　乔与把脸埋进自己老公的怀里，不停地钻，不停地钻。
　　在楼梯间，妈妈开口：“子亦，与与，你们待会儿去接爷爷奶奶吧。”
　　“嗯。”李子亦停了下，抬步上楼。
　　乔与和李子亦到了楼上李子亦曾经的书房，很多关于摄影的书，除了和公司管理有关的，其他全是关于摄影的，书本都很干净，一尘不染，乔与怀疑，他的书房是不是如哈弗大学的图书馆那般用毛笔清理书籍，撇了撇嘴，乔与摸了摸，翻了翻，拿起一本看，看到了里头的天文望远镜，这望远镜上已经蒙了一层细灰，全然不同于其他的这些摆设，天文镜下压着一本国际芭蕾舞选集，同样是在角落，遗落了的，独特的，以至于乔与现在才发现，没有怎么理会，乔与转悠了一圈，便想着早早去接爷爷奶奶，李子亦和乔与便下楼了。
　　黑色奔驰，属于S系列，乔与问起李子亦：“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Y县一趟吧”
　　“好。”李子亦目视前方，嘴角带着笑意，脱口而出。
　　乔与开心，乔与抠手指。
　　没多久就已经到了爷爷奶奶那儿，看到了孙媳妇的奶奶很是高兴，拉着乔与一块儿坐在后座，很乔与说着院里的花儿，乔与静静地听，模样很乖巧，在经过一个减速地带时，乔与立马护上奶奶，半抱着奶奶，防止奶奶受到震荡，后视镜里，一切真实地放映在李子亦的眼前，方向盘上李子亦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了一瞬间的紧握，随后又无声无息地松开。
　　回去比来时用的时间多了几分钟，即使车的稳性很好，但是毕竟车上有了老人，李子亦尽量放慢速度。
　　李子亦带着爷爷奶奶到达李宅的时候，李璇和John已经到了，帅哥美女，很是抢眼。
　　小叔和爸爸也回来了。
　　看到了院子处的他们，李璇和John赶紧迎上去，在微暗的院子里，李璇手上的白色钻戒闪耀着刺目的光芒，那一瞬间，李子亦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地往上冒，若不是自己每年的体检身体状况很正常，他想，他一定进医院了。
　　李璇和john扶着爷爷和奶奶到了屋子里。

　　客厅里，精致的餐桌上摆着保姆做的精致的菜，是中餐，想必是顾及了爷爷奶奶。
　　气氛很融洽，妈妈爸爸只希望李璇幸福，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要求。
　　即使是这样，乔与还是知道了John是澳洲的富商，John的家族是经营金融保险产业的，John是子承父业。他们的相遇是一段浪漫的异国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