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帝国--追忆巴比伦(亚历山大大帝同人)》ayaladehui

10、10.破裂

　　在培拉剩下的日子里，似乎亚历山大与他的母后奥林匹娅斯一度关系有些紧张。虽然他并未向我提及，但我还是从消息灵通的哈帕鲁斯那里听到原由是因为亚历山大拒绝了母亲为他早已准备好的婚姻。我见过亚历山大的未婚妻，西尔维斯，虽然有些苍白但不失娇美俏丽，或许是因为亚历山大的拒绝，可怜的女孩，走路时甚至因为压力太大的原因勾起了背，总低头匆匆用面纱遮脸避开路人们。

　　“你不会爱上了她吧？！”看到我关切的注视并扶起不小心摔倒的西尔维斯之后，哈帕鲁斯目送着女孩远去的身影，对我开起了这个让人尤为反感的恶劣玩笑。“你没看到她的脚破了吗？她只是个可怜的女孩，王太后的政治棋子而已。”我愤然说到，“卡利斯瑟尼，你说呢？”“我？”沉埋于一堆书中头发乱蓬蓬的青年皱了皱眉“我可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我必须要找到十年前的卷宗记录，噢，天啦，哈帕鲁斯，你坐在我的案卷上了！！”我气恼的甩开皇家图书馆的门，迎面正撞上了从宫内走出来的菲洛塔斯和他的父亲帕米尼欧一干将军们的面，显然他们刚从帝国军事会议上散会出来。

　　向将军们礼节性的致意后我发现菲洛塔斯同我一般一脸阴沉。其他将军离去后只剩下我们倆沉默的站在白色大理石穹柱前的石阶上。“怎么？”许久菲洛塔斯才开口发问“你也知道了什么吗？”“不”我窘然摇头“心情有点差而已。你又是怎么了，将军？”“嚯，没什么。”他急步走下台阶，边除下正式着装时带的手套和头盔我忙跟着他急促的脚步追了上去“你在生气吗，菲洛塔斯？”那碧绿的深邃眼神和严肃面容中流露出的愤怒还是让我大吃一惊。一路上除了沉默我似乎很难让他开口说出任何一个字。直到他驾着马车冲向自己的家门口，我先他一步挡住了他。“让开，赫斐斯！”“如果还把我当成朋友的话，菲洛塔斯，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他没听完我的话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乎是把我推开，走进了家门。我仍未放弃又跟了上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很糟糕？”

　　“是的！”他几乎是在咆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你明白些什么呢？赫斐斯依申！”他喊出了我的全名“我们高贵的陛下宁愿在底比斯葬送三十个兵团的力量也不愿面对现实，他认为他什么？神灵吗？因为我拒绝替他再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就让我去希腊海域作商船的护卫、与海盗作战吗？够了，亚历山大只是个眼里只有战争的疯子，他怎么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国王！”“住口！”我被他的话激怒了“菲洛塔斯，这是一个臣子对他的国王该说出的话吗？难道你不是和我一样同为亚历山大的朋友吗？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你让怒火蒙蔽了双眼。”

　　“或许是的，”他甩开扯住他外衣领口的我“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赫斐斯！说到底，你是谁呢？马其顿国王的私人宠物吗？亚历山大不是一直迷恋着你吗？”他的话语和口吻都是那么疯狂，而我也已完全怒火中烧，他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扑倒了他，狠狠的用拳头砸向了他的下颌，而他同样不甘示弱向我反击过来。就这样，我们像是最火爆的两个愣小子一般在地上滚打了起来，直到泥土和血痕布满了全身，而我们俩人也渐渐失去了力气，喘着气靠在门廊的栏杆上。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望向同样伤痕累累的年青将军。我们对视了一番，又不禁一齐笑了出来，脑子已经完全清醒冷静了下来。“明天的市井新闻和朝政话题应该是帝国骑兵将军大战御林军队长吗？”我们为这滑稽的想象图大笑了起来。“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上一架了。”“是吗？”我拍了拍满是灰土的衣襟“简直是狮豹大战嘛，让人可真是筋疲力尽了。”半撑着栏杆扶手我站了起来“你终于气消了吗？菲洛塔斯，你生气时所说的话完全丧失了理智，刚才我几乎都不能原谅你的疯话了。”

　　刚刚还笑着的菲洛塔斯突然收敛住笑容“你认为我是在说糊话吗？赫斐。”我怔住了，既而心情也异常沉重起来“难道你说出口的全都是你真实的所思所想吗？菲洛塔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菲洛塔斯吗？”

　　“正因为了解亚历山大我才会这么说，亚历山大需要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和无止尽的征服。权力让他被蒙蔽了心智，我担心马其顿战车在他的指挥下只会渐渐失去控制。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原来所认识的聪明果敢的王子殿下开始变得固执己见，不愿接受哪怕一点小挫折和失败，这会毁了他和帝国的未来。”菲洛塔斯的话语平静而真切，真实到令人害怕。

　　“不是这样的，陛下没有改变，你想的太多了。”我拒绝听下去。

　　菲洛塔斯走近我，拉住我的手腕“赫斐，是你，拒绝发现真实，尤其是关乎亚历山大时。”

　　“如果正如你所言，那我会第一个发现的，因为我最痛恨自己失去公正之心、没有立场的看待问题，这你是知道的。”我愤然回答。

　　他松开了我的手臂，绿色的眼睛中透露出难以捉磨的光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亚历山大不想让你发现，他在你的面前仍维持着过去的形象。”

　　这时我才回忆起打架前他所说过的另一句话了，那句让我失去理智打他的话。“菲洛塔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一直是我弄错了吗？这是最后一次我原谅你侮辱陛下、侮辱我。”我想我的口气大概和我的表情一样冷漠，只是为什么心却如此的痛楚。为什么？是什么让往日的友谊变淡而朋友们渐渐分道扬镳，而我也将失去一个曾珍爱过的知己了吗？

　　\"赫斐！”菲洛塔斯从身后呼喊我的名字，亲切、平静、一如既往，我却没有再回头。我们的立场决定了我们决裂的必然结果，而我无法去责备任何人。那一晚，我喝醉了，一个人独坐在郊外临海的山崖上，伴着心伤和迷惑，不眠的望着无尽的大海。或许错的不是菲洛塔斯，而是我自己。如果当初离开马其顿随叔父回希腊的南方群岛，做一个平凡的农夫，那样我是不是会更快乐些呢？饮尽最后一滴酒，我将盛酒的牛角踢下了高高的山崖，看着它坠入海波之中，倏忽就不见了。

　　“怎么，你和菲洛塔斯一起去猎豹子了吗？”亚历山大在他的军务处见到我时不禁笑了起来，可当他发现我无言沉默的模样似乎发觉出了异样“赫斐”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抬起了我低垂的额头“你怎么了，赫斐？”他温柔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死去许久的母亲，为什么对我这么的温柔，所以我才会失去了判断吗？我会是相信了菲洛塔斯的话吗？如果不是，我又为何这般心痛。亚历山大皱起了清秀的眉宇“我早上看见菲洛塔斯也是一脸伤痕，难道是你们发生争执了吗？”“不”我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昨天的确是和菲洛塔斯将军打了一架，不过仅仅是比赛而已。我心情不好，只是由于听说我的叔父骑马摔断了腿的缘故。”亚历山大怀疑的望了望我，没再追问下去。或许我的谎言太过拙劣吧，我不想欺骗或伤害任何人。

　　再看见菲洛塔斯是在战争前夕的操练场上了。我无言的避开他的目光骑马经过，装作对他同样沉默却关注的视线视而不见，那一刻，我发现改变的是我自己。